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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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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劝不了。”

    对于权渠的提议,柳嫣不假思索地回绝,脸色也带着一丝厌烦。

    权渠蹙眉,问道:

    “为什么?”

    “单于,看来母阏氏只与您说沈大人要迎娶公主,却并未说权桃因此情绪崩溃,誓死不从吧?”

    看到他眼眸里的诧异,柳嫣继续说道:

    “母阏氏一片苦心,借由沈大人愧疚之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其与公主成亲,虽沈大人答应,可公主态度却很明确,当时我在现场,看到公主如此,不可说不心痛。”

    柳嫣轻描淡写几句,将沈青川同意与权桃成亲之事推到母阏氏的鼓动之下,看到权渠了然的表情后,说道:

    “您和母阏氏是公主至亲之人,你们尚且劝不动,我如何能说得动,只会徒增公主烦忧罢了。”

    “权桃怎么会烦,她知道都是为她好。”

    权渠还想反驳,却被柳嫣不客气地怼道:

    “为她好?恕臣妾愚钝,公主如此处境,臣妾认为最好的方式便是按兵不动,静待时间流逝,事情冲淡,如此折腾无疑是往公主的伤口上撒盐,欲盖弥彰,饮鸩止渴罢了。”

    柳嫣的话刺激到权渠,他忍不住反驳:

    “照你如此说来,母阏氏是有意害权桃了?”

    权渠的语气里带着寒意,不似刚刚进来时的冷静。

    “臣妾不敢,母阏氏心系公主安危,焦虑难安,臣妾自然理解,可事情往往就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一味焦虑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更容易弄巧成拙,酿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柳嫣俯身跪下,身子却挺得笔直。

    权渠凝视着柳嫣默然良久,最后站起身来,说:

    “我知道了,此事我自有考量,你歇着吧,我先走了。”

    “恭送单于。”

    柳嫣跪地未起,恭敬回道,直到权渠离开雁栖宫,她悬在心底的石头才堪堪放下。

    “单于,这就走了?”

    念松疑惑地问。

    “单于可算是走了。”

    念柏明显也松了一口气,看向柳嫣意味深长。

    翌日,念松自外边回来后告诉柳嫣,单于一早去了福德宫,与母阏氏议事许久,出来后母阏氏又唤沈青川觐见,柳嫣明白权渠应是听进去她的话了。

    只是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这一天柳嫣正在暖房中收拾,念松又从外边匆匆跑进来说公主又不好了。

    柳嫣拧起秀眉,昨日看着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又起了情绪,柳嫣没有回应,只是以为又是母阏氏不死心刺激到权桃,可这一次念松却说道:

    “这一次,怕是大阏氏又要倒霉了。”

    听到此话,柳嫣停下手里的活,问道:

    “大阏氏去看公主了?”

    念松赶紧点头道:

    “嗯,不进去看了,听说还讲了一堆什么女子出了这样的事不算什么要自己走出来的大道理,听雨燕姐姐说,公主几乎要疯了。”

    念松手舞足蹈地比画着,面露狰狞表情,模仿当时权桃的样子。雨燕是权桃的贴身侍女,因这些日子柳嫣带着念柏、念松经常去看权桃,因此与她们也熟络起来,说话并不避讳。

    柳嫣蹙眉,这个容薇怕是永远都学不乖,总是在寻死的路上探查底线。

    “阏氏,我们用不用去看看?”

    念柏在一旁询问道,毕竟一贯不管闲事的柳嫣,对于权桃的事表现出少有的关心。

    “不必了,我是想让权桃早些走出来,可若他人一味自作聪明,我去再多次也是枉然。”

    柳嫣摇摇头,对于这些日子的闹剧实在有些厌烦,该说的,该做的,她已经尽力而为,可如今这局面,她便是再多为人考虑,也是无济于事的。

    茏宫里,母阏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被权渠搀扶上轿,向福德宫走去,看着远去的轿辇,权渠面容的冷峻之色越发浓烈,身旁的乌尔小心问道:

    “单于,今儿还在大阏氏处用晚膳吗?”

    “嗯。”

    权渠点头,眼底冷色未减。

    晚上,秋兰宫里,容薇忐忑不安地在厅堂中间踱来踱去,时不时伸长脖子向外探去,旁边摆着刚刚坐满的一桌菜肴,除了冷盘,热菜均用盖子挡住热气。

    不多时,外边的人来报:单于来了。

    容薇听见,顾不得旁边人的搀扶,快速向外走去,刚走到庭院,就看见权渠迎面走来,她福身行礼:

    “参见单于。”

    这一举动着实惊了在场的人,向来不拘小节的大阏氏何时这般懂礼数,带着身子还亲自出来迎接单于。

    “快起来,地下凉。”

    权渠体贴将她身子扶起,拥着走进屋内,容薇小鸟依人地靠在权渠的怀里,心底的忐忑稍稍地宽慰,两个走进屋里,坐在饭桌前,容薇小心翼翼地看着权渠的脸色,温柔地将才菜品放到权渠的碗里,瞧见权渠脸色并没有不好,斟酌再三,装作轻描淡写地问道:

    “听说近日母阏氏去寻你?”

    权渠埋头吃饭,听到容薇如此问手中夹菜的筷子暂停,不过只是一瞬便又继续刚刚的工作,回道:

    “母亲担心权桃,找我来商量可行办法。”

    “哦,权渠,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今日,我去见了权桃。”

    容薇好似下了很大决心般将话说出来,没等权渠有所反应,又赶紧解释道:

    “可是,我并不想去刺激她的,我只是心疼她一直守在屋子里,长久下去也不是个事,就想去劝劝她看开些,切莫钻进牛角尖,还是要振作起来的好。”

    容薇紧抓着权渠的胳膊,急切地解释道,她以为怀孕后,权渠对她劝说权桃一事不再追究,母阏氏也时常送来补品示好,只要权桃走出阴影,这件事就彻底翻篇了,所以她没听进去柳阏氏的劝告,自以为去劝说劝说,也许权桃就能将此事忘掉。

    可万万没想到,她不过才说几句话,一直窝在床榻上的权桃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出来,抓起旁边的瓷瓶就向她砸去,多亏身边侍女众多,将她护在身后,她才躲过攻击。

    “权桃,我说的都是好话,女子的贞洁固然重要,但是失去并不可怕,只要活着,自然能找到真心爱你的人,如果死守着已经失去的贞洁出不来,整日里自艾自怜,那才是愚蠢的……啊!”

    容薇不死心地在侍女身后再次劝说,还未说完,迎面就甩过来首饰盒子,正好砸在护着她的侍女头上,让她也着实受了惊。

    而更让她觉得可怕的是权桃带着血丝的双眼,那双眼狠狠地凝视她,嘴里不停叨念着:

    “你为什么没死,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说着,就朝容薇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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