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暴君行径
大内殿上,站着两排风风火火、从长安赶来的朝臣。
宰相崔胤站在前头,跟王抟等同僚,交头接耳着。
听闻行宫前夜,竟发生宦官哗变的大事,他惊的冷汗淋漓。
幸好朝臣今日才姗姗赶来,躲过了神策军叛变的灾难。
否则满朝老臣……
百官纷纷擦着冷汗,边激动议论,边等待陛下临朝。
“哈哈哈。”
昭宗心情大好,哈哈笑着从侧殿走上龙椅,入座。
“吾皇万……”
正要行礼的刹那,侧殿竟又走出十余名黑衣人?
一愣的功夫,黑衣人九左九右,端站到昭宗两侧。
未等朝臣出言斥责无礼,昭宗便道:
“众爱卿,这十八位,乃是朕的天使,从天君麾下,下凡而来,助朕匡复大唐的天使!”
“从今往后,朕的天使将持续侍朕左右。”
“稍后退朝了,爱卿记得为朕的天使,丈制官服,金底龙纹的官服。”
崔胤直接听傻,竟然给来历不明者,赐金底龙纹官服?
那可是只有陛下才能穿的龙袍!
“天使?坊间传闻这十八天使,可隔空伤人,敢问陛下,此事当真?”枢密使朱道弼,掐着嗓子,恭敬问道。
昭宗可谓一听到阉人的声音,就烦躁不堪。
转念,他沉稳一笑:
“当真与否,爱卿当真想知?”
朱道弼再次恭敬:“若当真神奇如斯,想必朝上阁僚们,都想亲眼目睹。”
昭宗骂了一肚子脏话,表面不动声色:
“好啊,爱卿,朕不光要让朝中百官瞧瞧,也想叫枢密院所有爱卿,也瞧瞧。”
“传,召枢密院大夫陈友良,工部左侍郎宋正初……”
“来朝觐见。”
昭宗一口气,念了五十余个名讳,皆为宦官。
众臣不明所以,但一刻钟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五十余人纷纷眼神茫然,排成排朝昭宗行跪拜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昭宗阴冷一笑:
“朕的天使们,可是听到了?”
“天子,要他们死。”
以黑衣蒙面示人的许峙、王三山等人,一听这话,手心登时渗出冷汗。
当朝屠戮?这?
众人只能听令,齐刷刷托起□□,相互眼神示意一通。
下一秒。
震耳欲聋的巨响,此起彼伏。
本好端端的大活人,竟纷纷凭空碎了脑袋!
吓的一群大臣几乎屎尿齐出,连滚带爬的呼嚎而逃!
而崔胤昨日就见过这场面了。
诛杀宦官,是他一直以来最大的心头事。
纵然场面惨烈,他也没被吓跑,只是不争气的闭上了眼睛。
“哈哈哈!”昭宗笑到疯癫。
“从今往后!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朕!”
“哈哈哈!”
……
李祺跟刘宛筠听到巨响,便匆匆相携而来。
一来到,就看到朝野,陈尸遍地。
不禁愣在原地。
“朕的天使,朕的天使,哈哈哈。”
刘宛筠真有点怀疑,昭宗是不是已经疯了。
但回顾历史,以及他的惨烈生平,刘宛筠又能理解他。
“朕的天使听令!”
“即刻远行!诛杀割据我大唐疆土的叛贼!”
“汴州朱晁!陇右李茂贞!西川王建!沧州张存敬!昭义孟迁……”
昭宗一口气,念出了一串名单,活脱脱又是三十余人。
一群黑衣登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去啊!”看黑衣们愣着,昭宗大吼。
“杀了他们之后!将之首级取回!朕要亲眼看到!这群叛贼已死!”
众黑衣望向刘宛筠,刘宛筠以眼神首肯。
无奈,众黑衣只能领命,尔后四散而去。
“陛下,没有结束。”刘宛筠绕过成堆的尸首,走上前说道。
“没有结束?爱卿何意?”昭宗脸上,仍挂着笑。
“陛下!”崔胤直接跪倒在地,满脸愁容道:
“您忘了吗,官位可留后啊!”
“杀了在位者,其后,仍旧后继有人呐!”
“即便杀光他们又如何?叛军仍是以叛成军!不仅无从瓦解叛军势力!反而助长了其对大唐的仇恨气焰!”
“不可、不可啊!”
昭宗一听,面色不改,只心道,对哦,一时疏忽了。
但是:
“朕,就是要他们死。”
“洛阳之行,宣告大捷!明日动身,还朝长安!”
“退朝!”
说罢,昭宗潇然起身,迈步离开。
……
皇城外的战乱,已经收拾干净。
但坊间因受了惊吓,纷纷闭门谢客。
李祺找了半天,才终于在偏远的宁人坊,瞧见还开市的……
醉花楼。
堂堂公主,逛花楼倒没什么。
只是稍微寻思了下,自己一身战时软胄,怕会吓到花姑娘们。
“公子您……”
“将军请进!”
迎客的小二结巴着热情,眼神写满卑微的迎客道。
“哈哈,有趣。”早就想知道花楼有什么好玩的了,李祺迈出潇洒步伐,大步进入。
楼内正前,设一戏台,一粉纱蒙面女子,正在奏琴。
台下酒客半数喝的东倒西歪,面红耳赤。
咋咋呼呼,好不聒噪。
“呜呼!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
“爷,盛筵在呢,醉花楼不就是吗。”
李祺掠过几席后,瞧见偏厅里头,几个戴着黑色布冠的男子,相互斟酒对饮,身旁侍陪着妙龄女子。
“姑娘说说,盛筵在,那兰亭又何在?”
“堂堂举人,饮酒会诗不在兰亭,竟只能在花楼,哈哈哈。”
“笑话,天大的笑话!”
李祺听出来了,这是在哀叹家国的内忧外患。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阁下忧心家国大事,大可从军啊。”
听见有人以诗作回,那醉醺醺的男子昂起头来。
瞧了瞧李祺的小身板,却穿着战时军服,这便笑问道:
“敢问将军,在下若是从军,从哪路军为好?”
“是汴州梁王的梁军,还是陇西晋王的晋军?”
“又或是那一言不合,便反手囚禁圣上的神策军?”
“我泱泱大唐,还有军吗?”
“哈哈哈。”酒桌上的其他文人,纷纷笑出声来。
李祺被嘲讽了一脸,一时隐隐作怒。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若嘲讽有用,父……圣上亦不必苦苦撑着收拾烂摊子了。”
冷哼一声,李祺寻一空位,自顾入座。
“小二,来八坛桂花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