第60章 双面城7
“商瑟！不懂里面的情况，就别胡说！”许知安呛声道。
“够了！”程文颂拦住争吵，怒气飙到顶点，“我再说一遍……让开。”齿缝里的吐出的字，说出的时候，姜淼听出他在颤抖。
众人却不曾听出，反倒一个劲劝他。
“晚上出去就是找死！”
“虽然大长老说的是，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但这并不代表，两人同行不会有事！”
“对啊……”
……
姜淼敏锐察觉到，身上的皮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干到发脆。
她看不到程文颂被围成什么样了，只知再不来，她就要挂了。
‘叽叽歪歪！’
姜淼心里骂了句粗，手指贴在裤腿边，微小地抽搐一下。
与此同时，屋内“砰！”一声，有人撞倒在地，接着便是程文颂的暴喝：“滚！”
一个字，众人霎时收音。
伴着他的怒火，冲出屋子的还有蓟柏和商瑟，其他人围在门口，探头探脑向外看，就是没人踏出黄石小屋。
海妖们立刻放弃姜淼，对着几人冲过去，也因此暴露出姜淼的位置及处境。
失去控制的姜淼转过身体，动作轻柔平缓，生怕多一个步骤就碎了，当真做了花瓶。
商瑟惊道：“姜淼姐！”
屋内之人盯着她的方向，不时抽气。
另外两人俱是怔在原地。
姜淼知晓此时的自己，定是不好看的，但又不好提醒他们注意，只得微缓着眨眼，尽力保持脸部肌肤完好。
“我碰不到它们！”商瑟甩着手臂，无论怎么扑打，下一刻，都会从海妖的体内穿过。
海妖开始围着他们唱歌，那是一种引诱玩家的手段。
屋内的人还好。
外面三人，除去姜淼，皆有些恍惚。
姜淼暗道不妙，在他们周围唤出毒刺。
就在这时，原本如缠娘般绕着三人打转的海妖，突然尖叫着散开，白烟消散的瞬间围拢成团，最终变成一个。
一只骨节修长的手，稳稳卡在它脖子的部位。
程文颂道：“再唱！我撕烂你的喉咙！”声音竟和昏睡中那道男音重合起来。
海妖先是想用嗓音感化他，无论如何甜美，最终都只见到程文颂冰冷的视线，以及越卡越紧的手。
它的挣扎减弱，慢慢摆出求饶的姿态。
“哼。”程文颂手松开，海妖尖叫一声，立时化成捧烟气，原地消失。
姜淼精气神一松，身体立时垮下来。
“姜淼！”程文颂冲上去，扶她回了小屋。
见她这副干瘪模样，众人惊呼出声。
姜淼在屋子里站了会，水汽渐渐回到体内。
片刻后，她身体充盈起来，干瘪的瘢痕回归皙白平整之态，等她完全睁开眼，只在皮肤表面留下些许如刀锋割裂的细口。
姜淼吐出口浊气，她回过神的第一刻便是望向，一直蹙眉看她的许知安。
姜淼问道：“水果里有什么？”
许知安愣了下。
说话的是蓟柏：“水果里有张纸条，写着‘他喜欢大海’。”
他喜欢大海？
姜淼莫名问了句：“哪个他？”
“应该说的是偷盗者。”蓟柏道。
姜淼又问：“纸条呢？”
“在我这里。”程文颂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油纸，道：“检查过了，没有隐藏信息，这句话就是给出的线索。”
姜淼没说话，接过油纸后，她看清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线索中的‘他’代指男性玩家，那偷盗者阵营中，藏着海眼的人，必是五名男玩家之一……
会是谁呢？
“既然如此，接下去该怎么做，就很清楚了。”姜淼喘口气，虽然身体恢复了正常，但口渴的感觉挥之不去。
程文颂端来盆水，她灌了几大口，仍旧去不掉那股消渴，“城里有不少摊贩，这四天、不，三天，我们要尽可能多做任务。”
……除此之外，偷盗者阵营的玩家还要赢下游戏，第一个看到线索，才能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藏在圆桌底下的手捏了捏拳，割裂的部位传出刺痛，渗出三两滴血珠。
姜淼蹭了下衣服，油纸扔在桌上，她想了想问：“现在几点了？”
“按照时间流速，七点五十左右。”蓟柏掐着表盘，皱眉盘算片刻。
“这么快！”
众人惊呼。
就在这时，姜淼听到一声“叮咚”，再一眨眼，或坐或站的玩家，突然围着圆桌坐下来，无形中仿佛有道锁链，将众人捆住。
小屋之外传来大长老的声音，伴随着脚步，由屋外转至屋内。
“时间到了呢……”大长老摆出张哭脸，问：“你们知道谁是偷盗者么？”
身体受制。
众人屏气敛声。
因姜淼受伤，程文颂将她治好便先去睡了。
众人集中看过线索，有些人主张趁天亮，再去其它摊位上做点任务，也有人忌惮姜淼在‘漫步的迷途者’遇到的事，倾向等她醒来再做决定。
争执下来，一来二去，天刷的黑了。
便也不用再争。
全然忘记八点钟的圆盘诡辩。
若不是突如其来的海妖诱捕姜淼，众人能一觉睡到大长老登门。
如今线索只有一个，偷盗者还藏在暗处。
姜淼眉头耸了下，面无表情盯着线索纸条发呆，手却在不停抠着裤子。
大长老道：“那我只能随便抓一个，去见海神娘娘了。”
说罢他摆动着眼珠，视线在众人身上略过，最后定点在和许知安一间的女玩家娄诗然头上。
“不不不、不是我！”娄诗然疯狂摆头，泪水挂在眼眶倏地滴落。
圆桌上看了一圈，挨个解释，也没人会听，众人避开眼睛。
这时解释无用，偷盗者是谁，并非重点，努力缩成团，不在大长老面前扎眼，才是万全之策。
娄诗然满面水痕，愤愤道：“真不是我！而且、而且这条线索不是说了，偷盗者是男的！纸条上用的‘他’！对！偷盗者是个男的，应该从你们这些男玩家当中选！”
她仿佛找到救命稻草，拉着旁边的许知安道：“安安，你说句话，线索纸条不是你拿到的吗？！‘他喜欢大海’，除了告诉我们，偷盗者对大海的喜爱，不还明说了偷盗者是男的！”
“怎么可能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