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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黄金白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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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蓟州。

    二人来到时,天色已黑。

    东城门紧紧闭着,走上城楼,不远处的榷场,早已荒置。

    但仍有许多新罗流民,就地滞留在缓冲地带,仿佛在等城门什么时候再打开。

    “都察使大人!恭候多时!”

    蓟州刺史府内,刺史的热情,比卢光述更甚。

    刘宛筠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

    “说吧,榷场为何关停,城门为何紧闭。”

    听到这问讯,刺史一脸为难:

    “大人有所不知,这新罗国境内乱的哟,都不知道是谁跟谁在打。”

    “去年年初至今,我这城门隔三差五都要遭受冲击,每次都被险些被冲垮,一天到晚乌泱泱的好几万流民。”

    “我小小蓟州,哪里容得下?”

    “当真是容不下了,才不得不紧闭城门的。”

    “而且,连那什么新罗的真圣女王?她都来过,您知道不,那什么女王还说,要向大唐投诚称臣呢。”

    “谁知道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蓟州募兵仅一万人,而禁军驻扎在蓟州北部,驰援东门最快也要三个时辰。”

    “万一有诈,引狼入室,下官把蓟州给弄丢了。”

    “这脑袋岂不是要搬家?”

    听刺史说完,刘宛筠淡淡点点头,不动声色:

    “明白了,你有难处,懂的,懂的。”

    见她听的进人言,刺史这才稍稍松下些紧张来:

    “大人,下官将蓟州情况如实呈上后,收到朝中制令,下半年至低,要纳足钱赋五万两金。”

    “也就是早前安顿流民、提前放田后,所有售田作价的一年偿还款的约七成。”

    “可是大人,咱蓟州不比幽州,幽州商肆繁荣,各类国监司也都在幽州。”

    “蓟州不过是个农耕小边城,还要豢养一万募兵守城,各类加固工事、商肆建造,采买国监司物资等等,这都得花钱啊。”

    “不然百姓没布做衣服,没盐吃,耕具坏了没有铁。”

    “不花大价钱兴旺商肆,百姓怕是病了,都难买到药。”

    “唔,有道理。”刘宛筠点点头。

    见她持续松口,这刺史也朝外,投去一个熟悉的眼神。

    不多时,三口大木箱,被抬了进来。

    “刺史大人,这是何意?”刘宛筠故作不知。

    “都察使大人辛苦奔波各地,风尘仆仆,下官自当招待周到些。”刺史狡黠笑着。

    李祺径直伸手,打开了一个木箱。

    里头的金锭,真刺眼啊。

    又打开另外两口,竟也刺眼惯了,不刺眼了,麻了。

    “想来大人还要奔波多地,这些就当是下官,孝敬大人的差旅费。”刺史笑容油腻:

    “还请大人回长安后,能为下官美言两句,关于这钱赋的事儿……”

    ……

    客栈里,两人并肩躺在床上,无声中,呆呆的望着屋顶。

    “小小蓟州,一直喊穷,结果比幽州还有钱,真开眼了。”

    “嗯。”刘宛筠淡淡一声。

    “你打算怎么办。”李祺问道。

    “太少了,半天下来,才三千二百两,等凑够十万两,再回长安。”刘宛筠耿直道。

    “……”

    李祺一时间,分不清她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话。

    受贿是重罪,随身携着巨额赃款,她怕是想二进宫且不出来。

    “你不会真的打算,像答应他们的那样去做吧?”

    “不会真的继续容他们,端坐刺史之位吧?”

    李祺十分认真的问道。

    “你不觉得对比之下,幽州刺史卢光述,反倒更显清廉吗。”

    “幽州之治,他全程都积极配合,当初未完成之事,他也没荒置,仍持续履行着,其间之积极有为,你我看的一清二楚。”

    “行贿二百两金,也不知是从哪凑来的,亏他拿得出手,哈哈。”

    “难怪五十多岁了,连长安都没去过。”

    刘宛筠感觉莫名好笑。

    思绪繁杂沉重,让李祺浑身疲惫无力:

    “算了,就这样吧,睡了,不想再想了。”

    “本宫累了。”

    说完话,李祺背过身去,徒留个背影给刘宛筠。

    “睡了么?”刘宛筠转过身,看着李祺的背影,试探道。

    没反应。

    “给你念诗?”

    没反应。

    “读书给你听?”

    没反应。

    ……

    “原来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运。”

    “原来我们和爱情,曾经靠的那么近。”

    “那为我对抗世界的决定,那陪我淋的雨。”

    “一幕幕都是你……”

    唱不下去了。

    李祺静等几秒,才转过身来看着她:

    “没了?”

    “与你相遇,好幸运。”

    四目相对,意乱情迷,刘宛筠情不自禁地靠近她。

    殊料,竟被李祺闪躲开。

    “景延……”

    刘宛筠感觉很受伤,原来被冷拒,这么受伤。

    更过分的是,她现在才了解这一点。

    原来一直以来,她的感受,竟是这么受伤。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能明白了。”本还想着慢慢地,她就明白了。

    可这该死的受伤感,让她有些心窒、喘不过气,因此而急于消除她内心的受伤感。

    “什么故事?”李祺眼神淡漠,看起来没有温度。

    “有一神童,名叫张居正,二十二岁及第,后沉浮官场二十载,期间他低调行事,冷眼观察朝野内外。”

    “经久后,他深刻了解到,朝内腐败、党羽林立,地方怠治,边防废弛,百废之根源所在。”

    “朝内明争暗斗,而在地方,甚至地方是百姓,都自愿凑钱给地方官,以行贿法子,释解上头下派而来的重压,求避苛征。”

    “所以他决心攀至高位后,来一场彻底的改革,治朝野血气壅阏病疾、缓除臃肿痿痹弊端。”

    “可他也知道,只凭一人之力,不可能做到,动某个人,就是动某个人背后的盘枝错节,会遭之反噬及强烈反弹。”

    “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入他们,接受行贿,让对方以为,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如此一来,你做什么,他们都会配合你。”

    “待我走遍大唐,丈遍大唐四百余州的农田亩数,全局布立镇三府,届时这些刺史,便有三府管制了。”

    “刺史之位,非清廉者上任后,便能一直清廉下去。”

    “若不端除失控因素,不论是谁在位,都会依着如今的行事惯性,遇事不决便行贿。”

    “届时,即便朝中制令叫人为难,如幽州刺史等地方官,亦能与三府相互协商、共同分担,不必再以行贿之举,解决问题。”

    “能明白?”

    听罢,李祺呆愣了半晌,随后笑个不停,身如花枝乱颤。

    “我明白啊,我知道事态复杂,你有你的打算,你如此一说,我明白得更清晰了。”

    “只是……”话说半截,李祺又开始笑。

    这下换刘宛筠呆愣疑惑,看不懂她在笑什么。

    “本宫只是……酒瘾犯了。”

    “……”

    “还有,本宫在想的,是另一个问题。”

    “……”

    “本宫被这个问题,困扰很久了。”李祺笑容奇怪,更凑近些来抱着她。

    “什么问题?”刘宛筠还在凌乱。

    “嗯……”李祺犹豫再三,终于启齿道:

    “每次亲密时,总以为情到浓时,会如融为一体般……”

    “可是每次都……总感觉还差了点什么……”

    “可又不知是什么……”

    “……”

    刘宛筠的凌乱,再刮起十七级台风,天雷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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