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笑娃村11
不知是不是送灵游戏过于执着现实复刻，笑娃村在人口登记和建档这块做得比姜淼预想的好。
每五年一次的人口登记册子，清楚记录了笑娃村七十岁以上女性老人的死亡时间和原因，或病故或失踪，理由千奇百怪。
“感觉没什么联系啊……”秦荣贵翻了大半，几年来每户村民或多或少都有新生儿诞生，不过和老人的死都扯不上联系。
他拿出一本递到姜淼跟前，手指在近期亡故的老人名字上，说：“姐，你看啊，这个孙习清去年死于病故，但她的孙子出生于三年前，现在算着也有五岁了，算不得新生儿吧……”
说着他又翻了几本，说：“还有这个，这几个奶奶都是在死的前几年家里添丁，怎么看奶奶的死和孩子都没关系……”
姜淼也看了几本，和秦荣贵说的情况差不多。
本以为笑娃村使了什么奇怪手段，用老一辈的命换新生命诞生，以此来延续后代，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至少不是她想的那样。
姜淼一时理不出头绪，便决定先去娲山帮忙，具体的等下午再说。
她招呼了下两人，将靠在墙上的伞撑开准备离开，正巧看到秦荣贵抱着最后点册子放进文件柜。
册子斜躺下来，玻璃面上透出摞在上面的第一本，日期写着1975，就是今年。
姜淼想了会，走过去把它团吧团吧揣进兜里说：“这本带走。”
秦荣贵犹豫片刻，担心把这玩意带回去，又是某个禁忌，他的小命已经不起折腾了。
“姐，要不咱还是放在这里，反正离得近，随时能来。这要是村长发现我们把东西拿走了，估计要出事。”
姜淼静了会，不自觉摁摁戒疤，说了句不会的，而后小腿一拐，走到办公室窗户下的桌子旁。
那桌子中央放着个红布包裹的话筒，话筒前是左右旋钮的老式收音机，正在“滋滋”对外播放儿童读物。
姜淼捧起收音机，门外喇叭里的声音瞬间弱了些，她摸了把旋钮，倒是没灰，于是笑着说：“那就让村长一门心思扑在孩子身上。”
秦荣贵还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就听到话筒里“呲——”的嚎叫一声，随之收音机的播放内容，从儿童频道跳到了科学栏目。
人生无常，只需那一秒，笑娃村儿童读物从早播到晚是为了什么，猪都知道。
秦荣贵脸都绿了。
反观林庆山已经习惯了，他面无表情地击了下掌，嘴里说“好！妹子真棒。”
在笑娃村，多一个boss真不算多。
三人在办公室憋了半天，除了姜淼压着伞看不清表情，另外两人眉色都不大好。
等他们赶到娲山的时候，陈文芳正端着托盘站在出山口，于南非立在一旁，不见余婧影子。
林庆山没想到会是这情况，他还以为于南非会让陈文芳躲到找出安全区，或者熬到第四天再上山。
许是三人脸上的质疑太重，于南非眉毛揪成团，表情奇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驳，看向陈文芳后又沉着眉闭上了。
陈文芳无所谓地笑了下：“我也不能一直躲着，对吧？”
“是我主动要求送饭的。”
她解释的时候，于南非闷着头站在一旁。
现场静了片刻。
姜淼说：“既然如此，祝你平安归来。”
“多谢。”
陈文芳说完深深看了眼姜淼，转身没入娲山。
她出发的早，走了一半后休息了一段时间，等到身体恢复足够，才继续迈着步子向前。
众人眼睁睁看着，却无可奈何。
林庆山虽然不爱读书，但他还蛮喜欢这个在他们湿透后，给他们端来热水，递上干净衣服的老师。
他忍了两息，最后忍不住说：“我去半道上等芳姨。”
冒的风险有点大，他只能保证绊住怪物两三秒，如果陈文芳还是被抓，他也算尽过力。
其他人的想法，林庆山管不了，但他需要一个人协助，于是扭头看向姜淼。
姜淼知道他的意思，一时没出声。
副本里每个人都在时刻计算代价，救下陈文芳这种已经不是1v1，而是属于赔本买卖。
姜淼捏着戒疤的手一直没松开，她刚确认过时间，距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这个时候做决定还来得及。
林庆山还在瞪着眼睛看她，姜淼想了会说：“最多到芳姨第一次坐下休息的位置。”
她落下伞扔到一边，视线在满是窑洞的娲山上滞留片刻，说：“你在前面扔砖头，打断怪物动作立刻往回跑，我护着你。”
姜淼松了口，林庆山一听大笑着拍了下姜淼肩膀，转身冲进娲山。
直到林庆山跑出不少距离，姜淼侧身喊了下秦荣贵。
秦荣贵以为她想让自己一同参与救人，登时脸吓得苍白，腿也打起摆子。
姜淼啧了声，说：“行了，不让你过去。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秦荣贵听罢瞬间恢复了心跳，只要不是让他面对那些怪物，帮什么忙都行。
他向姜淼靠了靠，问是什么忙。
姜淼说：“怪物追过来的时候，你给我仔细盯着，一刻都不能落下。”
秦荣贵立刻点头，拍着不怎么强壮的胸脯保证：“姐，你放心，我绝对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
“最好是。”姜淼笑了下，转身便走了。
经过出山口的时候，于南非全程埋着头不吭声。
姜淼不曾多话，这游戏里生死有命，自己如何好赖怪不得别人，其他人做什么选择更是各有各的道理，勉强他人最终只会收获满箩筐怨恨。
她在山道两边随手捡起两块砖，放在手心掂了掂分量。
余婧不在，于南非不肯帮忙，秦荣贵那胆小怕事的性子不跑就不错了，姜淼估了估，陈文芳的命，悬。
她看了眼不远处和她招手的傻大个，两人拉开的范围大概三四米，从林庆山到出山口有个十来米，救不救得到人不好说，保命是够了。
姜淼找好位置站定，她又看了下时间，正好十二点，陈文芳能不能活，就看接下来的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