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断腐蚀的伤
遂南，文湘住院部。
游戏后无论哪里的医院都是人满为患。
姜淼顶着毒辣的太阳踏入住院部大厅，打听到支南春的病房在五楼。
她乘着电梯上去。
电梯内挤满表情麻木的病人，电梯门每开一次，便有人出去。
同一楼层病人不少，却都互不干扰着踽踽独行。
遂南的状况似乎比利口差多了……姜淼蹙着眉离开电梯。
电梯门口站着两名男医生，姜淼经过他们，听到他们正在聊天。
“那女孩死定了……”
“说是副本里遇到了毒蜘蛛，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就是不见愈合。”
“是啊，再烂下去就要到小腹了，那里裂开口彻底完了。”
姜淼脚步顿了下。
他们说的是支南春？
这才半天，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
姜淼加快速度，对着病房号找过去，终于在楼层最偏僻的角落找到支南春的病房。
病房冷气打得重，其他人裹着被子睡得正香，房里弥漫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消毒水的气味都掩盖不住。
支南春的病床靠着窗户，阳光射进来照在她脸上，姜淼发现她并未休息，而是直勾勾盯着外面。
床上的被子拱起，支南春的腿掩盖在被子下头。
姜淼仔细看了两眼，发现是有人将连接病床的吃饭台子竖了起来，撑起的弧度正好形成拱桥，方便支南春藏起下半身。
上午可能是医生正在给她检查，才被姜淼看到了。
也不知底下是何光景。
姜淼叹了口气，她走到支南春病床前，趁她不注意拉开被子看了一眼。
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支南春右腿表面的皮肉已经完全裂开，层层叠叠的瘫向两边，支南春被惊到时不免动了一下，掉在两边的肉跟着晃了晃，清晰可见的肉层和血管“噗呲——”一声挤出黑红色血液。
浓烈的腥味呛鼻而来。
“姜淼！！”
支南春吓一跳，脸色苍白地看着姜淼，嘴唇上都是死皮。
她伸手想将被子压下，突然“嘶”了声，整个人刚要蜷起来却发出痛苦的嘶鸣。
“别动！”姜淼放下被子一角，来到床头抱住支南春上半身。
周边有人醒了过来，沉默不语地看着两人。
凉气袭人的空调房，支南春满头大汗。
她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抓紧姜淼的t恤，颤颤巍巍道：“……疼……”
姜淼拍拍她的背，安抚道：“我知道，知道的，再忍忍，马上就好。”
姜淼不断说着，支南春没有吱声，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片刻后，支南春冷静下来。
她胸口还在喘，强撑着笑容，说话声音断断续续：“你来做什么？”
姜淼坐到床边，看着支南春湿透的头发，说：“我有办法阻止伤口继续腐烂。”
蛛毒清了，医院手术才有用。
支南春怔怔愣住几秒，突然“呵”了声，道：“怎么可能？医院都没有办法……”
“我这人从不讲废话。”
说着姜淼摊开手，手心冒出一张紫色八张人脸的卡片，卡片表面写着‘毒蛛’二字。
四周的床铺咯吱作响，病房里的其他人不知谁先倒吸口气，大家都在盯着姜淼手心。
对于s级异能，姜淼从不惧露于人前，她坦然的将卡片递到支南春眼前。
点开了‘毒蛛’介绍。
支南春本还没有反应，越是往下读，表情越激动，唇颊都生出两抹色彩。
见她看完。
姜淼想把卡片收回去。
支南春一把抓住姜淼手腕，眼神紧盯着‘毒蛛’，人却在问姜淼：“它、它……真会同意献出眼睛吗？”
姜淼嗤笑一声，道：“同不同意，它说了不算。”
异能是她的异能，自然她才是卡片的拥有者。
支南春期盼地望着姜淼，求生欲望重新燃起。
对了。
姜淼选择她，就是因为支南春比谁都想拼命活下去，一如副本中被毒蛛拖走时那样。
而且她觉得支南春未来会是个靠谱的伙伴。
“你想活下去？……”姜淼轻声问，语气却绝不是征询的意思，反而带着引诱。
支南春：“是！我想活！我还年轻，凭什么要死？！”
“好。”
姜淼勾起唇角，说出的话却是凉薄之意：“等你腿好了，从今往后，我要你所有的副本都跟我一起进，任何安排都听我的——”
支南春瞪大眼睛。
姜淼冷冷看着，表情丝毫不变，她握着支南春肩膀，决然道：“我！要做你的一切！”
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姜淼需要永不背叛的自己人，应对程文颂，应对余婧，应对臻游公司以及未来所有的一切。
“你愿意吗？”姜淼问。
支南春默了默，问道：“如果我不愿意，你就不救我了？”
暗处。
姜淼手捏成拳，有些失望支南春对她没有基本的信任，不过那样也好。
姜淼道：“不救。毒蛛每失去一张脸，实力便会大打折扣，我何苦为了个副本中，或许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自断臂膀。”
“所以你要我做你的臂膀？”支南春笑了下。
她枯白着唇，三指置于眉边，当着姜淼的面发誓：“我，支南春，在此发誓，若姜淼今日愿救我一命，未来必终其一生以命相随！”
说完她静静看着姜淼。
姜淼没说话，转身出了病房。
病房霎时热闹起来，但都跟姜淼无关了，她越走越远，找到处僻静空旷的花园。
游戏后，花园荒废了。
人类不再将生命放在风花雪月上，纵使是锻炼也会选择像临武拳馆那样的地方。
姜淼站在花园内湖边，湖面漂浮着绿叶浮萍，发出恶臭。
她闭上眼。
那瞬间姜淼周身悬浮十二张卡片，卡片有等人高，空白卡片上闪烁着银白色光辉，姜淼略过找到那张紫色卡片。
她将手摊开，紫色卡片缓缓落到姜淼手心。
姜淼将其它卡片收起，紫色卡片扔到半空，喊道：“毒蛛！请随我来战！”
风打着旋飞起，太阳被阴影笼罩。
八眼俱全的毒蛛，在花园里舒展身体，压断了花草树木。
“嘶！——”
它朝天狂吼。
姜淼“啧”了声，随手捡起块小型景石扔出去。
景观石头砸到毒蛛腹部，毒蛛不在意的晃晃。
“别吵吵！”姜淼揉揉耳朵，道：“我要你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