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召唤 (1)
药剂师将手下留在上面，独自一人走进了地下室。
啊，不对……他并非孤身一人，约瑟夫的代理人奥利弗在为其带路。
恰巧此时，装好的菲格雷特箱子已经开封，药剂师正在查看箱子里的内容。
“嗯，正如你所说，生产很顺利啊。管理得比我想象的要好。”
“多亏了其他人的努力。”
“其他人？啊，你是指其他学徒吧？”
“是的。”
药剂师轻轻地笑了笑。
“真有意思。我还从未见过哪个黑魔法师会把自己的手下称作‘其他人’。你真是有礼貌啊。”
奥利弗并没有刻意回答。与其说是礼貌，不如说是习惯，而且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药剂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装有菲格雷特的烟盒，打开查看。
他看着和市面上普通香烟一模一样的菲格雷特，小心翼翼地凑到鼻子前闻了闻。
“嗯哼。嗯哼。”
药剂师抽动着鼻子，眼神冰冷地闪耀着。
奥利弗一言不发地观察着这一幕。
他竟然用鼻子来辨别菲格雷特的质量，这有点意思。
“嗯，嗯，这次的货也相当不错……兰达那边的市场应该也能接受。你知不知道，这些烟都卖到哪里去了？”
“……据我所知，是卖给了与您有交易的药店或医院。”
“你很了解嘛。没错，这些烟会和其他药品一起，被送到兰达的大医院和药店。你们的商品质量不错，即使在兰达也能畅销。主要买家是那些承受着沉重工作压力的高收入白领，资本家，还有艺术家。是不是很讽刺？他们把你们视为社会毒瘤，但却比任何人都热爱你们的商品。”
“是这样吗？”
奥利弗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他确实没有兴趣。
药剂师看到奥利弗的反应，只是苦笑了一下。
“反应真冷淡。你难道不好奇我如何把这些药流通出去吗？”
“……我倒想问您一些其他问题，可以吗？”
“其他问题？说吧。”
“您能通过闻味道来辨别产品的质量吗？”
“当然。我可不像你们那样，拥有那么好的视力。不过，我可以用其他方式大致判断质量。毕竟，我的职业是处理药物，这些基本操作还是会的。”
哦……奥利弗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却感到很感兴趣。
他竟然能通过闻味道来区分菲格雷特的质量。虽然现在用不上，但这种技术很值得学习。
或许，他也能学会闻出情绪的味道？
药剂师似乎察觉到了奥利弗的念头，问道：
“你有兴趣吗？”
“……是的。”
“要不要我教你？我们的一些员工也会。”
“请您教我。”奥利弗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确实很想学习，但无论如何，先征得约瑟夫的同意才是正理。
药剂师带着全知的表情笑了笑，说：
“如果你能获得约瑟夫的允许，我就教你。真的。”
“谢谢您。”
“作为交换，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嗯？”
“只让你接受恩惠可不公平。这世上，都是要互相交换的。”
“啊……我该回答什么？”
药剂师举起菲格雷特，说：
“你觉得这款产品怎么样？说实话，在你看来？”
药剂师的眼睛锐利地闪耀着，他原本阴险狡诈的情绪也微微波动了一下。
“……是的，是主人的作品。我认为它很好。您也说这款产品不错，不是吗？”
“是啊……不过，作为商人，我当然希望能得到更好的产品。尤其是最近，这边的市场竞争也变得很激烈了。”
“啊……我会跟师父说的。”
“不，不用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总之，在你看来，这是一款好产品？”
“嗯……是的。”
“知道了……那么，我就先走了。产品生产已经大致确认了，我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了。很高兴见到你。”
药剂师伸出手。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伸出手示意握手，奥利弗愣了一下，才握住了他的手。
药剂师脸上带着中年男性特有的慈祥笑容，说：
“很高兴认识你。下次再见面吧。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帮忙。”
奥利弗直视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是，我会记住的。”
药剂师离开后，时间又像往常一样流逝。
奥利弗早早起床，吃完饭后，低级、中级、高级学徒齐心协力制造菲格雷特。
菲格雷特的生产如期顺利完成，他们将做好的菲格雷特和提前准备好的生命营养剂一起包装好，送往药剂师那里。
至此，约瑟夫交代的最重要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之后，奥利弗便像往常一样生活，等待约瑟夫回来。
临时学徒们将肉加工成香肠，低级、中级、高级学徒则各自自学黑魔法。
在奥利弗看来，这简直是放纵和低效，但他也无权干涉。
最重要的是，奥利弗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嗯……”
奥利弗一边翻阅日记，一边发出了一声低吟，好像发现了什么。
玛丽一直在旁边观察着，问道：
“怎么了，奥利弗先生？”
“我好像找到了一些东西。”
“嗯？”
“我和电击魔法师之间的区别。我们都经历过不幸的过去，都渴望过上更好的生活。但魔法师还有一个不同的目标。”
“是什么？”
“魔法师被收养的家族赶走后，虽然以成功为目标，但他的目的更深一层，他想通过自己的成功证明给那个家族看。证明自己比他们更优秀。而且，他的名字是……蕾切尔？他想再向名叫蕾切尔的女性告白。”
奥利弗一边说着，一边指着一篇日记内容。
关于蕾切尔的故事被记录下来，虽然魔法师试图隐瞒，但字里行间透露着对她的强烈爱意……甚至超越了爱意，接近痴迷了。
奥利弗推测，或许电击魔法师展现的光芒，并非单纯的成功，而是源于他这个特殊的目标。
也许并非单纯的物质财富，而是精神上的原因，甚至超越了这些，才让他释放出如此美丽的的光芒。
奥利弗的脑海飞速运转，不断地自问自答。这时，玛丽问道：
“您……好像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嗯？”
“您一直想要找到电击魔法师展现的光芒……看来您很在意它。”
奥利弗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是的，那光芒真的非常美丽。”
玛丽的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
她的情绪中有一丝嫉妒，但奥利弗并不理解原因，说实话，他也不关心。
玛丽再次说道：
“……您现在还有这么悠闲的时间，难道不应该偶尔去书房学习黑魔法吗？”
“书房是只有亲传弟子才能使用的，而我不是亲传弟子。而且，师父外出时，连亲传弟子也不能进入书房。”
“我知道。但包括安德鲁在内的部分高级学徒，经常偷偷地进去。现在师父不在，应该没问题吧？”
玛丽的话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毕竟，这个家族的教育制度本就漏洞百出，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抓住机会积累知识才是最有利的。
然而，奥利弗的态度却截然相反。
“嗯……我不愿意。规矩就是规矩。更何况，我现在对那道光芒更感兴趣。”
奥利弗语气坚决，眼神坚定。玛丽低下头，好像犯了错。
“啊……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不，没事。不过，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啊，可以。您问吧。”
“现在是休息时间，你为什么在这里？”
奥利弗问道。他真的很想知道。
一般来说，个人整理时间都是一个人休息或者学习，但玛丽最近除了练习时，总是粘着奥利弗，几乎每天都陪伴在他身边。
“我，我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就方便……多亏了奥利弗先生，我才正式成为学徒，我想尽我所能帮助您……您觉得会碍事吗？”
玛丽脸上带着像孩子渴望得到母亲关爱一样的表情。
奥利弗能感知到她对自己的渴望，但却不明白为什么。
沉默片刻后，当玛丽的心绪因为不安而动摇时，奥利弗回答道：
“没事，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待在这里。”
玛丽开心地笑了，就像一个差点被抛弃，但最终没有被抛弃的孩子一样。
奥利弗将目光转向她，继续阅读日记，开始推测。
他想找到电击魔法师死去时展现的美丽光芒的源头。
奥利弗对光芒的关注和探索欲望，就像飞蛾扑火一样。
玛丽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个，奥利弗先生？”
“嗯？”
“或许我的故事会有帮助呢？”
“你的故事？”
“是的，我的故事……我之前跟您说过一些……”
玛丽羞怯地说。
奥利弗回忆了一下。她确实很漂亮……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比起魔法师展现的光芒，她的价值相形见绌。
“你不是不想说吗？”
“是的，不过……或许对您会有帮助……”
“不，不用了。”
奥利弗拒绝了。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现在不感兴趣的事情上。
玛丽再次露出受伤的表情，这时，一阵“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奥利弗先生？”
“什么事？”
奥利弗一边阅读日记，一边推测理论，问道。
“主人给您送了一封信。是给您的。”
“……嗯？”
奥利弗停下手中的事情，反问道。信？
奥利弗接过刚刚送来的信封，仔细查看。
信封边缘有一条蓝色的线条，右上角贴着一枚印有戴着王冠的女性的邮票。
下方印着“伟大王国邮政”的标志。
奥利弗从未收到过信件，他观察了一下信封，然后“沙沙”地撕开，将信件取出，开始阅读。
“…………”
“……那个，发生了什么事？”
送来信件的高级学徒问道。
“等等。”
奥利弗重新从头阅读了一遍信件，说道：
“是让我过去？”
“嗯？”
“主人说安德鲁先生的治疗费不够，让我带着钱去兰达？是主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