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漩涡
程观主眼神半敛，说：“我们不止知道秦荣贵会和姜小姐的第一个副本碰上，还知道姜小姐对送灵游戏而言是不同的。”
这话说的一语三关。
姜淼顿了片刻，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游戏遗忘？又突然进了游戏？”
程观主手在自己后脖颈摸了一把，回道：“不知。”
姜淼心里好似吊着根白线，拔不出来又顺不下去，刚想赶两人走，就听见程观主说：“但我知道姜小姐会在什么时候进入游戏，且在接下去的副本中将会与程家道观请求您去保护的人的轨迹完全重合。”
“我很好奇，你们让我保护的人到底是谁？”
程观主屡次三番提到这个人，想来对程家道馆而言很重要，但这样的人，按照程家道馆能画出替祸的本事，却不安排本家的人去保护，独独找上了她。
程观主叹口气，道：“说来惭愧，家中不孝子，程文颂。他自小不肯学道，十八岁后被赶出道馆，我不能从道馆中拨人帮他，只能推算他未来的运势，结果发现文颂的气运和姜小姐的紧密相连，于是才有了这一遭。”
“原来是这样……”姜淼脚从桌子上放下来，突然问：“可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们把我骗过来，甚至不惜试探，差点害死我，现在又什么好处不带，觍着脸要我帮忙？……”
姜淼看着程观主，问：“年纪大就可以碰瓷吗？”
因为她和程文颂未来相连，就逼着她保护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想空手套白狼，换作她都会害臊。
程观主咳嗽一下，耳根臊的通红。
程思轻哼着笑了声。
“替祸符的作用只是替使用者挡住灾祸，至于这灾祸会落到谁的身上，是没有定数的。”他瞥了眼姜淼，大有种‘你自己倒霉，怨不得别人’的意思。
姜淼转着素圈的手一顿，想了会，说：“不帮，滚。”
她不止不会帮忙，有程思这种人打前，姜淼不在副本中借机踩上两脚，都对不起她在笑娃村受到替祸的苦。
“你！”
程家道观在安山一带颇受推崇，名声赫赫也多的是大富大贵之家追捧。
程思许久没受过别人一句滚了。
程观主反倒笑了下，脸色柔和。
“姜小姐别急，既然是来谈交易，肯定会让小姐满意。”程观主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布包上印着三角形标记，姜淼看到后赶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布包打开，露出一沓黄色符纸。
程观主说：“思来想去，程家唯一能拿出手的也就这些符篆了。”
他将布包放到桌角，说：“只要姜小姐能将文颂平安带出，这些符篆老朽双手奉上。”
姜淼拿起布包，将它放到手心，手指在三角标志上细细摩挲。
“这个三角标志代表什么？”
程观主目光落到布包上，没想到姜淼看都没看符篆一眼，反倒盯着个标志。
“这是程家族徽。”
族徽和臻游公司的标志一样？
姜淼没应声，布包丢回程观主怀里，说：“你们可以直接把符篆给程文颂，相信光靠这些东西，足以让他平安离开副本。”
程观主又将布包放了回去。
“我这儿子，离开道观前偷学了隐藏踪迹的符……”
他没再说，姜淼眉一挑，说：“跑了？你们还找不到？只能窥探他的命理，然后找上我？”
“姜小姐聪慧。”程观主将布包里的符篆取出，说：“这些东西姜小姐拿着必有用处，纵使姜小姐不帮这个忙，也是程家欠您的。”
姜淼有点犹豫，她并不是想帮忙，而是觉得程家和臻游公司之间存在联系，但眼前两人明显不知情，一心只想让她保护程文颂。
是弄清真相重要？还是不受人摆布重要？
姜淼手习惯性的捏着东西揉捻。
片刻后，她拒绝了。
“你们走吧，看在你们有心道歉的份上，我只能保证不在副本里下黑手。”
说着她就把门打开，靠在门框上一言不发。
程观主看了眼程思。
程思点了下头，轮椅在他手中调转方向。
离开时，程观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姜淼。
“符篆我留下了，姜小姐可以仔细看看，万一其中有姜小姐用得上的。”
话里有话。
姜淼转头看向沙发前的桌子，上面果然放着布包。
送走两人，她转身回到屋内，取出符篆摊到桌子上。
符篆中央夹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每种符篆的作用及使用方法。
姜淼仔细看下去，其中有个符叫做‘钩连’，催动钩连需要两张符，施咒者可以将自己的血和钩连者的血同时滴在两张符表面，这样施咒者和钩连者之间就会连上线，无论施咒者走到哪里，钩连者必然跟上。
她在沙发上坐到天黑，直到宜和工作人员替她送来晚餐。
推车上放着三菜一汤，二楼厨师的特色菜，一个人吃稍显浪费。
工作人员将饭菜端进屋内，转身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姜淼。
“这是程老爷子留下的，他说姜小姐若有意，可以随时联系他。”
名片上写着安山程家道观，姓名程松平，以及一串电话号码。
姜淼将名片收下了。
“谢谢。”
“不用客气，姜小姐。”工作人员笑着微微点头，然后推着空车出去了。
姜淼在办公桌前坐了会，名片和布包摊在一边，半晌，她拿出手机记下了程松平的电话，之后调出微信，给金哥发了个消息。
【金哥，林哥明天手臂拆线，我直接去医院，下午回津海。】
后天臻游就要发放车票了，姜淼明天见完林庆山，准备返回津海，正好购买的泥塑也到货了，存在快递站等她领回去。
金哥回了声好，说是要送她去车站，被姜淼拒绝了。
第二天上午，天色明媚，慢走两步，背上就会生出一层薄汗。
姜淼去了医院，林庆山手臂绞了不少针，拆完线后弯弯扭扭的新肉上像扒了只百足。
姜淼看到密密麻麻的东西就难受，眼睛一闭避开了。
林庆山拍了把姜淼。
“放心吧，医生说了老子恢复的不错，下个副本一定能平安出来。”
姜淼一个趔趄，默默翻了个白眼。
“你确实能平安出来。”说着姜淼拿出把水果刀，是她特意去小店买的。
“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