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们的爱就这样了吗（3）
阿丁看着地上的蔬菜瓜果摆了一堆，又“啊”了几声，他该怎么搬回厨房啊。
还有，刚才仓促间到底发生了啥啊？他怎么把车子给了别人，还把一堆蔬菜直接丢到了地上？
这样是被老爷、厨房管事看见了又该说他弄脏粮食了。
好像是救人？对了，是救人。那人说她母亲病重要用马车。
既然是救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短暂的把粮食放在地上也不是不可以，跟管事解释一下应该行。
这样想着，他就又开开心心的一点点把蔬菜瓜果抱回厨房。
看到了狗尾巴草，继续叼在嘴里，哼着小曲开开心心地干活。
苏落言驾着马车飞快行驰在大街上，一路上并未看见多少人，是因为时辰太早的缘故，大家还在被窝里睡懒觉呢。
她一路上速度很快，马车颠簸，好在及时抢了个被子。
那被子柔软很有弹性，估计填充的料子很好；面皮摸着光滑而又柔和，像摸婴儿的肌肤般，上面还有金色的线绣成的花纹，看着像金丝线又不像金丝线的，她懒得细究了。
总之是一个很好的被子，能够极大的缓和马车的颠簸，所以她母亲睡在上面，并不会吃太多苦。
所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加快速度冲刺。
再快点，再快点，就要到了。
终于到了，苏落言松了一口气。
医馆的牌子就停在眼前，用漆黑大字写着“李氏医馆”，这也是这方圆百里内最有名的医馆，也是苏落言给母亲看病、一直抓药的地方。
大门紧闭着，不知道是开张了还是没开张。
苏落言等不了这么久了，立刻停车下去，抱起车厢上的母亲直冲医馆。
一脚把大门踹开，门应声而开。
苏落言惊叹，这么容易？看来是开张了，插着的门栓都被拔掉了。
苏落言边紧紧地抱着母亲往里走，边大喊道：“快来人啊？快救救我母亲，她病的很严重。”
柜台前，坐着一位医师，却是书生样的打扮，只不过帽子是玄青色的，衣裳也是玄青色的。
他面容威严，眉眼间藏着一股神气，望之正气凛然，天地浩荡。
他原本在认真的低头打着算盘，另一只手在纸上写着什么。
闻声立刻站了起来，开始招待，在看清来人时，连忙让她把母亲放到病床上。
苏落言立刻照做。
李医师搬来凳子坐在上面，认真的号起脉，过了几秒后皱起了眉头。
苏落言边喘着粗气，边感慨着不枉来这抓了三个月的药，店老板认识她了，两人也算有点默契，不用多说就知道干什么了。
苏落言在一旁乖乖站着，目光紧盯着李医师的面部表情，想看出点有用的信息。
但是除了看到李医师严肃的表情，闭紧的双目，什么也看不出，根本判断不出来母亲的病情到底如何。
她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了，生怕惊扰到了李医师的诊断。
许久后，李医师放下了母亲的手腕，不住的叹气。
苏落言慌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但她现在必须振作起来，不能打扰到李医师，不能让他影响到了自己的判断力。
于是还是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待着。
只敢用又细又小的声音，悄声询问道：“我母亲怎么样了？”
李医师还是叹气。
苏落言快要心急如焚了，偏偏又只能压制下去，静静等待医师的发落。
就在落言快要等不住，冲上去要抓住医师的衣领质问时……
李医师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借一步说话。”
落言连忙跟着医师的方向走去。
还没等李医师开口，她喷出了一长串话：“我母亲怎么样了？她还好吗？她是不是……时日无多了？今早上母亲不小心摔了一跤，是不是摔的很严重啊？李医师，你救救我母亲，方圆百里就数你医术最好了……”
“我……我给你跪下了，你一定要救好她，钱的事情不用担心。我现在有钱能支付的起医药费……”
落言扑腾一声跪在了李医师面前。
李医师叹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行医四十载，这样的场面见得太多太多了；病人家属焦灼的心情他何尝不理解。
只叹人力物力终有限，对于病入膏肓的病人，用尽最好的药材穷尽这毕生的学问还是回天乏术。
只叹自己不是话本里的神仙，能够炼制出丹药，让病入膏肓的人吃一颗，就能疾病全无。
他只是这芸芸众生里最普通的一个人，人力有限，所能达到的极限也有限。
最后他只能轻叹一声，“苏姑娘不要着急，为夫会尽力的。”
说话间弯腰将跪在地上的女孩轻轻拉了起来。
苏落言脸上挂着泪，但听李医师这样说，又燃起了希望，她母亲是还有救？
她满含希望的说道：“李医师，你是说，我母亲还有救？”
李医师叹气，又点头。
“你母亲的情况很糟糕，我之前给她开的药，都是柔和的方子，按时吃药保持心情愉快，病情是能够稳住的。”
“但是我刚刚把脉，发现你母亲的病更严重了，你母亲是不是有什么心结导致情绪上一直郁郁寡欢？摔的那一跤情况不算很糟糕。”
苏落言仔细思索着，回想着这段时间母亲的状态，她摇摇头，说：“没有啊，我娘这段时间都挺开心的，总是对我笑眯眯的……”
李医师叹口气，“为人父母当为其子女考虑，她可能怕你太过担心，所以不敢对你表露心声。情绪对疾病的影响也是很重大的，心情不好压抑，患病的几率就高。”
苏落言静静听着，面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慌乱了，她着急地抓住了李医师的袖子。
她说：“李医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该怎么做啊？”
李医师叹口气，许久后，他说道：“我先开几副药你带回去喂你娘喝下，药里我会开些安眠的，服侍你娘睡下后切记盯紧了别再让她绊倒。至于你娘的心结……我这个外人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多陪你娘说说话，从别人那里多了解一下她，兴许会好一点。”
苏落言感激不尽，道：“多谢。”
李医师叹口气，“职责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