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 章 故人相见
北离重水关
201111
青双手抱着青鸟剑，悲伤心碎一跃而下。耳边冽冽江风呼啸，身上心上皆是凉意一片。
往事历历在目，六年前，银魅拒绝与她私奔，四年前，三荒岛一眼见到白凌风，转辗到圣心岛遇见无心。
那只能骗骗自己的生死契，那强行送自己离开的一幕幕。
“离凰，下次投生，可一定要守住初心啊”。青心中默念关照自己。直直的坠落下去。
然而，随着列列往事闪过，似有怨气从身体里抽出消散。
青突然转过弯来，自己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自绝，男人不珍惜自已，自己更要好好爱自己，快快乐乐，长长久久的活着才对。
在碰到江水的一刹那，青放开青鸟剑，准备开剑，化出青鸟幻影托住自己。
突然结魄珠蓝光乍现，把青包裹在一蓝泡泡中，青手指戳戳泡泡，难道这又是一世了？
“扑通”一声巨响，又一人影坠落江面，江水溅起冰冷水花。
青疑神，一少年从江水中挣扎窜起，焦急大喊:“小凰姐，小凰姐……”。
少年在江面四处观察一阵，又一个猛子扎下。
青惊奇，伸手挥出龙须。龙须直钻入江面，不一会儿，捆了一少年上来。
青把炎夜扯进泡泡。
炎夜一见离凰，惊喜道“小凰姐，我就知道你定是有计谋脱身，根本不是被逼跳崖”。
青咳咳汗颜，自己就在刚才还了无生趣跳崖求死。
于是马上转移话题问:“你怎么到了此处”？
炎夜如释重负道:“上次在青丘，听你讲了中原种种，心生向往，打算去金陵找你，刚到忘川江，就听说了天凰珠传闻，小凰姐，我在山脚挡了不少人，不仅有江湖人士，好象官兵也出动了，听着山上打的激烈，可恨我又脱身不得，好不容易打上山，就听见前面说你跳崖了”。
青苦笑一声说:“只能一死摆脱唐青青身份，可惜我的唐苑了，回不去了，炎夜，我们找个地方换了身上血衣，吃饭休息”。
炎夜马上说:“我的商船就在前面”。
青奇怪:“你四方城与忘川江又无水路相通，你不会从南海绕进来罢”。
炎夜摇头:“怎么可能，我从四方城经巫山过来，到了落仙城，买了一艘船”。
青点头。青鸟带两人向前面飞去。青与炎夜两人皆浑身湿透，青还掉了一只鞋。
商船之上，青看船员侍从面相，就是脸上线条硬朗的北族之人相貌。炎夜说都是他王府之人。
青还看见两女子，一身劲装，脸色冷漠。
青热情打招呼，摸摸身上要送个见面礼，炎夜拦住说这是长老师父派的暗卫。
青悄悄贴耳问:“上床的那种”？
炎夜皱眉:“小凰姐，不要带坏小孩子”。
青哼一声:“骗鬼”。
炎夜叹气:“不怪你，你被姐夫骗怕了”。
炎夜安排青同居一室，青睡床，他睡地板。
船向南行，一路风景不错。船上之人称青为离小姐。
青与两女子也熟悉起来，知道一个叫红英，一个叫青如。确实是炎夜身边有品阶的大丫头了。
青有一搭没一搭向两人打听炎夜四方城王府的后院之事，八卦之心让炎夜头痛。
这天，夜，青睡的香。突然臂上龙须一紧。青一下坐起，龙须腾地窜出房间。
炎夜己从地板跃起，抽剑出门而去，不忘回头关照:“小凰姐，不关你事，别出来”。
青取了青鸟剑，身形一闪，便来到了船仓门口。定睛一看，只见旁边的船上突然跃出了几个蒙面黑衣人，如鬼魅一般，向着自己所在的船只扑来。他们身手矫健，行动迅猛，手中高举着闪烁着寒光的弯刀，显然是来者不善。
这边，炎夜已经带人迎战，龙须一下窜出，绞住了一人脖颈。
青看着这北族制式的弯刀明白确实不关自己事。退回房内坐在床上，膝上放着青鸟剑，从床头柜摸了一包瓜子剥。
听着外面炎夜喊:“小天尧，留活囗”。
许久，游曳的龙须后跟着炎夜回来。青问:“是你王上叔父派的人吗”？
炎夜脸色不好，挤在青旁边坐下:“小凰姐，一定要这样吗”？
青把剥了一掌心的瓜子仁塞进炎夜嘴巴里说:“欲戴皇冠，必受其重，你父王母后在天上会保偌你”。
201125
风吹雪找到两人时，两人在青州蓬莱镇的石桥堍，向一摆地摊农妇买菱角吃。
青感觉有些异样，转头就见到了一脸阴沉的风吹雪。猛然见下，青不知所措，彊立原地。
炎夜也呆愣下。
风看见自己可能吓到青了，赶紧笑，说：“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找到你的”。
青说：“看你样子，定是吃了苦的”。
风吹雪嗯一声：“算你有良心”。
炎夜热情打招呼:“十哥哥，你也寻了小凰姐来”？
风吹雪道:“炎夜，你先回去，我有话与你姐讲”。
炎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点头，说:“十哥哥付账啊”。捧了菱角就跑了。
风吹雪一边掏钱付账，一边看着青问:“你如何，可还好”。
青点头:“好的很，十哥哥放心”。
风吹雪冷脸说：“我放不放心，我自己知道”。
风支起手臂，青摇头说：“不太好吧，十哥哥”。
风吹雪拉起青手，塞进臂弯里说：“完了，在云顶山被你挽习惯了，要不会走路了”。
青挽住，侧头奇怪看着风的脸问：“十哥哥，也会讲笑话啊”。
风笑一下，转移话题问青在重水关发生了什么，青低头不语，风在青眉心伸手，天书卟叽跳到风手心。
风吹雪看完天书显的字，皱眉说：“小凰儿，你真没出息，为个男人至于吗，你看看你离家姐妹几个，哪个像你为了男人纠结伤神的，就是腿脚不好的离明，人家也高傲着呢”。
青头低的更下了。蚊子声音说：“再不会了，我不是也转过弯了吗”。
风吹雪看一眼说：“算了，吃一堑，长一智，这样，你才能发现我的好不是”？
青抬头看一眼风吹雪小声说：“十哥哥，我现在好的很，我想过了，我以后就和舅舅守着青离墅过好了”。
风停住脚步，突然大声：“再说一遍”？
青一哆嗦说：“还有十哥哥”。
边上有人指指点点:“这位郎君，对小娘子也忒凶了”。
突然街边一酒铺有位女子惊奇道:“是离凰吗”？
青寻声望去，脑中搜索一遍:“柳雪霞”？
青快速低声向风吹雪讲了一遍柳雪霞情况。
这边柳雪霞己迎了出来。
故人叙旧，青只有简单一句，跟着兄长出来游历。
柳雪霞却有一箩筐的话讲。
萧瑟派兰陵王原来的护卫又回去仙女岛，取回了兰陵王遗骨回金陵安葬。
仙女岛徒留下柳仙霞一人之墓。给了柳雪霞放妾书让走人。
柳雪霞回了蓬莱镇嫁了人，开了酒铺。
青听完唏嘘，说:“死人总是干不过活人，可惜了柳仙霞飞蛾扑火的爱情，至死也不被禹氏家族接受”。
风吹雪瞄一眼青，不言语。只是桌下握住青的手。
柳雪霞转了话题，滔滔不绝讲起圣心岛惨象，望海城己是空城，淡水苦涩腥臭，海边死鱼成堆，又不敢深埋，怕污染不多的淡水，城主圣无海组织手下烧死鱼，乌烟瘴气，民众逃难，纷纷离开圣心岛，远到圣女岛上也是一波一波的难民。
青听傻了，风吹雪皱紧眉头:“这圣无其如此不堪大任么”？
两人与柳雪霞告别，风吹雪说他也是有船在码头，让青去他船上。
青情绪不高，说:“不知道在望海城卖渔获的高大娘，陈大爷们几家人如何了”？
风吹雪摸摸青头安慰。
青咬牙:“这该死的无心，千刀万剐，圣老怪当年怎么不打死他”。
天书跳出道:“禁城带出的遮天草能恢复天眼”。
青愣住了，为难:“可凭什么，这么便宜了那王八羔子”。
风吹雪笑:“小凰儿，我有个主意，仙药当然开高价”。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话，快到码头。
炎夜急吼吼迎上来:“小凰姐，今天什么皇道吉日啊，玄叔祖也到了”。
回到炎夜商船上，见到了一身风霜气息的玄武。
玄武讲是奉了玄帝圣命从北辰山一路寻来。
风吹雪竟认得玄武。玄叔祖曾去东华书院客座教习。玄武对风吹雪这位风云人物的学生也印象深刻。
寒暄完毕。玄武咳咳道：“炎夜与风吹雪回避下，这里有件大事，是我玄氏的事，我要与玄凰讲明利害关系”。
两人出去，就站门口，船板壁薄，听得一清二楚。
玄武讲了玄帝准备比武招亲，段太师之孙段惊辰又被说动报名了，西华长公主世子，东边的舒侯爷，还有那什么，就是那上次落魄了的明家公子，都跃跃欲试。
青呲笑一声，并不理会。
玄武正色道：“自从6月收到你要与银魅成婚传书，玄帝 大喜，内务府，礼部大操大办，唯恐世人不知，太庙高僧开始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祈福颂经。已经告祭过了玄氏祖宗。北神山神庙也是请下了吉日。京城内客栈客满，京城外，千里迢迢来的民众搭起的帐篷连绵百里，礼部已开始陆续收到国礼，小凰儿，玄氏不能出丑闻。这次是我来寻你。你若不回去。下次就是玄帝的黑豹卫队来寻你”。
青静静听完，神情麻木一片，想想道：“也只能这样了，叔祖，能不能选个长的好看的，白净修长的，身上没有体味的，武功倒是不要紧，反正总是打不过我的”。
“扑兹”，外面传来炎夜忍不住的笑声：“小凰姐，风姐夫有话说”。
风吹雪进来，看了一眼青道：“你倒还是死性不改，图张皮囊”。
风吹雪对玄武一躬到底：“我愿为公主驸马，效忠玄氏”。
玄武眼睛发亮，大喜:“如此，极好，风国师，愿投我玄渊”？
青吓一跳，狂摇手道：“不可不可，十哥哥，你南明国师基业，来之不易，不能为我毁了”。
风吹雪道：“这是我的事，我自会处理干净，你不用操心”。
青坚决：“还是不可，十哥哥，你还有兼职，那什么。。。”。
风一把揽过青，捂住嘴，抱出门说：“该辞就辞，该交就交，决无后患，叔祖，小凰儿太兴奋了，我俩私下聊聊，明早再来协商”。
风吹雪揽青回自己船上。
千言万语比不上一深吻能解决问题，风吹雪扣着青下巴，托着青后脑带着凉意的薄唇覆在红唇上辗转碾压，灵活的舌头探进去邀请共舞。
青口中空气被掠夺干净，脑中一片迷糊。风吹雪看着怀中绯红的妖娆红颜放开道：“行了，你可以呼吸了”。
青弯腰咳的厉害，脑子转了几转：“十哥哥，你亲了多少女子得到的经验”？
风吹雪笑：“仅你一个，我可还行”。青起身侧头看着风吹雪。风知道青在想什么。
风附耳在青耳边讲了一堆。青的眼睛越睁越大。
青听的目瞪口呆，说：“当初在地下城，那些长老要拉银魅去行锁阳巫术，我以为就是软筋散之类 ”。
风笑：“那是成年了，我不是从11岁起就拜师了吗，当然不一样”。
青想想问：“十哥哥，那个无心的哥哥也如此，象小孩子一样，说是天疾，会不会也是被下了巫术”。
风吹雪黑脸：“小凰儿，你看的倒是挺多呀”。
青赶紧说：“就是送唐婆婆回百草谷，去了南沼，有一夜泡温泉，我好奇，偷看了一眼”。
风笑说：“他是天疾，南明先皇族的怪病，那个李明儿你也看见了，他们那族男女多少都这样”。
青不再言语。
风吹雪自顾吩咐下去开饭，然后安排道：“小凰儿，你现在写书信，传寒鸦回去报信，说你自己已经选 好驸马，取消比武招亲，明天一早，我就起程回去南明处理后事，我算下，一月足够，下月底，我定到玄京城寻你”。
青问：“十哥哥，你是什么时候起了这心思的？是在门外听见了叔祖训我”？
风吹雪定定看着青：“你七岁要定亲时，我风家就有了这心思，你不知道”
青想想低头不响了。
风吹雪唤了两名亲卫进来，吩咐事情。
青坐一边，不声不响，看着几人领命出去。
有些担心，看着风吹雪
风笑，伸手拧下脸颊道：“怎么，开始关心起夫君了，没事，国师，阁主之职全交出去，国事安定，就是走狗烹，良弓藏。那皇甫兄弟巴不得我自请退出”。
青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十哥哥，难为你了”。
风吹雪不答。突然捧住青的脸说：“小凰儿，你如有意外，我至死都不会原谅自己，我后悔只派了老金给你送信，应该我陪着你就好了”。
青说：“谁也没有想到银魅会弃我不顾，十哥哥，你国师之尊，劳师动众，冒然进入他国境内犯了大忌，听说十哥哥去重水关找我，已经引起不少麻烦了，对不起”。
风摆好姿式准备给青输内力，说：“无妨，我能处理，坐好了，我传此内力给你，恢复的快些”。
青扭捏下道:“我没有受伤，只是损了些修为”。
风吹雪“噢”一下，冷眼看了一眼青。青不敢响了，乖乖坐好。
风吹雪又道：“只是，小凰儿，有件事先讲明，你男人到我为止，不可再肖想别人”。
青久久不语，风吹雪问：“怎么了，不开心，难道你还有别的男人想收”？
青说：“银魅也是这样要求的，我也发誓答应了”。
风吹雪愣一下，低头亲亲：“情况不一样，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天快明，风吹雪从暖洋洋梦中醒来，感觉鼻子痒，无奈叹气，睁开眼睛，果然，青象八爪鱼样半扒拉在身上，一头秀发洒了自己半身，发丝在鼻子下撩啊撩。
风吹雪垂眼看着胸口粉嫩嫩的小脸，半月的睫毛弯弯了落下影子，红嘟嘟的唇似等着被疼爱。风吹雪忍住早晨的冲动推开青，翻身下床说:“小凰儿，银魅你打算重续情缘吗，我答应他找到你马上传他消息”。
青被推醒，迷糊接话，问:“他母亲如何了”？
风吹雪说:“不太好，被儿媳妇的惨死惊吓到了，又怕连累到蓝状元的前程，亲手把银魅送进天牢想钓你上钩，没想到对银魅动了刑，哭瞎了眼睛”。
青想想说:“让他陪着母亲吧，情缘就算了，当初让他选择跟不跟我走时，就讲明了没有回头路的”。
第二天，大家情况讲明，风吹雪起程回南明。
这次，天书又要跟了风吹雪去。
青无奈:“你倒也是认的清形势”。
风吹雪开心，勾勾手指。天书啪的跳过来，立在风吹雪指尖。
风笑:“先叫声爹爹”。
天书也不含糊。嗒嗒闪出两字“爹爹”。
青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