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 章 北离慕家
北离天启
天启城北，天莫山脚下，风景优美的莫愁湖边上，抱月山庄和抱剑山庄相依而建。这是慕家的资产，老爷子送给了爱女慕瑶的两个儿子的弱冠之礼。
抱月山庄归状元郎蓝紫湘，抱剑山庄归独孤少主独孤银魅。
只是这个独孤少主近三年并不得老爷子欢喜，因为独孤少主拒了与公主的婚事，不愿当那个便宜驸马。让慕家失去了一个沾皇亲的机会。
然而那独孤少主也并不住这抱剑山庄，这庄子名义上是独孤少主的，其实一直在其母亲慕二小姐手里。
这半年，关于先蓝尚书夫人，慕二小姐的事连太后也惊动了，重赏嘉奖。赐慧字玉牌随身佩戴。
慕夫人在蓝尚书过身后一人操持蓝家，培养出一才华横溢的状元郎。
然后心力憔悴，身体一直不好，太医在年初就已经判定活不过今年夏季。
慕夫人有两子，亲子蓝紫湘，义子独孤银魅。当然知情人都知道义子是怎么回事。
慕夫人坦然面对生死，在这几月中，竟以一人之力操持了两个儿子的婚事，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有礼有节。京城人各各竖大拇指。
蓝状元娶的是清贵顾家嫡三女，温柔贤惠，颇通诗文，与蓝站在一起也是郎才女貌，人人羡慕一对。现在婚后居京城蓝府，嫁过来后，慕夫人便放了管家权，搬到城北抱月山庄休养。蓝少夫人也把蓝府操持的井井有条。
独孤银魅娶的是舅家表妹。慕三老爷的庶女慕十一娘。三老爷吃喝玩乐没有建树，独这个庶女却是出色，主意极正，几次为三老爷解围，很有姑母慕瑶当年风采。慕夫人很是喜欢，便问十一娘对银魅可有什么看法。
十一娘见过银魅几次，每年慕老爷子生辰办酒。银魅无任务在身时会来拜访。那个桃花眼的少年郎如灼灼朗星把家中兄弟比的如尘土。
只是传闻这个表哥做了那什么海外公主的面首，当时传闻传过来时，几个不经人事的姐妹好奇面首是什么，打听后各个面红耳赤。不过想来也对，能入公主眼也不会是凡人。
十一娘明白自己处境，一个不受宠不得势的废物一样儿子的庶女，自己拖到十八岁还没嫁已经被人背后诟病，当家大伯母己经敲打了三房嫡母，自己母亲只是嫡母陪房，怀了自己升了姨娘，本指望儿子，却是丫头，几年前己经郁郁而终。
嫡母给的几个男子个个障目鼠眼不入流，幸亏依仗这几年努力扒住父亲大腿才拖到现在。凭才能处理了几件事，引起了姑母注意，能嫁这个表哥真是天上掉馅饼了。更何况姑母许诺婚后抱剑山庄由自己当家做主。
婚事定下，被叫去正院听教，管教老嬷嬷看着那几本枕上图册说：“姑娘略略了解就行了，独孤少主得了那海外公主青睐，定是功夫了得，花样多的，姑娘做什么都是班门弄斧了，到时，直接躺着就行”。十一娘面红耳赤，逃回了自己院中，心中却是期待起这门亲事。
然而，成亲这日，说是独孤少主在孤山赶不回来，独孤家有两方案，一是独孤家派出一兄弟代为行礼，二是北离有个民俗，早先兵士在外，家里订了婚约要完婚的，男人活着可以抱男人鞋帽拜堂入门。男人死了抱牌位拜堂入门。
十一娘选了二，抱着独孤银魅的衣冠拜了堂。
慕家打听下消息，说独孤少主在孤山办脱籍，暗卫当家独孤惊云也没有多为难，走流程出个任务去孤山深山墓中去取那什么七步参。
慕老太爷撸胡子说：“这小子，还算长进有头脑，能想到子孙后代之事了”。
然后天从人愿，两儿子的婚事操办完，慕夫人身体竟一日 好过一日。
慕老爷子大喜，在玉虚观山门外施粥发饼。玉虚观静虚师太说：“冲喜之功，功德无量，老天开眼，保千秋万代”。
…………
银魅于6月10号在十里桃林与青分手后直奔孤山。
一路风尘，终于在月底回到孤山。
银魅与独孤惊云谈退籍之事，告诉了大哥自己与唐青青已在十里桃林成亲，独孤惊云也告诉了他生母慕夫人帮他操办了婚事，银魅差点昏倒。
独孤惊云安慰弟弟:“银魅，你不去天启不就得了，这边脱籍之事办好了就去金陵，这慕家安排的婚事与你无伤大雅，你一没画押，二没拜堂，不用理会”。
银魅想想也对。当下专注于脱籍任务。
85整整一个月过去了，银魅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并顺利脱离暗卫户籍束缚获得自由身。他满怀欣喜地准备前往金陵时，却突然间收到了来自天启的数封加急信件。
独孤惊云满脸忧虑地劝说着银魅：“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了，赶紧前往金陵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能再卷入慕家那滩浑水中啊！”他深知其中的危险和复杂。
但银魅思虑之下，却不能不对母亲的恳求视而不理，决定回去天启。
独孤惊云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
…………
独孤银魅在孤山收到蓝状元的书信，母亲病危，匆匆从孤山回到天启。
抱月山庄内。今天蓝侍郎休沐，从京城蓝府来城北山庄，银魅回来也已有十五日。
两兄弟见面，银魅对蓝发火说：“我9年前从玄渊回来，你是我唯一说说心事的兄弟，我与你讲过我心中有人了，你竟还要拉我下水，我在孤山办脱籍之事，接消息说母亲安排婚事之事，慕十一娘竟抱着我鞋帽拜堂成亲，竟有如此荒唐之事，全是你的主意，我置之不理，竟以母亲病危诓我回来，为何害我”？
蓝淡定煮茶说：“我俩是亲兄弟，这娶亲之事，当然有难同当了，母亲要成全她的好名声，做为儿子，当然全力支持了”。
银魅看一眼说：“那顾家倒也肯”？
蓝说：“有什么不肯的，我状元郎之身，母亲一松口我要娶亲，那个上门提亲的不知有多少？母亲那个得意劲，不过我已同顾氏讲明了，会给她留个儿子傍身，……倒是你的婚事，却是母亲去舅舅谋来的”。
银问：“你不喜欢女人。怎么做的到”？
蓝说：“有什么做不到的，给自己下个药罢了，她也不亏，我不会有妾室，她一人独大，以后我升至何位，她同享荣华”。
银魅急：“你想好对策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回去向小青交待”。
蓝侍郎淡定从容应对道：“那玄渊远在万里之外，那玄氏公主还管你在天启成亲？哥，就是那我朝公主洛无瑕的面首，嗯，情人，伦理纲常，到了年纪家里安排娶妻生子，洛无瑕那么张狂，不也无话说。
你也脱了孤山暗卫籍了，你放心与十一娘生子。这十一娘颇得母亲真传，把抱剑山庄上下收的服服贴贴，以后独孤孤山一脉说不定从你这里走进京城入仕为官”。
“你！胡说八道什么”。银魅头痛，不知如何说起。
外面传来脚步声，慕夫人在陪房婆子搀扶下缓慢走来，两人赶紧起身。
慕夫人在主位缓缓坐下后，用手轻轻地按揉着自己的胸口，并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停下咳嗽说道：“银儿啊，母亲真的觉得对不住你呀！当初独孤家将你送到遥远的海外，结果却让你不得不屈从于别人，每当想起这些事情，母亲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地搅动一样疼痛难忍。我那原本出类拔萃、才华横溢的儿子，竟然沦落到去给人做男宠的地步，这叫我如何能够接受呢？哎……咳咳咳……”
说完这些话，慕夫人又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哀伤都通过咳嗽发泄出来。而站在一旁的银魅，则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慕夫人咳一顿后说：“银儿，委屈你了，母亲只能为你娶个庶女，你舅舅家一听孤山独孤家就不肯了，怕以后连累了，不过我儿竟自有打算，能脱籍出来，真真天大好事，
银儿，之前，外祖父送你山庄时，送你的几个通房丫头，你全转手送了独孤惊云，这次外祖父特意陪嫁了几个不错的，等十一娘怀了就安排那几个侍候你，你定要开枝散叶，开门立户”。
银魅脑袋疼，天书快在眉心压不住了。银魅伸手拧住眉心压制住小天书说：“母亲只管养好自己身体，别的就不用操心了，我的事，我自有定夺”。
慕夫人挥挥手对左右说：“你们都退下，我与两儿讲讲私房话”。众人退下。
夫人缓缓说：“银儿，紫儿讲你去年跟着那个青丘唐公子去了南境，什么也没找到。今日，你与母亲讲实话，可有找到救命的药”？
银魅摇头说：“母亲，时候不对，真什么也没找到，那唐飞公子也亡了”。
慕夫人点头说：“相信我儿不会对母亲见死不救，银儿，你走南闯北，见识多广，与别人玩玩心计即可，你，咳咳咳，你对母亲玩不来，我也是跟着自己商队江湖中走过来的”。
银魅不解，蓝紫湘也说；“母亲，你这是何意，对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是生母，岂有那什么的道理”。
慕夫人笑说：“银儿，你回来已有十几日 ，却连十一娘的房门都不进，为娘自然要帮你一把，这几日，娘在你汤里加了催情药，一日重似一日，你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娘还怀疑是假药。
昨日慕环来，我让他吃了一碗，传来消息那小子昨夜连幸四个丫头，搞的床都塌了。为娘开始还以为你运功逼毒，极力压制了催情药，可十一娘说早晚向你请安，你一点异样也没有，我娘俩想想，只有一种解释，银儿，你有解毒护体圣药”。
蓝紫湘转头看一脸迷茫样的银魅问：“哥，你当真有，哥，娘当初力排众议，受了多少冷眼生下你，小时候，娘时不时与我说你哥在多好，会帮你打架护着你，想到你在海外吃苦，流了不知多少眼泪，哥，”。
夫人捂着口，压着咳咳说：“银儿，你说实话，可不能对为娘说谎，我是你生身之母”。
银魅一拍脑袋，想起来说：“原来母亲指的是这个，蓝弟，母亲，南境之行，确实没有找到什么药，如有，唐公子也救下了，不会英年早逝”。
银魅顿了一下。慕瑶听出话意，连咳带问：“银儿指的是什么”？
银魅笑说：“玄渊长公主几年前赐我一颗天凰珠，这珠子一直在我体内，今夜我便运功逼出，明早给母亲奉上”。
慕夫人松口气，连连点头：“好，好，我就知道定有蹊跷，银儿，你果真有奇遇啊，银儿，紫儿，记住了，此事只能我母子三人知，不能外传”。
蓝看看银说：“母亲心思缜密，哥这几年的秘密都被你探的了”。
夫人道：“你兄弟俩都是我身上掉的肉，我是全心全意为你俩好，银儿，过几日，你便去大理寺当差，再不用背后暗处给人卖命，十一娘你也不能委屈了，洞房了吧”。
银魅说：“母亲，婚书我没签字，堂我也没拜，这婚事与我无关，还有这下药的手段是否如当初对蓝叔父一样，只是这药下猛了，生出儿子会不会如蓝弟一样”。
蓝黑脸不悦说：“哥，你戳人心肝做什么”。
夫人用帕子捂嘴并不介意说：“你在海外蛮地长大，说话不知轻重，不怪你，以后有十一娘提点，慢慢就规矩了，为娘就在抱月山庄住着，也管的到你，十一娘倒是让为娘去抱剑山庄，可对外说起，那有亲儿子不靠靠义子的，总要顾个名声”。
夫人伸手，蓝赶紧扶着，夫人就着蓝紫湘手臂站起来说：“银儿，这婚事你父亲那边也同意了的，十一娘己去石门寺敬过茶，独孤家己认了，由不得你，你不睡她，供也要供着，以后过继个儿子，一样过日子，抱剑山庄当家主母之位非她不可”。
咳咳咳……
夫人咳过后说：“明早快点把那什么天……”？
蓝接嘴：“天凰珠，母亲”。
“对，天凰珠给我送来”。夫人喊：“来人，回院”。
夫人在丫头婆子簇拥下离去。
看着夫人出门，蓝坐下说：“哥，我这状元大半就是母亲这样逼出来的，现在轮到你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被逼的同房十一娘去了，这十一娘也是狠人，这身子里的心子不知是什么孤魂野鬼，十八岁的年纪行动办事竞比三十几的妇人还老辣，哄得母亲视如亲生”。
银魅手强压眉心说：“我回去了，明早过来”。
蓝看出端倪问：“哥，可有什么不妥”。银不理会，急急离去。
回到了抱剑山庄外书房。天书一下闪出，哒哒哒一行字说：“六神珠由娘亲心头血炼制，送出的每一颗都是她全心全意要守护之人，你擅自转赠，她会心疼”。
银魅苦笑说：“可我不能选择我出身，她是我娘亲，想个办法把疼痛转我身上，小天书，小青应该能理解吧”。
天书不答，只说：“教你引心诀，可也只能引一段时间，等你耗费功力引不住时，她就会察觉，可如此一来，你便困在这里了，如何去金陵呢，”
银魅无奈说：“那就等吧，等她查觉异样，来把珠子取回去，她会来的，对吧，小天书”。
没有等到明早，子时刚过，蓝侍郎便来敲门，说母亲咳的厉害。
抱月山庄内，银魅看着母亲吞下珠子，神奇的马上不咳了。
然而银魅感觉心脏像被捏住，一阵疼痛突然而至。银魅一个不稳，倒坐椅子上，手捂胸口，头上冒汗。
银魅暗叹，幸好早有准备，否则，这痛苦，不是要在青青身上。
蓝大惊问：“哥，出了何事”，银魅运动调息许久说：“我擅自转赠天凰珠，反噬了”。
蓝看看难的平静的母亲，又转头看看银魅。
银魅说：“无妨，我能忍一阵，母亲，等你身体好转，就把珠子还我吧”。
夫人不答，如溺水之人刚呼吸到空气一样，张着嘴，畅快的深呼吸着。惊喜喊：“来人，备酒备菜，许久没这么痛快了，我要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