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十 一 章 天黑莫闭眼2
王富贵的下班时间是晚上十点。
在下班之前，王闯又到超市里溜达了一圈。除了把货架都补满以外，又把他之前的骚操作来上了一遍。
这次倒不是为了那点友好度，实在是因为有一群精神亢奋杀气腾腾的同事们在等着他安抚。
朱大姐两把大刀上下翻飞，面无表情在案板上来回剁着。人家顾客要的是肉块，硬是让朱大姐把好好的一块肉给剁成了肉馅。买肉的男人看了眼案板上肉泥四溅的惨烈场景，抬头看了眼比自己还要高壮的朱大姐，低头又看了眼他的肉，又抬头感受了下朱大姐身上散发的杀气，很明智的一个屁都没敢放，拿到自己少了一半的肉，两股战战转身就跑。没办法啊，另一半肉都随着朱大姐两把刀的疯狂输出，化作了恐怖片里的场景，粘在了她的脸上手上衣服上刀上案板上柜台上，肯定是收不回来了。
“敢伤我儿子，敢伤我儿子。别让我再见到你这小王八羔子。要是让我再看到你，我剁死你，我第二天就把你挂在柜台上卖掉。我剁死你。”
王闯靠近柜台的时候，就听见朱大姐的嘴里正在碎碎念。一边碎碎念，还一边掏了一根骨头出来，两把刀准备往这根三指粗的骨头上招呼。等王闯听清朱大姐嘴里念叨的话，一滴冷汗从额头划过，他王闯虽然胆肥，但是肉量不够啊，王富贵的肉量也不够，只怕朱大姐没剁上一会，就也变成四溅的肉泥，拼也拼不回来的那种了。
朱大姐抬头看了眼靠近过来的王富贵，脸上勉强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老弟你来啦。快下班了，有事情？”
“别，您还是别笑了，您这一笑我更怕了。”王闯心里疯狂吐槽朱大姐这个变态杀人魔的标配笑容，嘴上可不敢这样说。他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看这些肉泥卖的不好，放着也是浪费。朱家老大和老三抓捕来超市捣乱的凶徒，英勇负伤，我觉得这些肉馅可以作为员工福利，分给老大和老三补补身体。”
朱大姐手上动作一顿，看了眼一旁被她全都剁成了肉馅的鲜肉，那红红白白的一大摊，抬头看着眼前懂事的中年胖子，这次脸上的笑容就真成多了。
“哎呦，超市是我们家，哪里能让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来超市里面捣乱。老大和老三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不过既然是富贵小兄弟的好意，我要是不收那就太不给老弟面子了。我替我家老大和老三谢谢富贵兄弟了。”
王闯摇摇头，继续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要谢谢我，要谢谢超市，谢谢老板，也要谢谢苟经理。”王闯伸出右手食指，往天上指了指依据马屁直接拍给了他也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超市老板。反正这种套话说多少都不会错，马屁拍多响亮也不要钱。
“对对对，是我口误。老弟你等一会啊，我把这些没办法卖的肉馅都装一装。你别忘了给其他人也分点啊，我听说小左也受伤了。”朱大姐笑容灿烂极了，露出一口白牙。她手上动作不慢，掏出几个袋子就把柜台上所有的肉馅都打包成了一个个小份。
王闯看着朱大姐的笑容，很想告诉她她的嘴角上粘了一块肉馅，但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吞了回去。王闯真怕他说了这话，朱大姐直接伸舌头把那块肉碎给吃进嘴里，他王闯还很年轻，今年才十八岁，没见过什么世面，那么刺激的场景他怕他hold不住。
这次王闯干脆就把两包最大包的肉馅留在了柜台上没有拿，朱大姐也很上道，知道这两包就是给她儿子们的了，笑着把口袋收进柜台下面，看着王富贵转身离开。
王闯刚转身没多远，身后就又传来了剁骨头的声音。
“你个龟孙子，别让老娘抓到你。看我不把你的骨头。。。。。。”
王闯脚上一个加速，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王闯在不远处找到灰中强，这小子正靠在蔬菜柜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半生不熟的番茄上下抛着。看到王富贵过来，这小子对着王富贵捏了捏手中的番茄，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闯也没多废话，打开自己手里的袋子，给灰中强看了眼里面的东西，简单说了句“员工福利，我一会下班先带到宿舍去，等你下班了记得去找我拿。”
“好的嘞，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兄弟我啊。你这个好兄弟我灰中强认了。”
王闯又找到刚把鸡蛋清理完，满脸都写着不高兴的古白，如法炮制把和灰中强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古白看着王富贵手里提着的几个袋子，直接上前来，把每个袋子都打开看了眼，又用手掂了掂分量，选了一个最重的，在袋子上戳了个洞，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别弄错了啊，这袋子我可做了标记，我要这袋子，你别弄错了。”
“放心放心，绝对给你看好了。”
王闯一溜烟跑上楼，看到阿飘竟然在服装区里，坐在一个服装模特前，一阿飘一服装模特正在窃窃私语。她自己的柜台则是用白布全都遮盖着，，还用黑色带子打了几个蝴蝶结固定。
“很好，这么一个简单的操作，这灵堂的即视感不就来了吗。”王闯心里吐槽，一路来到正在八卦的二人之间。放下一袋肉馅。
正聊八卦聊的起劲的二女抬头看了眼突然出现的王富贵，立刻停止了交谈。
“二位美女，这是刚分的肉馅，你俩就拿一包吧，下班了自己分分。”王闯笑着说道。
“郁闷，本来是想来穆小姐这里再弄件衣服的，这阿飘怎么也凑过来了。要是一人给一包，可就不够分了。只能希望这俩人都别介意才好。”
穆小姐依旧是老样子，没动作，也没张嘴，只是用眼球颤动来表达她心里的想法。王闯真怀疑他刚才出现了幻听，刚才他分明听到了两个不同女孩子的声音在低声谈笑。
“无功不受禄。”阿飘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冷冷的说道。
“我就是来检查下，还有没有需要报损的东西了。比如说弄脏的女装，再比如说你们女孩子用的，那叫啥玩意来的，卸妆水是吧？还有没有给顾客用剩下的了。要是有，我就拿走了。”王闯这句话里的底气明显不足，生怕这两人拒绝。没办法呀，还是肉不够多。
阿飘盯着王富贵的脸看了一会，开口问道：“楼下刚才出事情了？”
“是啊是啊，跑进来一个小贼，弄的下面一团乱。小左被那个家伙淋了一身饮料。所以我这才上来看看，有没有衣服能给小左替换的。”王闯实话实说。
阿飘的目光又在王富贵的胖脸上停留片刻，那上面除了真诚就是憨厚，她随后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我不吃肉，都给阿穆吧。”说完，阿飘就飘然而去。王闯看的分明，这小妞走路的时候双手交叉在身前，拖地的白裙子向前滑动，完全看不出裙子下面有双腿移动的迹象。还真是飘的丝滑无比。
得到阿飘的首肯，王闯放下心来。反正穆小姐没出言阻止，他就还当她默认了。
王闯在女装区翻了翻，找了件印满鸟语的t恤，用手指在肉馅口袋里一抹，在t恤上画了个血淋淋的笑脸。
“嗯，完美。虽然我鸟语很差，但是这件t恤上印的都是脏话，这我还是看得出来的。配上这个笑脸，简直是毫无违和感。不过话说回来，谁会在衣服上印满脏话啊，谁会买满是脏话的衣服啊。”王闯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欣赏着自己重新创作过的衣服。
王闯拎着衣服，回头的时候吓的王富贵的脂肪肝都抖了一下，阿飘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阿飘对着王富贵伸出了手，一只手上拿着一瓶试用装的洗发水，一瓶手上拿着用了一半的卸妆水，两只手臂直挺挺的，差点戳到王富贵脸上的肉。
“给我的？”王闯伸手接过阿飘手里的东西，开口问道。
阿飘点了点头，冷冷的丢下一句“给小左的。”转身就丝滑无比的飘回到穆小姐的身边。很快王闯的耳朵里又听到了两个不同的女声在窃窃私语。
王闯拎着满满的战利品跑回楼下，路过饮料促销柜台的时候，小甜甜开口喊住了他。
“富贵哥哥，你又跑上楼啦？刚才那边那么热闹，你怎么不找人家帮忙。”小甜甜嘟着她丰满水润到可怕的嘴唇，扯着王富贵粗壮的手臂撒娇。
“哎呀，我这不是心疼你怕伤了你吗。我在监控室里看那个人奇奇怪怪的，怎么看都像是个男人，这男人打扮成女人的样子混进来，说不定就是个偷窥狂，变态色魔什么的。我哪里舍得让甜甜妹妹靠近那种人。”王闯随口胡编道。
“哎呀，要真是那种人，那就太可怕了。还是我富贵哥哥疼我。”小甜甜听王富贵这么说，害怕的直拍胸口。那大到和身材比例不协调的胸口被她拍的一颤一颤的，王闯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那两个气球给拍炸了。
王闯看着嘴上说着害怕，脸上却写满了期待的小甜甜，一时无语。怎么觉得这小妞听到变态色魔很兴奋的样子，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估计变态色魔真来了，还不知道会是谁侮辱谁呢。
“富贵哥哥，你手里拿的这是？”小甜甜眼波一转，目光落在王富贵手里拿着的东西上。那写满了脏话的t恤衫，还有用了一半的化妆水和洗发露直接被她忽略掉，只是盯着王富贵手里的肉馅猛瞧。
“肉馅，我给你留了一袋。等一会下班一起走，我给你送到宿舍里去。”
“好的呀，爱你呦么么哒～就知道我没看错你，我的富贵哥哥果然是个好男人呢。”小甜甜得到满意的答复，一扭腰，回到促销柜台后，和好闺蜜小蜜蜜咬耳朵去了，一边耳语，还一边用眼睛瞟王富贵离开的背影。
“哎呀我的妈呀，这小浪蹄子能不能放过我了。”王闯事宁愿看朱大姐的屠夫脸，也不想再被小甜甜纠缠了。“要不是老子办事喜欢稳妥，多算了一袋子肉馅备用，连求楼上办事都没给，不知道这妖精两张嘴唇一碰，还能整出啥幺蛾子来。你到底看上王富贵啥了，我改还不成么。”
眼泪汪汪的小甜甜：富贵哥哥，当初你来人家这里套话的时候可是一口一个甜甜美女的，现在用过人家了，就这样嫌弃人家。呜呜呜，你无情，我要无理取闹。
王闯来到收银台，虽然小左还站在收银台前，顶着满身的狼狈也没有脱岗，但是看到她这副造型，来结账的顾客都很自觉的到小右那边排队，没人想去触她的霉头。
王闯一路通畅站在小左面前，看着她那张被红色饮料喷溅过的臭脸，强忍着笑，把手上的东西往收银台上一丢。
小左木着一张脸，连和王富贵斗嘴的心情都没有，只是低头看向收银台上的几件东西。
“行了行了，不用算价钱，都是哥给你拿的。看你这样子，可怜兮兮的。还不快去洗漱一下换件衣服。”
小左的眼睛一亮，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问道：“都是给我的？”
“嗯，给你的。不只有这些，哥还给你和你姐留了一袋子肉馅，算是哥额外给你俩的员工福利。要不是你和你姐，说不定还真没发现那个人的问题，让那人混出去了。好了，快去吧，我在这帮你看一会，没事，没人说你。”
小左望了对面的小右一眼，看到姐姐也点了头，绽开笑容，一把抱起王富贵带来的东西，往卫生间的方向而去。
小右看了眼开心的小左，又看了眼王富贵拎在手里的肉馅，对着王富贵点了点头笑了一下，继续帮面前的顾客结账。
王闯盯着小左离开收银台，缓慢向卫生间方向挪移的背影若有所思。小左和小右之前一直站在收银台后他还没有注意到。小左的下半身比上半身要粗壮太多，两条腿也不灵活，每向前挪动一步都像是万分沉重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