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一步 (1)
“嗯……”
弥漫着腐尸臭味的黑暗空间。
奥利弗坐在那里。
在他对面，一个断了一只胳膊的尸体靠在祭坛上坐着。
“看来，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
“按照玛丽的说法，也可以利用家族……不过，还是直接离开比较好。”
“······”
“那美丽的的光辉，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最重要的是，我不想那样利用他们。”
“······”
“玛丽和皮特。他们也挺可爱的。他们想要做点什么的样子……很可爱。所以在我离开之前，我尽可能地关心他们，但他们却变得越来越奇怪。”
“······”
“一开始，他们为了自己做任何事，但奇怪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样的意志渐渐消失，他们只是在等待我的命令。原本美丽的的光辉也渐渐消散……”
“······”
“所以，我决定离开。我觉得，没有我，他们会更好。当然，我独自一人更容易找到美丽的的光辉。毕竟身处组织，意外地会发生很多事情，我很难集中精力做自己的事情。”
“······”
“除此之外，圣骑士的话也很吸引我。上一次，我偶然遇到了她。她叫约安纳吧？”
“······”
“她说我被毁了。”
“······”
“我有点吃惊。虽然之前也有些人这样说我，但真心同情并想要帮助我的人，这还是第一次……主人，你怎么认为？我被毁了吗？”
“······”
“所以，我突然很好奇。我是否真的被毁了。所以，我也想弄清楚。就像她说的一样，交朋友，过日子……这样，我就知道了。”
“······”
“我是否如她所说，是一个可怜的存在……真是一位善良的人啊？”
“······”
“看来，这才是正确的选择。美丽的的光辉，黑魔法，我……我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如果我一直待在组织里，就太难了。总是会有事情发生。”
“······”
“詹姆斯说药剂师打算扩大生意……真是奇怪。他已经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赚更多的钱呢？他一定有赚钱的理由，但实际上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赚钱上。”
“······”
“好吧，我消失了，大家可能会感到很棘手，不过其他人也能够合成情感，所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我留了纸条……看来，出来才是正解。”
“······”
“谢谢您听我说话。说出来后，心里轻松多了。”
说完，奥利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敬地向尸体……不，向死去的约瑟夫鞠了一躬。
当然，他们并没有真正地进行对话，但奥利弗觉得仅仅是说出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奥利弗再次表示感谢，然后转身离开了。
“······”
在走出房间之前，奥利弗停了下来，默默地转过头。
他看着约瑟夫倚靠的祭坛。
那是刻着三个长方形和九个圆形的祭坛。
骑着马的老年人……
奥利弗打倒约瑟夫时出现的那个身份不明的存在。
不，身份不明的存在不是。那是恶魔。
不过，仅此而已。
在约瑟夫的书房里，没有找到名为骑着马的老年人的恶魔。
只找到了关于恶魔威胁人类世界的陈词滥调的信息，以及黑魔法师通过与他们交易获得力量的信息。
对于想要更多具体、切合实际信息的奥利弗来说，这些信息没有太大的价值。
究竟是什么呢？
奥利弗无法忘记第一次面对它时，那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受。
不过，更无法忘记的是，它向自己打招呼了。
礼貌地，亲切地……奥利弗也觉得并不奇怪……
究竟是什么呢？恶魔是什么，为什么它们会给黑魔法师力量，并且威胁人类世界呢？
奥利弗问过约瑟夫和药剂师，但他们只是回答说恶魔本来就是那种存在。
奥利弗还问过他们是否可以找到相关的书籍，但他们摇了摇头。
他们平时几乎都会帮忙，这次却拒绝了。
“关于恶魔的信息和书籍太危险了。帕特尔教会直接管理和监控着它们。个人擅自寻找本身就是罪过，即使找到了也无法拥有。除了巨额资金之外，还需要情报能力和风险管理能力。只有庞大的宗教组织或黑市才会有。”
“宗教组织……黑市……”
奥利弗想起药剂师说的话，走上了地面。
说实话，他对恶魔的兴趣相对较低，但不可否认，他仍然感到好奇。
如果有机会，他可能会尝试接近它。
据说人类拥有无法匹敌的力量和知识，或许能解开奥利弗心中的谜团。
当然，这是在他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个人探索之后的事情。
“嗯……说起来，该去哪里呢？”
走出地面，远离疗养院，来到院墙外，奥利弗自言自语道。
这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为什么呢？虽然现在这么说有点奇怪，但奥利弗这是第一次凭着自己的意志走出外面的世界。
奥利弗成长的地方是孤儿院和矿山。
在那里，他从未有过自由外出。
事实上，他离开孤儿院是被卖到矿山，离开矿山时也被卖给了约瑟夫。
奥利弗从未想过要凭着自己的意志去某个地方，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奥利弗现在感到困惑。
他该去哪里呢？
他觉得离开是正确的，但实际上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有一些想要实现的目标，但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到达那里。
仔细想想，这真是件愚蠢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该去哪里，却跑出来了……
奥利弗沉思片刻，终于开口了。
“嗯……先去那里看看吧？”
奥利弗喃喃自语道，脑海里浮现出他遇到约瑟夫的那座公园。
那是一个充满着善良、休闲、幸福等积极情感的地方，与奥利弗所见过的绝大多数景象截然不同。
或许去那里，他就能找到下一步该去的地方。
于是，奥利弗做出了并非是决定的决定，踏上了旅程。
踏踏，踏踏，踏踏。
在去往公园的路上，奥利弗观察着兰达的x区域。
这里看起来并不算古老，但与他与约瑟夫一起到来时相比，这里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街道墙壁上的涂鸦更多了，血迹也更多了，原本建在小巷里的图腾也彻底被毁了。
果然，尽管表面上很安静，但内心却充满着无数情感波动的城镇，但这里也有一些没有改变的东西。
那就是，潜伏在黑暗中，像是在等待猎物一样的人们。
他们从一开始就在观察独自来到这里的奥利弗。
他们怀着恶意、狡猾、虐待狂、愤怒等无数恶毒的情感。
停顿。
奥利弗停下了脚步。
原因很简单，一群人站在巷子拐角处。他们正盯着奥利弗。
他们怀着焦虑、期待、紧张的心情，等待着奥利弗走进来。
“嗯……”
奥利弗在考虑该怎么办。
这应该是他之前在温汉姆遇到的黑帮……不，比他们还弱。
他们甚至无法掩盖杀气，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这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把手伸进口袋，检查了一下口袋里的试管。
当他决定离开温汉姆时，他一个接一个地把试管收了起来。
如果使用黑魔法，他就可以轻易地赶走他们……但不知为什么，他犹豫了。
他辛苦收集的情感，不能就这样使用，而且刚出来就引起注意也不太好。
奥利弗现在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他尽可能地想要避免冲突。至少现在是这样。
于是，奥利弗做出了第三种选择，转身离开。
看到奥利弗改变了方向，走进了另一条小巷，那些巷子里的混混们惊讶地不知所措，随后慌忙地追赶奥利弗。
“嗯……”
奥利弗在思考。该怎么办？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走出外面的世界，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但那些巷子里的混混们已经包围了奥利弗。
“哼，这小子还挺警觉的？居然逃跑？”
“大哥，这小子好像被吓到了吧？”
“闭嘴！你小子，我正说话呢？喂，你不是本地人吧？”
奥利弗回答道。
“我？”
“对，你小子。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本地人，为什么在这里晃悠？”
“······我来见一个人？”
“见人？谁？”
“······我感谢过的人？”
“我说的是谁，你小子！”
“······”
“大哥，这小子很可疑。他应该是鼹鼠派来的吧？”
鼹鼠？可疑？面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奥利弗皱起了眉头。
他们似乎不仅仅是想要钱，带头的那个男人手里拿着根棍子，指着奥利弗，咄咄逼人。
“喂！你！还不快回答？是不是要挨揍才会开口？！嗯？”
“这……那位感谢过的人，我不好说……不过，鼹鼠是谁？”
“你在装蒜！一眼就能看出你小子是鼹鼠派来这里打探情报的！现在招供还来得及，我们可能会放你一马，赶紧招吧！”
他们无法沟通。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奥利弗意识到自己必须采取行动，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
笃，笃，笃。
奥利弗转过头，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破旧的长大衣，戴着毛线帽，除此之外，他还一瘸一拐，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棍。
似乎是那些追赶奥利弗的人认识他。
“哦，坎特先生？”
“是我，是我。坎特。谢谢你详细的解释……说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奥利弗周围的人明显都吓坏了。
似乎名为坎特的这个男人对他们有某种影响力。
“我们抓到一个可疑的人……坎特先生，您怎么来了？”
“啊，送点垃圾而已。”
坎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钱，挥舞着。
他就像喝醉了酒的客人炫耀自己的钱一样，但奥利弗知道这是刻意为之。
“那，我们就让他走吧……”
“嗯？别让老头子我伤心，我们可是老相识了。”
“不是，我是说，我有事……”
“有事？啊，审问这小鬼？让我看看……”
坎特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走近奥利弗，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他那长满胡须的下巴，仔细地打量着奥利弗。
“······这小子是鼹鼠的部下？”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吧？现在的局势就是这样。”
“嗯……不好说。我看这小子是个不谙世事的小鬼，而且还迷路了。你几岁了？”
“······”
“看到了吧？他连自己的年龄都不敢说。哈哈哈！”
“但不可否认，他很可疑。而且更危险。您知道的，鼹鼠的小子们都很狡猾。他很可能是鼹鼠的部下。”
“话虽如此……”
坎特和另一个人站在奥利弗两边，互相说着话。
奥利弗静静地观察着，然后举起了手。
尽管他并没有做任何特别的举动，但那两个正激烈交谈的人却不知不觉地把目光转向了奥利弗。
他们把目光集中到奥利弗身上后，奥利弗开口了。
“鼹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