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笑娃村14
“小雨、小雨滴滴答
奶奶终于睡着啦
娃娃、娃娃睁睁眼
快看妈妈回来啦”
姜淼自从正式进入笑娃村，还是第一次在晚上听鬼娃娃唱童谣。
白天村里也有小孩在唱，但那效果比鬼娃娃围在她床边唱弱鸡多了。
黑黑的影子，姜淼右侧站着无头女娃，左侧站着男娃。
女娃怀中的眼睛看着她，男娃则是转向墙面，盯着呼吸好不容易平稳下来的林庆山。
“你要帮我织毛衣吗？”女娃突然开口，怀里的嘴巴一张一合。
姜淼看得头疼。
床底的泥塑娃娃拱着身子爬了出来，安静地呆在女娃身侧。
姜淼躺着没动，翻了个身，一手侧撑脑袋，一手轻轻抚上女娃头发。
她问：“你不怕吗？”
无头女娃诡异地沉默片刻，祂那断了层的头颅想不明白，往常那些来替死的外人，见到祂们不是哭嚎就是殊死抵抗，轮到这个女人，怎么总不按常理出牌。
&34;呵——&34;无头女娃嘲笑了声，森森寒气从利齿之间吹了出来。
这段时间，男娃也对躺在床上昏迷的林庆山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原本姜淼还挺庆幸，至少林庆山晕着，回答不了鬼娃娃的问题，结果在男娃三四遍冷问下，林庆山竟然闭着眼睛开了口。
他潜意识里有些抗拒，回话坑坑巴巴，仿佛没做成的提线木偶。
姜淼立刻收回停在女娃头上的手，拍了拍身上的被子，说：“欸，你小子注意点，我救他可不容易。”
她不说还好，一说完男娃突然转过头，恶狠狠盯着姜淼。
“就是你差点害死我弟弟妹妹！”
姜淼眼睛一转，问：“你弟弟妹妹？”
“哦……”姜淼笑了下：“你是说奶奶肚子里的那群小可爱吧……”
男娃瞳孔放大半分，无头女娃没忍住，惊声问道：“你都知道了！你这女人倒是比其他人聪明多了。”
说着祂看向男娃，兴奋地说：“哥哥你看，我就说选她做妈妈没错吧！”
姜淼舔了下唇，眼神在两个鬼娃娃之间流转。
片刻后她说：“你们不要奶奶了？那可是把你们生出来的……人？！”
姜淼说得有些心虚，毕竟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一旦鬼娃娃发现她也是云里雾里的，估计贰佐就要开饭了。
她不能当着鬼娃娃的面，直接看时间，所以从童谣响起开始，姜淼一边在心里计算时间，一边装作轻松地套话，实则背上的汗早就浸湿了。
男娃娃年纪稍长，也是最早住入娲山上那位奶奶肚子里的鬼气。
娲山的鬼气是人为形成的。
笑娃村建村伊始，还是会有孩子诞生，但从两百年前开始，不知是惹了什么天怒人怨，庄稼无收，牲畜灭绝，村里也再没一家生出孩子，连怀崽的都没有。
这种现象持续了一段时间，当时的村长不知哪里学来旁门左道的法子，说是将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关到窑洞，用那种方法杀死便能让村子重新焕发生机。
那时村民是不信的，村里也有人搬出去，但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敌不过一生无子的诅咒。
后来有户人家开了头，没多久那户人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孩子，就这么直愣愣站在那里，叫户主爸爸。
户主又是滴血又是认亲，搞得全村都知道了。
紧接着被送上娲山的老人越来越多，村里的孩子也变多了，即使每到那段时间，村里总会死掉不少因为各种原因住在笑娃村的外人，村民也不曾停下过。
他们唯一变了的，就是放过了村里的男人，只叫超过七十岁的女性老人上山。
女性阴气重，久而久之，娲山上的鬼气越来越多，能够钻进奶奶肚子里的鬼娃娃也越来越多。
但这也造成了新问题出现。
外人的数量根本赶不上鬼气生成的速度，直接导致每次能找到妈妈成功出生的鬼娃娃越来越少，而这次目前为止只生出祂和无头女娃两个。
无头女娃出生时蛮横了些，不小心将前妈妈的头扯断了，祂一直闹着要重新找个妈妈。
这才盯上了姜淼。
“奶奶顶多是我们寄居的身体罢了。”男娃娃对半死不活的林庆山失去兴趣，转而面向姜淼。
若不是姜淼是个女的，祂都想和无头女娃抢了。
无头女娃发现祂的动作，瞬间出现在男娃身前，伸手拦住男娃靠近姜淼的动作。
“她是我妈妈！”
无头女娃指了指林庆山，说：“那才是你妈妈！”
男娃呲了下牙，无头女娃吓一跳，手软下去半分，后来想了想，又不服气道：“你原来的妈妈也挺好的，为什么不把机会让给弟弟妹妹？”
姜淼挑挑眉，俩鬼娃要打架了，她乐得看热闹。
男娃敛住怒气，整个向姜淼爆发起来：“他们都把泥塑娃娃扔了，这能怪我？只能说弟弟妹妹没那个命！”
原来泥塑娃娃是指引这群鬼东西来找玩家的锁链啊……
姜淼懂了。
难怪入住小楼第一晚到现在，鬼娃娃除了找送饭之人的麻烦，却不碰其他人。
想到这里，姜淼摊摊手，嘴巴努了努床尾道：“这可不能怪我，我这里可是有泥塑娃娃的，你们还是不肯放弟弟妹妹来找我们，关我什么事……”
无头女娃没脑子，看不出来姜淼看热闹不嫌事大，男娃娃却看出来了。
祂怒道：“还不是因为你！”
姜淼这才想起来，爬不出奶奶肚皮的鬼娃娃受伤，其中还有她的杰作。
姜淼微微搓了下戒疤，从床上坐起来。
她侧头看了一眼，隔壁床上林庆山胸口起伏虽平但弱，她必须想个办法尽快解决掉笑娃村这群鬼娃。
“你们不是想要织毛衣吗？”姜淼盯了会泥塑娃娃问。
虽然不知道织毛衣具体指代什么，但肯定和死亡条件有关。
既然有人害她，那就别怪她狠。
这话说罢，无论是无头女娃还是男娃娃，两个都瞪大眼睛看着她，本还惨白乌黑的眼瞳，像充了血般渐渐漫上血丝。
无头女娃问：“所以，你要替我织毛衣吗？”
男娃也再问了一遍，同样期待着姜淼回答。
两个鬼娃周身黑气弥漫，指甲不断变长，直到足够锋利尖锐，停止生长，指尖“嘀嗒！嘀嗒！”向下滴着血。
姜淼下床，迎着月光伸了个懒腰。
“当然……”
她淡淡吐出两字，鬼娃娃激动极了，眨眼移到姜淼身后，冷仄仄看着她。
姜淼一脚把泥塑娃娃踩在脚底，说：“当然不要，你们当我傻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