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怎么算?
第333章怎么算?
苏白沉默了。
“这样,明天你也跟着我跑一趟,我让他们运一批货去你那里,这样你就不用来这里拿货了。”
苏白说完,杨树龙先是一愣,而后顿时欣喜得不行。
“哎呀!你小子!我就知道!”
他高兴地不得了,激动得眼睛里都冒眼泪。杨树龙这次来,心里一直悬着。
实际上,自从上次苏白离开,杨树龙拿货的过程就一直不顺利。
一开始遇见几次叶敏杰,对方见他拿货,脸色就不太好。
几次都给他使绊子。
杨树龙知道叶敏杰是和苏白一个地方来的,知道两人关系不错,当下咬咬牙,忍了。
后来叶敏杰干脆换了门锁,彻底断了杨树龙进货的路子。
杨树龙找了几次,对方都不答应,后来干脆躲起来了。
他一时之间有些懵。
心也悬了起来。
不知道是苏白的主意还是叶敏杰的主意。
熬了几天,老母亲生了一场病,家里底子掏空了,这几天实在是没熬住,决定来问问看。
见着苏白的反应,杨树龙顿时也就明白了。他压根不知道这事儿!
杨树龙搓了搓手,那股子懒散劲儿又回来了。
他嘿嘿一笑,摸出旱烟点上,吞云吐雾吸了一口。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良心!明儿个我跟你跑一趟,你放心,我绝不会吞你一分钱!”
老京都的人,嘴虽然花,但是讲义气也是真的讲义气。
底线标定,就算是死也绝不会碰一下。
苏白露出笑脸,点点头,刚准备叮嘱明天几点出发的事儿,忽然就瞧见巷子口里来了个人,探头探脑的朝着这边看了看。
“是苏白吗?”
蛤蟆镜牛仔裤,双手抄兜,一头头发又长又顺。
要不是开了口,苏白打眼一瞧,还以为是女的。
“找我有事?”苏白点点头,“我是苏白。”
那人走过来,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半晌才摸出一张纸条过来,又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
“有人找你。”
说着纸条往苏白的怀里一扔,转身抄着口袋就走了。
杨树龙皱着眉头,缓过神来,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呸!瞧这二流子,要是我儿子这样,我非得摁在地上揍!不长进的玩意儿!”
苏白拿着纸条,摩挲了一下,斜睨了他一眼,笑道:“你有儿子?”
杨树龙一噎。
他吧嗒吧嗒猛地吸了两口,哼了声,“这人,要死鸟朝上,只要老子粮仓充足,过两年,挣了钱,还怕没儿子?”
苏白被他逗乐了。
………………
回到家。
苏白打开纸条,发现只有一个地址。西单歌舞厅。
苏白的脑海里,柳学文的名字立刻冒了出来。
“来的还真及时。”
苏白笑了笑,将纸条塞进口袋。
按照苏白原来的计划,他原本想将货进回来再去找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比自己还着急。
他将纸条塞进口袋。
找了件外套就准备出门。
门外,陆妙竹正烧水准备给糖糖果果洗澡,看见苏白出门,她赶紧问道:
“天都快黑了还要出去?明天不是要去羊城吗?”
苏白摆摆手,笑着道:“出去有事,马上就回来,你和孩子先睡,不用等我。”
说着走了出去。
喊了一辆人力三轮,苏白直奔西单。
歌舞厅内。
柳学文正在放黑胶片,又指挥着人将电子琴位置摆放好。
“这可是新来的货!你们都悠着点!要是碰坏了,打一辈子的工你们都赔不起!”
柳学文大声呵斥道。
他话说完,门外就来了人。
“老板,苏白来了。”
柳学文闻言,眼睛微微一眯,他双手环着胸,笑着道:“让他去包间等着,我把这块儿安排好就过去。”
这小年轻。
如今势头正盛,晾一晾,杀一杀他的威风,接下来的话才好谈。
说是说包厢,实际上就是一个小房间,里面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别的没了。
苏白扫了一眼,眼皮子一跳。
乖乖。
这地方,似乎有点儿不太正经啊?
怎么说,满沙发的……子子孙孙?
………………
莫约半小时。
柳学文这才来了。
他手里拎着一个遛鸟的笼子,抽着香烟,哼着小曲儿晃悠悠的走进来。
一进门,不动声色的往沙发上一瞧,结果没瞧见人。
他一愣,停下步子,往屋子里扫了一圈,这才看见站在最里面,双手环着胸,正笑吟吟瞧着自己的苏白。
苏白显然也在打量自己。
而且,显然自己晾一晾的法子,并没有半点效果。
反而是自己进来了,叫苏白瞧得浑身不自在。
“苏白?”柳学文走进来,将鸟笼子放下,笑眯眯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柳学文。”
苏白伸出手,虚虚一握。“苏白。”
他的确一直在打量柳学文。
这人,通身上下,全都是国外进口的牌子,别的不说,手里拎着的鸟笼子,紫檀木的,里面的八哥估计价格也不菲。
富家子弟。
苏白简单下了定论。
柳学文知道这屋子不干净,又不动声色笑着邀请苏白换了个屋。
坐下,又上了茶,一叠瓜子儿。
他拍拍手,正准备喊几个小姑娘进来跳跳舞,唱唱歌,只是话还没开口,就被苏白阻止了。
“我明天还有事,你找我来有什么事直说,我相信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绕弯子。”
柳学文闻言,露出笑脸。
他给苏白倒了一杯茶,道:“朱启文死了。”
“听说,他最后见的一个人是你?”
苏白摇头。
“是邮差,公安后来通知了。”
“哦?”柳学文一笑,“那我没去了解,不太清楚,不过听说他死之前找了你见面,不知道说些什么没有?”
苏白明白他在试探。
他双手环胸,点点头,“是说了些,不然的话,我为什么来?”
话说开了。
天窗就亮了。
柳学文弯下腰,逗着鸟玩了一会儿,他这才继续道:“明人不说暗话,这事儿,你要怎样才能过去?”
“我开歌舞厅的,和你没啥利益冲突,以前的事儿就是误会,这会儿朱启文也死了,你要是还想往深了挖,那可就拔出萝卜带出泥,洗也洗不清了。”
柳学文拉长音调道:“老话咋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多条朋友多条路,我能在西单这块儿开歌舞厅,你想动我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儿。”
“你是聪明人,想想清楚,到时候别闹得那么难看。”
苏白沉默,没说话。
他盯着柳学文,脑海里,这一刻掠过了无数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