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两仪缸
两仪缸内两条阴阳鱼不知道在这个阵位上待了多久，早已被煞气浸染。
这两条鱼是两仪缸的核心点，与整个阵法相辅相成。
关于这两仪缸的内容，黎遥完全是一知半解，她只知道，两仪缸是用来镇煞的。
也就意味着，柳萱先前就失控过。
她没法保证，破坏阵法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话说，那个小丫头会蛊术，那你应该看过她养的一些蛊虫吧？”
“你知道什么东西是养蛊最好的容器吗？”
“我忘了，你不会，我告诉你，是人，活人是最好的容器。”
黎遥一直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自己会放个怎样的玩意儿出去。
柳萱最开始是受害者，但过了这么久，她早就不是当初的她了。
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伥鬼，而且还是随时想着噬主的伥鬼。
她先前为了挑衅她，杀了十来人，如果把她放出去，难保不是一场灾难。
黎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之境，她虽然从来没见过麻依满是怎么炼制培养蛊虫的，但她见过中蛊之人的模样。
她不敢想象，麻依满要是真的成为了蛊虫的培养皿会变成什么模样。
“你怎么保证，我带走你的遗骨之后你就会把满满还回来？”
“我说过我要把她还给你吗？没有吧？”
黎遥脸色一黑，柳萱确实没说过。
眼看黎遥转身就想离开，柳萱只能改口。
“虽然我不能把人还给你，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人在哪里，那个地方，没有指引根本找不到。”
黎遥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就从地上捡起一块不小的石头，直接把两仪缸给砸破了。
看似有选择，其实黎遥根本没有其他路可走。
这时候，她第一次恨自己太过得过且过，没有动手的能力。
两仪缸存在已经已经有年份了，黎遥这么一砸，缸很快就破了一个大口子。
缸里的阴阳鱼随着水到了地上，缺水的两条鱼一直在地上蹦跶。
“杀……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这两条鱼没成为妖，但也不远了。
鱼唇翕张，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黎遥开始听到了它们的话。
若是寻常，她或许会不忍心就这么害死它们，但她也没有心软到这个地步。
这两条阴阳鱼常年受到煞气的侵染，有朝一日若是成了气候，绝对会是不小的麻烦。
既然遇到了，掐灭在萌芽状态就是最好的办法。
那两条鱼在地上不断扑腾，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
无论它们怎么喊打喊杀，黎遥都当自己没有听到。
被煞气侵染到这种程度，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它们的。
黎遥在等，等两仪缸之中的水尽数流干。
她不知道这两仪缸放在这多少年了，但这庭院中破败的模样，没个一二十年不会变成这样。
两仪缸里的水非常清澈，清澈得不合常理。
自从她把缸打破之后，水流出来的速度却并不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拦一样。
阴阳鱼离开两仪缸之后，黎遥看到两仪缸内两仪图中有一处不对，隐隐带着红光。
她不确定是不是只有自己能看到，只能试探柳萱。
“你确定你的头骨被埋在这口两仪缸下面吗？”
“当然，我当初看着他们埋的。”
得到了和自己猜想中不一样的答复，但黎遥却觉得柳萱一定是被骗了。
两仪缸中红光越发盛，柳萱却没有提醒她。
唯一的可能，就是柳萱看不到那所谓的红光。
黎遥还是觉得，柳萱的头骨并不在两仪缸之下，而是在这两仪缸之内。
两仪缸内的水有异常，黎遥不敢试探，只能等它自己流干。
那些水流到寸草不生的地方没有任何变化，但流到有草木的地方，半人高的草就会立马枯萎。
这效果，可比一般的除草剂强多了。
黎遥庆幸自己的谨慎，但又总觉得这口两仪缸还有其他问题。
若是寻常，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清楚，但现在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去找麻依满。
水流干之后，两仪缸内的双色石看上去依然莹润，就跟还浸在水里一样。
这只是看上去而已，真正碰到的时候，入手还是干燥的。
两仪缸内双色石组成的两仪图和阴阳鱼缺一不可，现在阴阳鱼没了，只留两仪图并没多大用处。
柳萱催促着黎遥快些将两仪缸挪开，但黎遥却没动。
“柳萱，你让我带走你的遗骨，是想做什么，你的本体，可跟你的遗骨没有关系。”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不想让我的遗骨一直留在那群家伙手中而已。”
“你能起誓吗？”
对于天道来说，时间是没有意义的，有些人的誓言看上去是一纸空谈，其实只是当世没有报应而已。
人的只能看到这一辈子，但对于天道来说却不是。
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某种意义上是对的，所有的誓言，都会被记住。
黎遥要让柳萱起誓，她不能让一个祸害从自己手上被放走。
“什么？”
“你要起誓，你让我把你的遗骨带走，真的只是带走遗骨，其它什么都不会做，并且保证之后会带我去寻找麻依满。”
柳萱没有犹豫，直接按照黎遥的话起了誓，给自己一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黎遥并不相信她，让她把后果改了，变成日日烈火焚身。
这是谈筠辞教会她的，他当初带她去看陈哥他们那些人，就是为了让她知道活着跟死了相比不一定是件好事。
钝刀子可比一刀毙命要更加痛苦，同样，头顶上一直悬着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下来的刀也会让人痛苦且难受。
柳萱誓言立下的那一刻，黎遥明显看到两仪缸内那一处红光快速闪过一道金光。
誓言成了，黎遥也只能说服自己暂且放心。
要是柳萱并不在意这个誓言带来的后果，一心只想着为恶，她其实也没有办法。
只是她还是想不明白，柳萱为什么会亲手把本体送到她手上。
柳萱发完誓之后，黎遥还是没有挪开两仪缸，她有些急躁了。
她看着黎遥慢慢把两仪缸内的双色石搬出来，再度催促。
“你还在这耽误时间做什么，这口缸已经没用了。”
“你的头骨不在缸下面，而在缸内。”
“怎么可能，我当初亲眼看着他们埋下的。”
“那你继续看着就是，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找不到我自然会挖。”
黎遥话音刚落，头盖骨就显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