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桂榜第一
李青岩却是听清了，她大喊：“姜问时，你是解元！”
周围的人齐齐望过来。
姜问时愣了一下。
解元？
李青岩见他发愣，脑袋凑到姜问时面前，又说了一遍：“姜问时，你是解元！”
周围的人见了，纷纷向姜问时道贺。
姜问时脑袋有些发懵，半天才回过神来，微笑着点点头，原来自己没听错。
眼下人太多，纷扰嘈杂的人声让人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他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很装，干脆不说了，只是笑着向周围道喜的人回礼。
“姜问时，我们去前边看看？”李青岩问。
虽说听到了前面那人念了姜问时的名字，可总要亲眼一看才能安心，姜问时没有走的打算，只是站在原地等待人群散去。
李青岩等不及，拉着他往前走，“去前边看看。”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向前挤了十来步，姜问时怕李青岩被人挤到，便把李青岩护在怀里，两个人一点点向前蠕动。
到了能看见桂榜的位置，二人齐齐向桂榜最右端看过去。
“第一名，姜问时，席山县人。”李青岩念道，“姜问时，是真的！”
李青岩和姜问时一样，直到现在这一刻，才彻底相信姜问时考了个第一。
在场的学子有数千人，大都在怅然悲叹。只有少数面带笑容，挺直脊背，得意地向四处张望。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姜问时微微低头，对怀里的李青岩道：“我们回去吧。”
“好。”
从人群中挤出来，又花了不少力气。
报榜者此刻已经带着喜报向各位举人的家出发，姜问时家不在长宁，暂住在客栈，喜报自然不能送到客栈，但贡院早就登记了考生在长宁的住址，派人通知。
二人回到客栈之时，送信的人已经到了。
姜问时住的时间长，脾气又好，对谁都持着三分尊敬，客栈的人都认识他，对他的印象很好，也乐意听见姜问时考中。
“回来了，回来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送信的人抬眼去看，客栈人来人往，他又没见过姜问时，认不出，便问旁边的客栈老板：“哪个是姜问时？”
客栈吴老板也认识姜问时，便答道：“青色衣服，最年轻的那个。”
李青岩跟在姜问时身后，一迈进门，身后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吓她一跳，她立即向前窜了一步，下意识扯住姜问时的衣服。
鞭炮是客栈吴老板准备的，他的店里住了个解元，他也跟着有面子。
送信的人上前一拜，“小人前来报喜，恭喜席山县学子姜问时，夺得桂榜第一！”
姜问时拱手回礼，“辛苦兄台。”
送信的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又道：“解元老爷，明日申时，孙大人在青雾园办鹿鸣宴，小人顺便给您送请柬。”
姜问时伸手接过，“有劳。”
送信的人又道：“孙大人说，请您上午过去，您是解元，他要先见见您。”
“知道了，我会准时赴约。”
李青岩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包着银子的红包，递给送信的人，“辛苦小哥儿跑这一趟，您也同喜。”
送信的人笑道：“喜事，却之不恭，解元老爷，小人先告退了，还得向大人回禀公务。”
店内宾客、伙计见了，也纷纷围上来讨要红封。
姜问时回身笑着行礼：“请诸位稍候，待我上楼取来。”
姜问时和李青岩上楼，一众宾客也跟着围在了楼梯口，吴老板怕楼梯禁不住这么多人，就在楼梯口堵着。
李青岩找出来自己包好的近千个红包，红包都用箱子装着，李青岩试着端了一下，一下子没拿动，第二下才拿起来。
姜问时上前，接过箱子，端着下了楼，招呼小伙计给众宾客派红包。
近千个红包，店内这几十人自然发不完，吴老板自告奋勇，站在店门口给路人派发，一时之间，客栈门口人头攒动。
李青岩想了想，从里边挑出来一个，“待会儿给后院的小黑送去。”
吴老板道：“他家中有事，今日不在，回头再给不迟。”
“也好。”
李青岩和姜问时不敢在楼下多待，和楼下的人们客套几句，便上楼了。
李青岩道：“你明天穿箱子里那个白色四合如意云纹贴红边的袍子，我前些天给你买的，已经熨烫好了。”她怕红边掉色，没敢洗。
姜问时微微惊讶，红封，锦衣，原来她一直都在准备这些，她一直相信他能考上。
李青岩又道：“明天晚上要是回不来，记得锁好门窗。”
“为何？”若是回不来，应该是宿在办宴会的园子里，应该没有危险才对。
李青岩瞥了他一眼，“你这么年轻貌美，前途无量，我怕有人往你房间送美人，你若醉得不省人事，还不是任人宰割？到时人家姑娘咬定了与你共处一夜，你可就成了大人物的女婿了。”
姜问时闻言，如临大敌，严肃点头，“你放心，我尽量回来。”
李青岩突然笑了，“我夸你年轻貌美，你怎么都不谦虚一下？”
“我……也许长得还行？”
李青岩浅笑一声，“回不来便不回来，别醉倒在路上，夜里到底不安全。”
“我知道的，青岩，晚上不必等我。”
姜问时上午出门，准时去赴宴，李青岩在客栈练画，这些天，她把梅兰竹菊练了个遍，终于有点模样，每当她自以为不错的时候，姜问时却说不行，还要再练。
姜问时出去买了一盆菊花，让李青岩盯着看两天，然后再画。
李青岩敢怒不敢言，姜问时教学生的时候，一点情面都不讲，一样东西要画几十张，姜问时才肯点头。
画了一整天，眼见天色如贴在锅边的饼子，顶上是白的，底下一圈是金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