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观战
只见矮个儿从包袱里掏出干粮，坐在店家摆在外面的一张板凳上，一口一口吃了起来，仿佛全然不担心自己师兄的安危。
而不远处，一双机灵的眼睛，正扒着墙壁拐角，偷偷地望向那个箱子。
“你还是没听我的，非要夜里出来找箱子。”
陵光的声音终于响起。
“你醒了？”
陆觉心中不禁一阵惊喜。
“离能石这么近，我能不醒么？”
陵光语气中的抱怨，像是装出来的一样。
“我们不是看他们动手的。你瞅好机会，偷偷溜过去把手掌放箱子上按三下就行。”
“好。”
想起了此行的目的，陆觉暂时按耐下内心的悸动。
钱大谦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面前两个人给他带来的迫力，其实还没多年前遇到的那位衡门长老一只手指强。
而且这些年，自己又精进了不少。
真要是周国境内排排座次，他老钱绝对是排得上号的。
对方目标应该只是用武力逼自己就范，不然二人一定会联手。
听他们口气，似乎对断魂门很熟悉。
也许是自己离开门派十年，很多变故并不知道。
如果这两个家伙也是力宗境，那一打二确实胜负难料。
不过境界的差距，会受到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心态经验，宗门底蕴以及随身法宝和阵法等诸多因素的影响。
周国武道的高峰——衡门外门八极山，之所以在南天大陆一直赫赫威名，有一条原因就是跨境斩杀强者，是他们最爱挑战的事。
不过今夜的自己，也有立于不败之地的依仗，那就是——
对面实在太年轻了。
打架可不是君子行为。
换自己是他俩，根本不会废话，直接上来就联手干掉对面。
今夜的厮杀，从心境上来说，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高个男子抱拳的瞬间，他双臂的前端闪烁出锐利的勾爪，犹如野兽的利爪，直扑钱大谦而来。
钱大谦泰然自若，轻轻一挥手中的烟杆，小巷内顿时响起兵器交错的金铁之声，犹如密集的雨点般不绝于耳。
一交手，钱大谦便察觉对方勾爪的威力非同小可，那是实打实的力宗境界才有的实力。
每次勾爪与烟杆相击，他的手臂都会传来阵阵麻痹，还好自己懂得卸力之法。
凭借年轻时千百次战斗中积累下的肌肉记忆，巧妙地化解了这股冲击力。
尽管久未活动，身体的灵活度已不如当年，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依然让人折服。
对面那凌厉的勾爪，几次险之又险地从钱大谦的额前掠过，几缕发丝随风飘舞，为他平添了几分英气。
他心中涌起一股豪情，这样的激战，让他久违地体验到了战斗的酣畅淋漓。
钱大谦好久没这么畅快地和人动过手了，他是遇强则强的类型。
师父曾告诉他，在断魂门这几十年收的弟子中，钱大谦的天赋绝对排得上前三。
今夜的激战让他第一次感觉到，年轻时苦练的武艺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陆觉躲在远处的墙角，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心中的震撼无以言表。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位房东，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而下午遇到的这两个神秘人，实力也远非他所能想象。
若非陵光出手，自己恐怕早已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此刻，他心中的恐惧逐渐被一种莫名的兴奋所取代，体内的野性力量仿佛被唤醒，与身上那件无形的金水衣产生了微妙的共鸣。
眼前这二人的交手，比昨晚燕云宗和衡门的战斗，明显境界还要厉害些。
拳怕少壮。
高个儿凭借着体力的优势，逐渐在战斗中占据了上风。
一次交锋中，钱大谦反应稍慢，肩头的衣裳被勾爪撕裂，几道血痕若隐若现。
陆觉见状，心中不由得担忧了起来，深知钱大谦若再这样下去，败局已定。
“滚出来！”
正在低头专注地嚼食的矮个儿逡山，突然间暴喝一声，声音洪亮得仿佛能撕裂夜空。
陆觉心头猛地一紧，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他心知不妙，想要立刻转身逃离这危险之地，然而由于长时间蹲在地上偷窥，他的双腿已然麻木，像灌了铅般沉重，使不上一点力气。
“陵光，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在绝望中，陆觉急切地呼唤着那位他心中唯一的救星。
“冷静点，他发现的并不是我们。”
陵光相当平静。
与此同时，只见逡山身形一动，犹如猎豹扑食般猛然跃起，一脚狠狠踹向身旁的板凳。
那板凳仿佛被一股巨力推动，以惊人的速度飞向远处一幢民房的屋顶。
在这危急关头，黑暗中忽然闪现出一柄凌厉的朴刀，它凌空划过，带起一片冷冽的刀风。
只听“咔嚓”一声，那飞来的板凳竟被这柄朴刀生生劈成两半，碎裂的木板四散飞溅。
紧接着一个人影便出现在屋顶。
正是放心不下，悄悄尾随而来的秦风。
没想到自己颇为自信的敛息术，竟然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识破。
看来此人武功，不在和师兄动手的那人之下，恐怕也是个力宗境。
钱大谦与高个儿也发现了这边的异样，双双停下了争斗，隔了十余丈对峙。
高个儿见秦风出现，便向其高声喊道。
“秦大人，交出尸体，我兄弟俩立刻走人，绝不会伤害你们！”
“放肆。此乃周国境内，周人查案，岂容你们戎国干涉？看来张大人的死，你们真的脱不了干系！”
见这高个儿刚刚差点伤着师兄，秦风已打定主意，今晚必要问个明白。
想不到此人还如此猖狂，对自己提无理要求。
看到师弟被卷进来，钱大谦此时心中有些焦急。
对方虽然武功不低，但自己一人就算敌不过，也可以逃走。
现在师弟已无法脱身，对面那个叫逡山的还不知深浅，今晚免不了一场恶战。
“看哪里呢？你的对手，是我。”
身前数尺处突然传来阴森的话语，秦风心中万分骇然。
那个矮个儿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已经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