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笑娃村5
到了山脚，风明显小很多，三人现在是纯粹拼体力的时候。
姜淼在山脚踟蹰片刻，山道两边零散堆着些砖块。
她侧行两步，抓起一块就往林庆山两人扔过去，本意是想打断怪物的追逐，结果力气没拿捏好，差点送走跑在前头的林庆山。
她又捡起一块，赶在林庆山发火前喊道：“你们自己躲着点！”
说着再次掷出砖块。
就这样林庆山和石磊既要注意身后，又要盯紧姜淼的飞砖，跑得更累了。
“你他娘能不能扔准点！”林庆山喘着粗气躲开一块飞砖。
姜淼眉眼全是雨水，连成线滴下来，根本看不清前方。
她没时间擦，高喊一句：“你就感恩吧！没发现祂怕砖头吗？”
不知是不是这些砖头属于封门残骸，怪物怕的紧，哪怕碰不到，祂也会下意识缩一下，这才给两人争取到了时间。
姜淼手心都是沙砾，原本粉嫩的指甲盖堆满烂泥污渍，她气不打一出来，骂道：“少废话！靠他人捡命的人没资格哔哔！”
林庆山气喘如牛，咬咬牙不说了。
姜淼一直估算着，在她和两人之间剩下一米的时候，不等林庆山开口道谢，转身就跑，眨眼便冲出娲山山脚回到了村道上。
“艹！”
林庆山张开的嘴没来得及闭上，就变了调子，他发现和姜淼搭档真的需要随时准备骂娘。
他叹口气准备追上去。
这时石磊在后面扯住他衣服，哆嗦着说：“林林林哥……”
林庆山被他弄得烦，“有什么——”屁事两字还没说出口，就见没了姜淼阻挡的怪物已经追上他们，正停在一臂开外，弓着身子，肚子圆鼓鼓贴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呜！呜！”的威吓。
“跑！！”林庆山叫了声，撒腿就跑。
与此同时怪物飞身而起，将跑了没两步的石磊抓住，重重甩向身后。
石磊“砰！”一声砸在地上，身体抽搐两下没了动静。
“石磊！”姜淼高喊。
林庆山不敢停下。
身后并无野兽啃食猎物的声音——
怪物只是扔掉了石磊，并没有吃他，祂暂停的时间不会多。
雨水蔓延，在山道上凝成溪流。
林庆山的伤腿正在隐隐作痛，但他不敢分心，全当自己没受伤，一门心思埋着头往前跑。
姜淼正对他的方向，只见怪物越追越紧，最后腾空跃起，尖锐的指甲悬上林庆山肩膀。
姜淼瞳孔放大，伸出手来：“林庆山！把手给我！”
怪物被村民封在山上，又能在笑娃村和村民共处多年，一定有某种力量在辖制祂，只要踩在村子里，他们就是安全的。
林庆山下意识将手递过去，姜淼一把拽住他往外拖。
随着林庆山身体外倾，怪物指甲从他背后划过，“滋啦——”一声，林庆山皱了皱眉，后背火辣辣地疼。
同时他整个人趔趄一下。
怪物没能抓到猎物，却在掉到地上的瞬间抓住了林庆山脚脖，嘶吼着向后一拽。
林庆山身子笨重，跌倒前只来得及翻了个身，对着抓住脚腕的利爪接连踹了过去，动作一次比一次狠，怪物却连层皮都没蹭破。
林庆山心里发紧，嘴皮子却更硬，“艹！老子弄死你！”
姜淼同样跌倒在地，等她抬头，林庆山人已经没入娲山。
她撑起上半身，十指拢拳嵌入烂泥。
林庆山还在骂娘，他疯狂蹬了数次，怪物的手就跟钢筋铁骨般纹丝不动，直到被他踢烦了，才嘶吼一声，将他倒吊起来。
林庆山脸色霎地白了半分，撅过身子不断去够路边散落的砖头。
怪物将他越提越高，原本就在指尖的砖头溜了出去。
他大声喊道：“姜淼！帮老子一把！”
山灵不忍众生苦。
他话音刚落，一团泥球便砸到怪物脸上，怪物尖叫一声，将他扔到地上，努力挡掉泥团。
“快回来！”姜淼喊道。
林庆山不敢耽搁，瘸着腿抓住附近的砖头，冲着怪物的大肚皮砸过去，怪物还想上前，却被吓得连连后退。
林庆山抓住机会跑到出山口，一脚迈了出去，对姜淼说了句快跑，就拖着伤腿，跛足向前。
娲山之行，二死一伤。
林庆山边跑边絮絮叨叨，直到发现迟迟听不见姜淼回应，才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姜淼静静站在雨里，傻了般看着怪物从山上飞扑下来。
“去他娘的，老子祖宗都没你这么难伺候！”林庆山惊了一下，转身想去拉她。
就在此时，行至出山口的怪物，“咚！”的一声撞上堵无形气墙。
林庆山的脸瞬间僵了。
对他而言凶残嗜血的怪物此刻徘徊在出山口，弓着身子和一动不动的姜淼对视，最后不得不拖着两具身体返回。
林庆山拍了拍被雨水砸僵的脸。
低声说了句：“比老子帅是怎么回事？！”
大雨洗刷着地面，也冲掉了两人身上的泥浆。
姜淼松了口气，转身看向林庆山的腿，挑挑眉问：“哟……瘸了？”双唇在冰雨和急速奔跑的刺激下显得异常苍白。
林庆山回过神，经她一提醒，深入骨缝的痛感突然真实起来。
“你才瘸了。”
他轻声驳了嘴，然后哼了哼，昂起头道谢。
“以后老子罩着你！”
“也不知道谁罩着谁……”姜淼嗤笑着收下这句话，三两步走到林庆山身后，说了句走吧，然后慢吞吞走到前头。
林庆山被抓的那条腿有点痛，走起来微跛，他追在后面说：“你不信？真的。以后你就是老子亲闺女。”
姜淼忍了忍，问：“你多大？”
林庆山：“三十六。”
“哦，”姜淼说：“我28。”
林庆山从善如流：“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
姜淼默默看了他一眼，说：“我是孤儿，算命的说我天煞孤星。”
林庆山头撇向侧边，“呸！”然后对姜淼说：“你也快呸！这些算命的自己是天煞孤星，也见不得别人好，出了副本你带老子过去，铁定让他不敢再出来害人。”
姜淼笑着摇摇头说：“找不到他咯。”
“被人报复了？”
……
两人路上聊得还算开心，十分钟就回了住处。
他们的狼狈样惊到了众人。
陈文芳赶紧取来热水和村民的衣服，催促他们回房换洗。
林庆山房间是贰佑，和姜淼一同端水上去的时候，忍了又忍，还是问出声：“说真的，山脚那里你本来没打算管我吧？”
姜淼踩在楼梯上的脚一顿，不到两秒她前脚向上跨了级台阶，水盆放上大腿，一手将它扶住一手撸高袖子，露出两人跌倒时林庆山留下的抓痕。
姜淼说：“让我想想，我们的孽缘要从何说起……”
林庆山闭上嘴，越过姜淼回了贰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