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猜测

    黎遥打开和楼羽的会话框，也不管他到底睡没睡，就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发给了他。

    楼羽的微信设置了自动回复，全都是他那些付费项目，黎遥全当没看到。

    他没回消息，黎遥也不急。

    第二天醒来，楼羽依然没回消息，她试探着发了个一分钱的红包，对方秒收。

    秒收了红包不回消息不算，还给她发了个鄙视的表情过来。

    楼羽的性子是调查组最好相处的，黎遥跟他关系也最好，除了要钱不要命以外，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他发过来的那个鄙视的表情黎遥就当没看见，让他告诉自己文柳家那个看不到身形的阴魂到底是怎么回事。

    楼羽表示要先付咨询费才可以，黎遥则提起了楼羽先前拖欠她的一百块工资。

    【我给你当助手的工资还没发，你发工资我就有钱咨询了。】

    【楼羽：别呀，谈钱多伤感情，你不是想知道那阴魂是怎么回事嘛，我现在就告诉你。】

    楼羽接着就给黎遥发了十多条消息，都是针对阴魂滞留的情况，但对于黎遥开了阴阳眼的人都看不到的情况，他也不确定。

    说到底，他还是表示要自己亲自走一趟才能确定。

    当他问黎遥需不需要他上门来看看的时候，黎遥表示暂时不需要。

    她好歹也跟了楼羽两天，他出一次手大概要多少钱她心里有数，她可请不起这尊大佛。

    要是别人，可能还会看在同事的份上少收钱或者不收，但楼羽这货最多也就能给她打个九九折，意义不大。

    黎遥还是决定自己先看看，实在搞不定再求助。

    她觉得楼羽提到的一个情况非常有可能，只是还需要确认一下。

    人死后阴魂的状态也是相对稳定的，只有怨气极深的厉鬼才会出现不稳定的情况。

    文柳家的情况，很可能是因为那阴魂并没有什么恶意，所以只存在阴气而没有怨气，不足以支撑他显形。

    黎遥之所以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形，很有可能并不是因为对方道行太高，相反，可能正是因为对方道行太低，阴气逸散导致的。

    当天晚上，黎遥故技重施，这一次对方的警惕性也强了很多，黎遥一出现它就消失了。

    黎遥并没有对付它的办法，她甚至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有确认，只是心中有了猜测而已。

    文柳现在所住的房子在锦璨小区，是个设施和位置都还不错的小区，同样也是她的婚房。

    齐项明还在世的时候，也是一个非常懂事的性子，他的新房并没有依靠父母，他和文柳之所以没有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就是为了自己奋斗。

    新房的首付是两人一起奋斗攒出来的，房本上写着两人的名字。

    这处新房承载了两人太多共同的回忆，从装修到后来的布置，两人都花费了不少的精力。

    尽管新房内出现了看不见的田螺姑娘这样诡异的事，让文柳心力交瘁，但她依然没有想过搬走。

    对于她来说，新房内有她太多的回忆，她不愿意离开。

    郑悦灵告诉黎遥，文柳的母亲和她的一些亲戚都劝她离开这个伤心地，或许就会好很多，可她不愿意。

    在她那些亲戚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奇怪的事发生，只是文柳思念过度而已。

    就连齐项明的父母都看不下去文柳日益憔悴，也曾劝说文柳离开。

    可没想到从小就一直很懂事的文柳在这件事上格外倔强，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始终不愿意离开。

    文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多番劝说无果之后，她母亲也只能求到郑悦灵母亲这来，希望郑悦灵能去陪陪她女儿。

    有些话，跟长辈并不好说，但跟同龄人就好开口很多。

    郑悦灵从小跟文柳关系不错，她也不愿意看着自己表姐就这么一直颓丧下去。

    虽然文柳还是在照常生活，按时上班，但她身上那坚韧的生命力仿佛消失了一般。

    现在的她，更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黎遥知道文柳日渐憔悴主要还是心病，但阴魂的影响也不容忽视。

    心病的事她帮不上忙，她不像郑悦灵那样活泼，很多时候她都只是个倾听者，但对于阴魂的事，她是一定要插手的。

    阴魂留在阳间，不管它有没有恶意，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小的影响。

    黎遥旁敲侧打的问过文柳，新房开始出现异样并不是一开始的，而是两个多月前才开始出现。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些小物件会动，到后来整个家都会被整理好，甚至还会准备好第二天的早餐。

    值得一提的是，文柳一直说自家莫名出现的早餐味道很熟悉，跟从前齐项明做的很像。

    郑悦灵在这住了几天，每天起来的时候早餐就已经准备好了，文柳说过那些早餐是自己出现的，但她并不相信。

    她一直觉得是文柳太过思念齐项明，以至于下意识去模仿他。

    黎遥知道文柳说的才是真的，但那些早餐并没有问题，她就没有提醒郑悦灵。

    依照郑悦灵那胆小的性格，要是知道真的闹鬼，绝对立马收拾东西跑路，还得逼着文柳还有黎遥一起。

    不过，文柳的话也提醒了黎遥，她对那“田螺姑娘”的身份有了猜测。

    文柳不止一次说过，自己家总是被收拾得跟齐项明还在时一样，就连早餐的味道也很相似，那是跟齐项明朝夕相处的她都学不了那么像的。

    的确，黎遥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朝夕相处的枕边人都学不了那么像，那最有可能还是他本人。

    黎遥知道文柳在说起这事时就三番四次的提起齐项明还在时的光景，未尝不是抱着这样的希冀。

    她渴望一份认同感，她希望有人能认同她的想法，觉得她的爱人真的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她身边。

    黎遥能猜到她的心思，但她并不能附和。

    一个人的死亡，是从被遗忘开始的，只要文柳还记着齐项明，他始终就有来过的痕迹。

    但是，如果文柳一直只惦记着齐项明，那她迟早有一天会走不下去，那不是黎遥想看到的。

    或许因为这场爱情的经历者不是黎遥，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始终冷静。

    不管那位“田螺姑娘”究竟是不是齐项明，既然已经死去，就应该去他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