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定远镖局
第二斩,少年并未躲避,而是用长剑轻轻一拨,就将吴阔的开山斧拨偏了方向,斩在地上的开山斧,将土块碎石掀得乱飞。
第三斩,吴阔竭尽全力,平地跃起后一招力劈华山,这是他毕生的功力所在,已然放弃了防御,只求一击必杀。
然而,少年却连剑都不举,只是略略偏头,开山斧便砍中了他的肩膀。
然而,预料中的鲜血并没有喷涌而出。
吴阔感到手感异常,确实是砍中了对方的身体,但为何没有见血?
他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少年面色一沉,吴阔惊慌中想把开山斧拔出来,却发现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纹丝不动。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从刀刃开始结冰,一股寒意瞬间传到了他的手上。
掌心一阵剧痛传来,吴阔慌忙松开手往后一个纵跃。
然而落地时他却惊恐地发现,伸到眼前的双手,准确说是自己的双臂,已经只剩下光秃秃的手腕。
吴阔惊愕地发现,他的手腕处并未有鲜血流淌出来,反而,他的血液似乎已经被某种神秘力量转化为鲜红的晶体。
这种异象令他心生恐惧,然而更大的恐惧还在后头。
“在看哪里呢?”
一个冷酷如死亡之神般的声音在吴阔身后幽幽响起。
吴阔瞬间回头,只见那个少年正冷冷地看着他。
他顾不上双臂已经麻木,迅速向身后踢出一脚,希望能在踢中对方的同时借力拉开距离。
然而,他的脚刚触碰到一股冰寒之气,便立刻失去了知觉。
咔嚓!
一声脆响在吴阔的耳中回荡,他感到自己的身体突然失去了重心,随后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艰难地翻过身后,吴阔看到了令他惊骇万分的一幕。
那个少年正握着一条右腿的脚腕处,那那裤子是如此的眼熟。
看着空荡荡的身下,再看着对方手里外面一层已经结成血色冰晶状的腿,吴阔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前辈饶命——”
他哀求道,然而话还没说完,三根细针突然从少年的袖中射出,直直地刺入他的双眼和心口。
这是他这一世所看到的最后画面。
主将一死,四周的军士们四散而逃,几个重伤不起的也被扔在地上,别人根本顾不上他们的死活。
只见少年弯下腰,从吴阔的尸体上摸出一块玉牌,确认了一眼后便揣进了兜里。
突然少年身形不稳,仿佛力竭了一般,一头便往地上栽去。
眼疾手快的许呈和贾真慌忙上前,在倒地前扶住了陆觉,宁琳也焦急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陆公子,陆公子!”
数声焦急的呼唤声中,陆觉缓缓的睁开眼睛。
剧烈的头痛,还有浑身各处关节的酸胀。
陆觉挣扎着坐了起来,却一眼看到吴阔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这是,陵光干的?
虽然不敢相信,但他确实有那个实力。
在内心呼唤了几声,却听不到陵光的回答。
反倒是是腹中传来的阵阵饥饿感。
“贤侄你终于醒了。”
许呈满脸的欣喜。
贾真和宁琳,忙搀扶着陆觉上了马车。
许呈走到那几个重伤还没来得及逃走的军士旁,冷冷道。
“此事我会如实禀告镇北将军。你们几个能侥幸活下来的话,就做好去戍边补过的准备吧。”
数个时辰后,一匹骏马来到了刚刚激战的地方。
马上跳下一位中年人,正是钱大谦。
吴阔的尸体赫然在目,而腰间的匣子也震颤不停。
看着吴阔额头三个细不可查的针孔,中年人将匣子掏出挥了挥。
脚下大地一阵轻微的震动,只见几根银针破土而出,飞回到他手里的匣子中,静静的躺着。
钱大谦眉头紧锁,望向了通往东方的官道远处一片黑暗。
“没想到贾氏商会这次竟然也派出了高手,是我大意了,还好是友非敌。不知是商山四皓中的哪位,用器手法竟然如此了得,居然不在我之下。”
摇晃的马车中,几人心思各不相同。
钟娘用一种复杂的眼神,静静的看着陆觉,疲惫的宁琳却已经趴着母亲的腿上睡着。
而贾真则低头不语,许呈则时不时的掀开竹帘向后张望,看看有没有追兵。
快至天明时,对面的官道上终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许呈刚要起身,却被贾真一把按住。
“许兄,是定远镖局接应的人,我来。”
车夫停住马车后,贾真跳下了马。
看一身行头,确实是定远镖局的。
“贾老板,我们奉命前来。”
几人脸上杀气腾腾,看向了马车。
送信的小厮也在一旁,脸上一副大功告成的喜色。
贾真赶紧做出了一个停止行动的手势,看得马上众人略有疑惑。
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来替贾老板除掉马车里的一名少年。
不知道贾老板为何又制止他们行动。
但都是江湖上风里来雨里去的,因为某种原因,事有变故也不是第一次了。
自己拿钱办事就行,绝不多问,这都是道上的规矩。
只见贾真大声道。
“感谢定远镖局的各位镖头们,烦请你们护送马车到定州宁家别院。我贾某人必有重谢。”
领头之人笑着道。
“贾老板客气了,您是我们的大主顾,区区护送举手之劳而已。后面还有镖师们正在赶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识相的,敢挡贾老板的路。”
客套完毕,贾真也回到了车上。
一群镖师们簇拥着马车,向东而行。
而道上的镖师并没有发觉,道旁的一棵树上,一张狐面若隐若现。
“外面那几个人刚到的时候,身上有一股子杀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不知道何时醒来的陵光,有气无力的说道。
“他们都是贾老板请来护卫的,应该是提防路上还有追杀,你肯定判断错了。”
陆觉不以为然。
“好了,我先休息。记得到定州,最重要的事就是吃饭。”
此刻陆觉的房中,父亲正蹲在地板上,仔细凝视着几滴昨天他就发现,已经凝固并没有擦干净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