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处罚年氏
002处罚年氏
（碎玉轩外）
只见年世兰脱簪自咎，跪于门前坚硬的花岗岩上，一身洁白的素衣使她更显楚楚可怜，月光映照下，她脸上的泪珠闪烁着如钻石般的光芒。
“娘娘，皇上召见您。”
“苏公公，请问莞嫔的胎儿是否无恙？”
苏培盛微微颔首，叹息一声，用眼神暗示年世兰那胎儿未能保住。
年世兰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愕，“怎会如此？胎儿已有三月余，怎会……”
“娘娘恕奴才多嘴，您这次恐怕是闯了大祸了。”
“苏公公，那…那皇上现在如何？”
“还请娘娘先进去，与皇上当面详谈。”
在颂芝的搀扶下，年世兰步入碎玉轩。
我注视着她，脑海中回荡着芳若姑姑的赞誉：‘放眼望去，满蒙八旗的华美，皆不及华妃娘娘的绝代风华。”’
年世兰一进屋便跪拜在地，急忙辩解道：“皇上，臣妾并非有意要让莞嫔流产，臣妾真的不知会如此，臣妾……”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你不知情？你不知莞嫔怀有身孕吗？”
“皇上……”华贵妃刚想解释，却被敬妃抢先一步。
“皇上！贵妃娘娘说，莞嫔的胎儿已满三月，胎象早已稳固，因此才让她跪拜，娘娘还说，跪上片刻并无大碍。”
“皇上，事实并非如此……是……是甄嬛她……”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如此待她！”我厉声道。
年世兰跪爬至我的脚边，抓着我的裤脚，带着哽咽的声音道：“皇上，臣妾真的无心之失，臣妾……是臣妾愚昧，那日也是一时冲动，以为跪片刻并无大碍……所以……所以……” 她突然站起身，指向一旁的章弥，愤怒地质问：“你这个太医是如何当值的？！她明明已有四月身孕，为何只跪了片刻便流产？定是你们给她服用了什么不妥之物，还想诬陷本宫！”
章弥被她的气势震慑，颤抖着衣袖回答道：“启禀皇上，莞嫔娘娘近日胎动不安，此乃母体虚弱所致，属正常现象。
只是，近日天气炎热，莞嫔娘娘心力交瘁，导致脉象不稳，只要好好休息便可恢复，并无大碍的。”
“臣妾曾听闻当年的侧福晋跪了两个时辰才流产，因此以为跪上片刻并无大碍，所以才……”年世兰的声音逐渐减弱。
我心中疑惑，那位侧福晋因何被罚跪？哦，是纯元啊……
“你住口吧！当日的侧福晋并不知纯元怀孕，且知道后悲痛欲绝，才导致难产血崩，连孩子也未保住，你如何能与纯元相提并论？”
皇后听见这话，在一旁落寞。
“皇上，臣妾真的是无心的。”
“朕瞧着你，并不是是无知，而是心肠狠辣！莞嫔即便有错，但怀有皇嗣，你为何不待朕归来与朕商议，反倒在烈日炎炎之时让她跪拜，你这不是成心刁难是什么？世间怎会有你这样狠毒的女子？”
年世兰闻言，惊恐万分，双腿发软，摔倒在地，许久才挣扎着站起，又紧紧地揪住我的裤脚，声泪俱下道：“皇上，臣妾承认对莞嫔是心生不满，自从她入宫以来，皇上对臣妾的宠爱便不如往昔，臣妾又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她情绪愈发激动，目光紧锁甄嬛。
“你真是糊涂至极，枉费了皇上对你的信任，还赐予你协理六宫之权。”皇后适时插话。
年世兰闻言，更加慌乱，再次哭诉：“皇上，臣妾也曾失去过孩子，深知这失子之痛是何等难熬，臣妾又怎会加害于莞嫔腹中的皇嗣呢？”
提到这件事，我莫名的心虚了一下，转念一想，这是大胖橘干的，关我徐佳琪什么事？
“你也曾失子，又怎能忍心将这痛苦转嫁于莞嫔呢？朕也不愿再与你多言了，即便你没有害莞嫔腹中皇嗣之心，但皇嗣也是因你而失，你难逃其责！”
我对皇后吩咐道：“你，晓喻六宫，废除华贵妃贵妃之位，褫夺封号，降为嫔位，禁足于翊坤宫内，非诏不得出。”
“是。”皇后迟疑片刻道：“皇上，那太后那边是否要通报一声？”
我疲惫地摆手：“你自行决断吧，接连失子，只怕太后身体难以承受。”
皇后轻声应允：“臣妾会妥善处理太后那边的事宜，皇上请放心。”
年世兰仍紧抱我的小腿不放，见她还想辩解，我怒喝道：“从明日起，你也去你宫门外砖地上跪上两个时辰，自己好好体会这滋味。”我扭过头来，不再看她，任由她被人连拖带请。
“你们先退下吧，朕要陪陪莞嫔。”我无奈道。
皇后点了点头，“也好。”
又对甄嬛说：“你好生调养，身体要紧，来日方长啊。”
众人退下后，殿内恢复了宁静。
我轻轻搂住甄嬛，柔声安慰：“若非十七弟及时相救并来报信于朕，事态恐将难以收拾。”我看着甄嬛道。
见她悲伤又无神的双眼，心中一阵刺痛。
她叹息道：“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我温柔地劝慰道：“嬛嬛，你别再难过了，眼睛都哭肿了，其他的先养好身体再说。”
我见甄嬛默然不语，便承诺道：“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听见这话，甄嬛才看了我一眼，随后又转过去。
“敢问皇上，何时才能得此答复？”甄嬛问道。
“眼下朝中事务繁多，还需年羹尧及年家之力，朕……”我顿了顿。
“但她害的是皇上您的亲生皇嗣啊！”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不知是她的还是我的。
我凝视着甄嬛，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未能保住我们的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甄嬛也知此刻多说无用，便不再出声。
我安静地抱着她，过了许久，低头一看，见她已安然入睡，只是脸上还挂了几道泪痕，我轻轻放下她，盖好被子，悄然离去。
“莞嫔既已睡下，你们务必细心照料，过两日朕再来看她。”我吩咐道。
“是，奴婢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