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畏与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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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潮跟着她到了御膳房门口,刚停下忙碌的宫人们见她突然驾到立马起身等候待命。她摇了摇手示意他们继续休息,自己则走到放有鲜果的架子上摸了俩果子吃。
连潮害怕她这番模样传出去被人笑话连忙站在她的身前替她遮挡着,示意房间中的人都退下。
她一边嚼果子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这个果子就是祁仲桐最爱吃的果子,寡人全都给他吃了,一个也不给他留。”
连潮应着她的话:“那咱们吃完了就赶紧去长昆殿气他。”
她仿佛被他的话点醒,看着盒子里满当当的果子一把薅过来装在自己的衣服里面,红色的鸳鸯绦里也塞了好几个果子。她灿然一笑揣着果子走出了御膳房,嘴里念念有词:“咱们走。”
连潮又一次跟着她走到了长昆殿门口,她看着门前烛红一片又退缩了,揣着果子又往椒宁宫走。
“寡人的大补汤还在宫里呢……”她几乎是跑着回了椒宁宫,在小厨房中翻箱倒柜地找着东西。
连潮赶到的时候她正抱着一个酒坛往外面走,他急忙拦住了宋铃兰,从架子上重新取了一壶清酒给她:“陛下拿错了,这个才是。”
宋铃兰把原先手里放着的那坛子酒放下,接过了连潮递过来的东西,连潮趁她转身出门的空隙连忙将她放下的那坛子酒摔碎,他看着地上的白色粉末皱起了眉头,只有天老爷知道她在酒里下了多少药。
他本以为一切准备就绪陛下可以安安心心地进长昆殿了,却不想那女子一脚刚跨进了门又缩了回来,一拍脑袋说道:“千鲤池的鱼还没喂呢。”
她又抱着酒坛往千鲤池走去,连潮只得寸步不离地跟上前去,看着她站在池边寥落的身影不由得说道:“陛下不愿意就不去长昆殿了,回椒宁宫吧,今日也忙碌了一天,总得好好休息。”
宋铃兰没有回答他的话,抱着酒坛看着满池波光粼粼。
“走吧,连潮陪着陛下回宫。”
“不,今夜不能回椒宁宫。”
“可是……”连潮还准备劝慰些什么,却瞥见了暗处的一抹身影,是正神色肃然看着陛下的凤君。
“寡人应去看看凤君,今夜春宵,若寡人就此撇下他只怕他又会遭许多流言蜚语,”宋铃兰抱着酒坛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够恨寡人了……连潮,你不知道寡人上次恐血而晕脑子里刹那看到的是他浑身是血的挨板子。”
“寡人一靠近长昆殿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来,就会从心底生出好多畏惧来……”
身旁有脚步声靠近,她以为是连潮走了过来,胡乱地牵起他的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涕泪。
“为什么要用臣的衣服来擦。”比夜还寂静的声音。
“寡人一会儿还得去见凤君嘛,若是衣衫不整又要被他一顿数落……”她说着话才反应过来,刚刚跟她说话的人用的是臣字。她错愕地转过头去,流苏不小心拨动他的面帘,珍珠碰撞的清脆声音让她乍然清醒。
祁仲桐见她面带红晕,眼里还留存着那分娇憨懵懂,不由得心神荡漾,喉结上下一动朱唇轻启:“合卺酒都还没饮,陛下自然是不能去别处的。”
宋铃兰抱着酒往后退了半步,怀疑地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又听见他说:“臣陪陛下去长昆殿。”话音落下,他就去牵她的手,虽已礼成他却还是分外的小心,用广袖把自己的手包住后才去牵她。
身后的人没跟着他往前走,他询问地目光看向她。
“腿,腿软,走,走不动了。”
祁仲桐抿唇一笑,走回到她身边半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她上来:“那臣背公主回家。”
宋铃兰鼻子不争气的一酸小心翼翼地趴到他背上去。祁仲桐背着她往前走,却听见有她身上的东西滑落,那东西滚落到脚边,他借着光仔细一看,竟是一个青色的果子。心中一颤,百感交集。
他背着她回到长昆殿中,连潮跟着他们的路径,隔得远远的。
回到长昆殿后祁仲桐把宋铃兰放到椅子上,松了松肩膀回头看着她,她手里抱着一坛子酒眸子里醉意更甚。
“臣看陛下还有精神,那就把这合卺酒喝了吧。”他的语气格外蛊惑人心,伸手就要去拿她抱着的酒坛却不想被她一把大力的护住。
“寡人要的东西你还没给呢。”
祁仲桐毫不含糊地从怀里拿出兵符来,宋铃兰要去取却被他一把收回:“一会儿再给你。”
他把桌子上的两个瓷杯摆在她面前示意她倒酒,宋铃兰护着酒不为所动。
“陛下不愿意动那就让臣来。”祁仲桐再次伸出了手,宋铃兰却连忙将酒坛调换了一个手护着不让他碰:“这是寡人的酒,你要喝去找外面的宫人拿就是。”
祁仲桐见她迟迟不给,饶有趣味地蹲下\\身子凑到她面前猜测道:“这酒里不会是下了药吧?”
宋铃兰躲避着她的目光往侧边偏了些身子,支支吾吾地反驳:“胡说什么呢……这种小人行径寡人怎么会做!”
“若是没有下药那为什么陛下不让臣倒呢?”他欺身上前,一步步追问。
“这酒烈,你酒量又不好,寡人这是担心你才不让你喝。”
“一杯酒倒也不至于。”
宋铃兰看着只放了干果和红烛的桌子说道:“没有汤,你不能喝,万一醉成了傻子怎么办……”
祁仲桐怔了一下,笑得更是蛊惑人心:“难道外面传闻陛下为臣洗手作羹汤是真的?”
“一些蜚语流言罢了……”她躲着他的目光一下放松了警惕让他乘了空隙夺走了酒坛,他把那酒坛觉得高高的,一下子扯开了封住的红布,清冽的味道溢了满屋。
他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到宋铃兰面前,一杯放到自己面前,酒香四溢,比之别的酒好似要更香甜一下,他探寻的目光打量着宋铃兰,抬起杯子碰到自己的唇边,准备饮下的时候一张温暖的脸却贴了过来,一下子吸干净了他杯中的酒。
“你……”他欲责令于她,却见她又端起了另一杯酒饮下,小鹿般的眸子水灵灵的格外好看。
她砸吧砸吧嘴看向祁仲桐老实交代道:“寡人就放了一点点蒙汗药而已。”抬起郁葱似的手给他示意,嘴唇被酒染得红润,因为笑而露出来的牙齿又像白贝一般,祁仲桐慌乱地垂下眼睫,心里揣度着为何这个人今日如此好看。
宋铃兰等着蒙汗药的药劲上头,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祁仲桐看,怎么还越看越清晰,越看越好看呢?
他缀着珍珠的面帘还未解下,在红烛的映照下晃啊晃,晃得她心神荡漾,索性站起了身挪步到他面前,伸手将他的面帘解下,盯着他的面容看啊看,沉溺在那番风情之中。
“爱卿,你真好看。”她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人抽走,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去解开他的衣带。
祁仲桐伸手制止了她,却见她眼神迷离,双颊绯红不似酒醉之色才后知后觉地看向脚底下放着的那坛酒。也就是晃神之间,宋铃兰又欺身而上,娇软的身躯几乎躺进他的怀中。
“宋铃兰!”他低声怒喝,把她一把推开,而那人像没有听见一样,不依不挠地继续向他靠近,声音软而嘶哑别带一番风情月意:“爱卿啊,你身上好香,真让人沉醉。”
“宋铃兰,你不要太过分了!”祁仲桐蹭的一下站起了身,围着桌子窜到她的对面与她对望。
等她扑过来的时候脚下步子微移躲开她的动作,嘴里狠狠地说着:“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手。”
“那爱卿就动手吧。”落下这句话她攻势更猛了一些直接扑向他的怀中不带半分犹豫。
祁仲桐哪舍得伤害她,抄起桌子上的瓷杯在捏碎在手里,有锋利的碎片把他的手掌割伤,温热的血珠顺着碎片滚落,宋铃兰见他受伤便不由自主地上前查看,嘴里念念有词:“怎么流血了,怎么办,怎么办……连潮……太医……”她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双眼一盍便晕倒过去,祁仲桐眼疾手快地将她纳入怀中,撑着她的身体不让她倒在地上。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处,他只要稍稍一低头就能撷取到芳泽,可是他不敢乱动,房间里静得能听到他血滴下的声音。
他把她安置在床榻后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从自己带的小箱子里面拿出细布条和金创药,一圈一圈相缠。床上的人许是太累了,尽管他包扎弄出了些声响却依然睡得安稳,他替她掖好被角后拧着重新封好的酒坛悄悄出了门去。
他眼观四周,连春已经回去,连潮守在廊庑下昏昏欲睡,另一些宫人虽在庭院之中却不敢抬首注视主子。他关紧房门后放低了脚步声绕过连潮,与早在屋后等候多时的侍从会面。
“回禀凤君,奴才寻遍了皇宫各个宫苑也没见着您说的那个人。”
祁仲桐想起那日在椒宁宫看到的画像,他本以为那人会以妃君的身份与他一日入宫,不想在这宫中竟没有那人的身影,不知怎的,心底冒出了一串无名的火来,在脑海中念叨着宋铃兰还给他玩起了“金屋藏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