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破相
不出一天,整个朔风城都会知道。
不管自己是对是错,父亲养病回来,一定会严加斥责。
宁显越想越气,一怒之下从靴筒里掏出一把匕首,恶狠狠地站在陆觉面前。
“小子,别怪我宁爷不讲理,是你先动的手,让你也尝尝破相的滋味。”
陆觉想挣强行脱,无奈按住他的李藏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陆觉并不知晓,李藏是大周有名的李氏家族的旁系,小小年纪已是力士境,和宁显好到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程度,看到兄弟受辱肯定要出手帮忙。
眼睁睁地看着刀尖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在心中呼唤了几次陵光都没有反应,陆觉已经无计可施。
但让他现在服软,那是不可能的。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远处传来一声断喝。
看热闹的众人抬眼看去,原来是许教谕带着两个随从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商人打扮的中年人。
宁显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远远跟在许教谕后头,不断向这边张望的宁琳。
“好你个小浪蹄子,胳膊肘朝外拐,看今天回去怎么告你的状。”
宁显收起刀子,心里骂道。
“县学内禁止斗殴,再发现一次全部退学。也包括你,宁显。”
走到跟前,喝退了按住陆觉的李藏。
看到一身泥巴的“贤侄”,许呈一阵揪心。
宁显心中虽然愤愤,但也不敢在言语上多有表示。
许教谕是他爹交代过的,不可得罪的人之一。
“今天中午,罚你们几人不许吃饭。陆觉你跟我来一趟,我要好好教教你规矩。你们二人,快带宁显去疗伤。”
许教谕吩咐两位随从道。
宁显不情不愿地被两位“请”着找大夫去了,而陆觉也心知犯了大错,不再辩解,一声不吭地跟在许教谕后头。
宁显路过躲在树后的宁琳时,斜眼道。
“宁琳,今晚可要按时回家。不然你娘可有的受了。”
听到这话,宁琳浑身打了个哆嗦。
“是,哥哥。”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陆觉看在了眼里。
没想到宁琳冒着得罪哥哥的风险,找人替自己解围,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感激。
午饭泡汤,惴惴不安的陆觉跟着许呈走进会客厅。
可屋内四溢的饭菜香气,让他又惊又喜。
许呈转身缓缓关上门后,立刻卸下刚刚在众人面前铁面无私的面具,热情无比。
“贤侄,不要和他们一般计较。学了一上午一定饿坏了吧。”
许呈笑眯眯地站在满满两大桌饭菜前,招呼着陆觉快坐下来。
陆觉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个许伯伯还真是考虑周全,用心良苦。
“贤侄,今天这桌饭,是贾氏商会的贾掌柜特意为你置办。”
许呈笑着介绍。
此时陆觉才留意到一直跟在许呈旁边的中年人。
“陆公子,在下大贾商号的二掌柜贾真,衡门的风范贾某也是倾慕许久。”
贾真郑重地站起来,举起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莫名其妙冒出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陆觉疑惑地望向许呈。
“贤侄,贾掌柜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家世代经商,听说了你的事后便有意资助,今天的这桌饭便是他亲自张罗。”
听明白对方的来意,想必也是冲着自己背后的衡门而来,陆觉便毫不客气落座开吃。
几趟茅房上完,陆觉终于心满意足地坐在茶几旁,喝着一旁仆人递上来的茶水。
看到陆觉吃饱喝足,贾真恰合时宜地站起身走上前,双手恭敬地递上一块墨绿色的玉佩。
“这是什么?”
陆觉有些好奇地接了过来。
“陆公子,这是鄙人的贴身信物。只要有本族商号的地方,凭这个都可以落脚休息,在一些商贸繁华的城市,甚至能当通关令牌用。”
令牌?
陆觉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令牌,往桌上一扔。
“你一定见多识广,帮我看下这是什么?”
贾真好奇的拿在手里端详起来。
这,这不是夏国的通关令牌么?!
看到许呈震惊的眼神,贾真确认了自己判断没错。
许呈小心翼翼的问道。
“贤侄,这块令牌你是从何处得来?”
“哦,地上捡的。”
见陆觉并不愿意透露来源,许呈也不好多问。
“陆公子,据我猜测,这块令牌的所有者应该是夏国人,身份还不低,而且跟夏国第一宗门燕云宗也有关系。”
贾真恭敬的回答道。
看着许呈手里夏国的高级令牌,再联想到被人分尸的几位夏国高手,还有面前这个,衡门刚刚敲定的天选之人……
一道闪电划过许呈脑海。
难道!
难道陆觉中午,是故意不敌区区力士境的李藏,和昨天打不过门卫一样,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高手身份。
冷汗从许呈背后,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
“贤侄,这块令牌我和贾兄看到无妨,但平时你还是不要拿出来,免得有人看见借机做文章。夏国的奸细,那就是白花花的五十两,人心难测啊。”
从贾真手里接过确认了真伪的令牌,陆觉沉思了片刻。
“许伯伯下午还请留在县学,放学后我有事请你帮忙。”
“贤侄尽管来找我便是。”
回去的路上,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陆觉的脑中已经酝酿完毕。
一进学堂,陆觉径直走过脸上涂着刀疮药膏的宁显,竟然主动把蒲团搬到宁琳旁,一屁股坐了下来。
宁琳一看是他,眼中有些许惊恐,也不说话,只是把头低下来看书。
陆觉嬉皮笑脸的说道。
“姐姐,我没有下午的书,能一起看么?”
宁琳不答话,一改昨日热情的态度,变得有些唯唯诺诺,还不时地将眼光偷瞄向宁显。
陆觉抬头看去,宁显正面露凶光,死死地盯着自己这边。
有许教谕撑腰,陆觉根本无所谓,潇洒地对视回去。
目光中不乏几分挑衅,看得宁显面色铁青。
尤其他脸上几道已经结痂的血痕,甚至狰狞。
就在宁琳魂不守舍的时候,陆觉已然悄悄将手掌,按在了宁琳的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