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最初的脸
幽屠被咬了一口？
外面的雷电让屋子里有股沉闷压抑的感觉。
“毕竟是被咒器咬的，蕴含着未知的诅咒，不过很让我们意外的是，幽屠手上的伤，并没有恶化的迹象，只是纯粹的缺失了块血肉，可以轻松治愈。”
“但还是有问题的对吗？”
陈言大致能猜出其后面的话，既然刻意提及被咬，说明情况没那么简单。
“对！”
幽心的轻抚地图，惨白毫无血色，突然五指猛地一抓，人皮地图立刻成皱巴巴的一片被攥在手中。
“幽屠这边没有问题，那张脸在吃了他的血肉后，起初也没有变化，但当我们把这两件咒器带回去，问题却与日渐生，灯笼上的脸，变得越来越像是幽屠，这是种潜移默化的改变，很难察觉。”
本来灯笼上的脸就具备迷惑性，无论谁来看，都有熟人的影子，若是慢慢变化，等到被发现时，已经晚了。
抓着地图的五指微微颤抖，压抑着极端的仇恨。
陈言将一切看在眼里。
“然后呢？”
“我们发现时，幽屠已经出现异常好几天了，深夜时路过他的房间，能听见门内传出窃窃私语的声音。
门缝昏黄的灯光下，好似有两道人影在推搡纠缠。
这是第一天的情况，第二天，还是深夜，由于先前的询问并没有得到答案，我和幽雨便打算亲自查探个究竟。”
紧握地图的手指缓缓松开，幽心深吸了一口气，黑暗之下的面容不知道什么表情，走到破旧的屋门前，眸光透过缝隙看向外面，暴雨中，隐约重现了当初的画面。
幽屠莫名其妙的说文明时期的灯光太过刺眼，所以在两天前，其住所便只剩下蜡烛。
走廊上，昏黄烛火摇曳。
那天同样暴雨。
轰隆——
雷鸣的掩护中，电光照彻走廊，当接连闪了两下后，两道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便出现在房门外。
“今晚一定要弄清楚他身上的问题！”
幽雨说道。
“嗯。”
幽心态度很坚决。
这两天，聚集地有人口失踪，无缘无故便少了二十六人，这在人口稀少的末世，已经算是相当严重的问题，更别提，这还是发生在有二阶段诡术师庇护的，中型聚集地内部。
从现场的调查来看，有目击者称窗户外面有一张脸飘来飘去，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昨天来时，里面还是对话声！”
幽心疑惑。
砰——
东西被狠狠砸碎的声音。
“都说了！这交易我拒绝！”
“别再提了！再提我就……我就……”
里面在争吵？
二人对视一眼，幽雨上前，刚准备敲门，突然门内的吵闹声一顿！
“谁？”
咯吱……
房门被拉开一条缝，屋子里的蜡烛被吹灭，但在黑暗中，一只充满血丝的眼睛睁开，贴在门缝上，瞳孔左右缓缓转动。
“错觉吗？”
砰！
沉重的关门声中，走廊连通外面的窗棂下，一滩水渍慢慢流淌开，烛光下印出了两张人脸，表情无比凝重。
“他的状态你看到了吗？”
“嗯，像是个疯子！”
“问题很严重！不能再拖了！得召集所有人，逼问情况！”
“刚才开门的瞬间，我好像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心里有些不安，还是先撤吧！”
……
“你们……要去哪？”
“嗯？”
二人刚从水渍中显露出的身体猛地一僵！
幽心回头时，只看到幽雨的肩膀被一只粗糙猩红的手抓住，狠狠朝后拽了过去！
刹那间，甚至都来不及发出惨叫。
砰！
房门再次重重闭合！
幽雨被抓走了？
幽心毛骨悚然，幽屠的实力她很清楚，现在尝试救援和找死没有区别，得叫人！必须得叫人！
她三两步冲到走廊尽头，撞碎玻璃跳了出去，房门缝隙中，一颗血丝遍布的瞳孔睁开，死死盯着那扇被撞坏的窗户。
“我不会答应你的！”
“我不会答应你的！”
“我不会……什么？你说什么？他们并不会死，反而会永远跟我在一起？”
“成为一体，是进化？”
“不！不！你胡说！你他妈胡……”
“我……我做了什么？幽雨！幽雨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呵呵呵……”
“哈哈哈……”
“我已经变成这副鬼样子了，我杀了幽雨，他们肯定不信任我了！”
“对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明明！明明就差一点就能摆脱你的控制！”
“她们来刺激我，是她们不好！”
“对，反正都走到这一步了！与其被他们联手杀死，不如……”
吱——
一切的对话，不过转眼。
幽心甚至都没逃出去多远，听觉异于常人的她，即使在暴雨中都能听清房子里时而尖锐，时而平静的嘶吼！
她落到街道上，回仰起头，瞳孔骤颤，走廊内猩红光芒一片，幽屠满嘴是血的站在窗后，冰冷的眸子盯着她！
幽心想也不想，直接发动能力，可还没冲出多远，雨幕中，幽屠的身影突兀浮现，探手向前一抓！
“瞬移？这不是幽雨的能力吗？”
幽心头皮发麻，当即展开诅咒空间！
幽屠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转身，刹那消失。
“接下来，是一场屠杀！”
回归现在，幽心将所有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前因后果。
前因还不确定，后果便已经发生。
幽屠被咬了一口后，整个人就出现了异常，有抵抗的迹象，但最终没有成功。
“我想知道，幽屠最开始为什么会被咬？据你所说，灯笼上的那张脸，似乎不具备直接的攻击性，也不具备活动能力。”
陈言听完，没心情感慨这出手足相残的大戏，反倒注意起了最开始很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灯笼上最初的人脸，到底让幽屠看到了什么？才让这么厉害的一名诡术师，毫无防备的被咬了一口？
“那场屠杀，我胆怯了，没有陪同伴对敌，而是选择了逃跑，但是，当他将一张又一张的人脸撕扯下，贴在红灯笼上的时候，其实力也在极速增长，诅咒空间的覆盖范围，完全将整座聚集地笼罩了进去！”
幽心并没有立即回答，突然红雨衣哗啦一声摊落在地上，陈言只感觉眼前一晃，转回头便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笼罩。
“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那天幽屠看到了什么？想知道他的房间里有着什么？那么给你两个选择。”
黑暗中，幽心的声音变得缥缈重叠，从四面八方响起。
陈言反应过来，这里是办公楼的23层，而自己正站在没有关门的电梯内，突然头顶的灯光闪烁两下后，保持着随时快要熄灭的状态亮了起来。
外面的黑暗挤压着电梯内微弱的光，感知中，陈言察觉到对方的脸就在外面，与自己近在咫尺却又无法看见。
“两个选择，第一，乘电梯下去，离开这里。
第二，这一层的灯光在你出门右手边，摁下开关，你将知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