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 章 疯狂与害怕
“大哥，这两具尸体该如何处置呢？”素鸢主动说起这两具尸体的事，其实是想试探一下，牧江是否真的信任她的这个“新身份”！
要是牧江信任的话，那她以后行事就能“稍微大胆”些，要是信任不足，那她就得小心了；
说不定哪天，牧江就会揭穿她的“真实身份”，到那时，尴不尴尬先不说，她还怎么享受牧江对她处处的“维护”呢？不得不说，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着实让人受用。
面对素鸢的询问，牧江站在原地，思考良久后才开口说道：“你去歇息吧，这两具尸体，由我来处理就好！也不知来者何人？”说着，牧江扯下牧凤儿脚边那具尸体，陈本的面容出现在两人面前。
“啊？”牧凤儿发出一声惊呼，装作诧异的模样。
“怎会是他？”
“看来，我们今日露富了，几百块灵石眼都不眨就拿了出来，倒是让有心人给惦记上了。”听着牧江的解释，牧凤儿眨着眼睛问道：“大哥，你是打算将尸体丢出城么？”
她这么问，牧江犹豫了，心里盘算着，究竟要不要告知她事情的真相，但不告诉她的话，又很难瞒过去。
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牧江没有说话，动手将两具尸体拖到干净的房间内，关上房门后，并未解释什么，而是当着牧凤儿的面，蹲下身子，将双手分别放在两具尸体的丹田处。
那股盘踞在牧江丹田当中的霸道气体，如期而至，疯狂地吞噬着这两人体内浑厚的灵气。尸体内的金丹，在这股霸道的吞噬下，逐渐暗淡无光，最后归于虚无。
相较于第一次，这一次牧江明显感觉到，两具尸体中蕴含的灵气，无比庞大，远非首次可比。
迎着牧凤儿那“有些惊恐”的眼神，牧江将心中的疑惑压了下去，并没有开口解释，而是语气平淡地说起了一些与之毫不相干的话题。
“记得小时候，我的父亲对我说，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必须吃得苦中苦。那时候我还小，只觉得那是父亲给我的忠告，我将这句话奉为至理。
但渐渐地，我长大了，我发现，事情似乎并非如此。因为我的父亲、我的祖父，他们都过得很苦，非常苦。农忙时在地里耕作，闲暇时去城里做工。
天不亮就出门了，天黑却不见回来，他们如此辛苦，却没有成为人上人，反而沦为了许多人看不起的所谓‘下等人’。”说完这句话，牧江自嘲一笑，一声叹息后，又继续说道。
“我长大了，也知晓了一句话：‘吃啥补啥’。手脚受伤了，他们会吃猪蹄羊蹄，骨头受伤了，他们会喝骨头汤。
而人想要往上走，你说，吃点什么才能补起来呢？那些所谓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们每往上走一步，就会有许多人被他们喝血、吃肉，甚至吸出骨髓，将这些化作他们的资本，供他们进一步去享受，让他们脑满肠肥。
牧凤儿，你可知晓？当我晓得自己能吸收掠夺他人身上的灵气为我所用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恶心，也不是觉得自己罪大恶极，我的第一反应是高兴，是兴奋。
我高兴自己，终于不用像牛马一样，玩命地干，却只能得到仅供温饱的钱财。
南宫天残忍吧？一晚上杀了千万人，不分老幼，手段残忍！虽然他失败了，但你相不相信，只要南宫天成功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第二个南宫天，第三个南宫天！
这个世界，或者说，不论是哪个世界，都宛如一座放大了的圣城，我们所有人的性命，都被掌控在少数几个人的手中。一旦他们觉得牺牲我们对他们有利，我们就会成为圣城中千万亡魂中的一员。
所以，唯有成为南宫天那样的掌控者，我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牧江面色平静地说完这些话，丹田的那股气也已将两具尸体中的灵气吞噬完毕，看着凹陷下去的丹田，牧江起身随意地将尸体踢开。面色平静得如同踢开一块碍事的石头一般。
……
望着眼前面色平静的牧江，牧凤儿，不，是素鸢，她真的怕了。与牧江相识了好几个月，她才发现，那个平常嘻嘻哈哈，对谁都好，性情温和的男人，内心竟然如此狠厉！
纵使她内心坚韧，也难以将眼前这个男人与牧江联系起来，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无比陌生。
透过刚才牧江的语气，不难看出，他的心底一直压抑着一股疯狂，她一时间搞不清楚，究竟哪一副面孔才是真正的牧江。
“我……我……”这不是演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牧江的话了。明明在她看来并非很残忍的事情，让牧江这么一说，却是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好了，没关系，你今晚好好想想，要是能接受我这个人呢，我们就继续一同前行，要是接受不了，你就自己走吧！”
素鸢木讷地走出房门，回到自己房间。确实，她得好好想想了，自己还要不要跟着牧江。今晚牧江的这一席话，完全颠覆了她以往对牧江的认知。
要是今天牧江什么都没说，或者说，不能浪费“战利品”，她都还能接受，毕竟西域的《吸灵诀》也是同样的效果，在她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牧江言语中的那一抹疯狂，她承认，她怕了。
……
望着离开的牧凤儿，牧江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低下头，在两个干瘪的尸体上摸索起来，想要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收获。
忽然，牧江注意到了，陈本手指上戴着一枚不起眼的戒指，同时，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摸到。
将戒指取下来仔细观察一番，可以确定，这就是一枚纳戒。
再看向另一具尸体，同样如此。
两枚一模一样的纳戒，同样身无长物。
想到这儿，牧江倒吸一口凉气，能够使用纳戒的修士，最起码也得是个金丹。而刚才丹田中浓郁庞大的灵气，正好为这一推断提供了佐证。
可他，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人斩杀了。
牧江自问，自己还没有这样的能力。
那么问题，就一定出在自己的“好妹妹”牧凤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