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被狐妖附身的女儿（13）
“你的意思是齐伯侯反了。”
“正是，天下苦周久矣，如今终于有人愿意反周，我等自然应当献上一份力。”
男人抱拳，眼神坚定而向往。
伊姝走看了眼心神不宁的苏颜，笑道，
“若这反周之人只是为了权势呢？”
“不可能！”
男人当即反驳。
“你先别激动，我就是打个比方。”
对于伊姝的比方男人有些不满，愤愤道，
“齐伯侯爱民如子，齐世子更是心系百姓，齐世子以其性命救出齐伯侯，换得齐伯侯反周正是为了天下百姓。”
“碰！”
男人与伊姝同时看向声向处，苏颜起身抓住男人的衣服。
“你说齐世子怎么了？”
“这？”
男人疑惑的看向伊姝后，又看向有些失态的苏颜，
“齐世子为救齐伯侯而殒命周庭……”
“不，不会的。”
她喃喃自语，失神的眼中缓缓流出两行清泪。
伊姝叹了口气，带她离开房间，
“你且休息。”
她对懵逼住的男人道。
……
“母亲，我”
苏颜捂住脸，再说不出话来。
伊姝轻柔的顺着她的背，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安慰的话。
说这就是慕容奕的命？
拜托，她的宗旨就是打破所谓的命。
“奕小郎虽是天命所归，但他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苏颜哭得压抑，连声音都很轻。
良久才止住眼泪，翁声道，
“母亲，我的天命也是系着苍生。”
她抬眸望向伊姝，眼中波光粼粼，但深处却似有大义。
伊姝张了张嘴，一时被她眼中的大义给怔住。
“所以呢？”
“我愿为苍生而顺应天命。”
瞧见她眼底的坚定，伊姝几乎是在她话刚落下就开口道，
“我不愿意！”
苏颜愕然。
“天命是天命，算计是算计。”
“从现在起，我们就把天命与算计分清楚！”
伊姝有种被道德绑架的无力感。
上面那些人以天下苍生为棋盘，以拯救苍生为口号，在凡人界搅弄风雨。
殊不知这方的炼狱火海，人间苦难皆是上面为了私心有意为之。
修炼成神虽不易，但总归是肉身成圣。
上面的人不愿处理诸多事宜，便想出封神榜这么一个法子，在凡人界以最快的速度招揽苦力。
魂体成神，修炼总归是有局限的，所以为何那群知情的神仙不愿自己的弟子上榜便是如此。
但问题是，苏颜被算计于此，最后被利用完后什么都没得到。
还落得不好的身后名。
想想就憋屈。
“天命是循着因果，算计则是不论因果只论结果。”
“你何因何果？救了狐妖是因？被恩将仇报是果？”
苏颜觉得是，但伊姝却摇头，
“这都是上面故意送到你身边的，不算因果，而是算计。”
“真论起来，上面算计是因，违背天道也是因，至于果，”
伊姝顿了一下看向天空，忽而勾唇一笑。
“说不定报应就是我。”
苏颜还想说些什么，伊姝先行开口，
“颜儿，由报仇到为心怀苍生，你的转变是巨大的，但颜儿，为苍生，并不是要让你顺应算计。”
苏颜愣住，良久才垂下眼眸，轻轻点头，
“父兄与奕郎虽为了苍生，但皆是死于算计。”
“我们皆为苍生，皆被算计，苍生亦是算计的一环”
她喃喃低语，心底有某些东西在此刻坚定。
“夫人，苏小姐没事吧？”
伊姝走至门口，看到探头出来一脸愧疚担忧的男人。
“无碍”
她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苏颜，倚在门栏上，
“对了，还未请教壮士如何称呼？”
男人抱拳，
“在下姓林名河”
“林壮士”
伊姝笑呼，林河听罢连连摆手，
“苏小姐看上去好像……很是伤心，当真无碍吗？”
见伊姝没有回答，林河挠了挠脑袋，
“齐世子的死百姓听闻无不悲恸，但像苏小姐这样的却没有，在下一介粗人但见苏小姐亦觉天仙下凡。”
他顿了一下，试探道，
“苏小姐莫不是蜀地苏氏部落，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与齐世子有婚约的苏颜，苏小姐？”
伊姝轻勾嘴角，不承认也不否认。
但林河眼中闪过惊讶，却又很快敛了下去。
入夜，月色如霜。
隐约可闻两声鸡鸣。
林河被赶到另一户人家去住，他平稳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过了一会又渐渐平稳。
黑暗中，他猛然睁眼，眼中一抹红光一闪而过。
林河坐起，嘴角勾起笑意，细看之下竟有几分妩媚。
隔壁房间中伊姝也睁开眼睛。
她看了眼身旁睡熟的苏颜，而后轻声下床。
院中积雪表面被月光照着发出细碎晶莹的寒光。
吱呀一声，
四目相对。
林河看到门口倚着的人时表情有一瞬间扭曲。
“林壮士大半夜不睡觉，来我们院子做什么？”
林河眼珠子转了半圈，
“在下想着夜里恐不安全，夫人与小姐皆是女子，在下不放心想着守护一晚。”
“这样啊，那边谢谢林壮士了，”
“哪里哪里，夫人快去休息吧。”
伊姝闻言笑容不减，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林河边说边靠近伊姝，见伊姝没有防备，眼底闪过杀意，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助夫人长眠！”
他手成爪状朝着伊姝而来，眼中翻滚着浓烈的恨意与杀意。
“区区凡人竟敢羞辱我……”
他话语未完，忽觉得心脏一痛，手上的动作就是一顿。
随即收手，跳开两米远，捂着心口，瞪向上方的女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
伊姝睥睨他一眼，轻声开口，
“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亲自揪你出来。”
林河脸色大变，
“你怎么知道！？”
伊姝没答，她听到房间淅索的翻身声，过了一会再看向林河时眼底有了明显的不耐。
林河一哆嗦，转身想跑。
但他心脏又是一痛，犹如万箭穿心，他不可置信的扭头。
就要痛呼出声，下一秒就被人捂住了嘴。
伊姝食指抵在唇边，明明看起来那么温和，但林河灵魂却忍不住颤抖，
“别出声。”
这是威胁，
林河忙不迭点头。
“出来吧”
伊姝松开林河的嘴，下一秒黄烟自林河七窍冒出。
渐渐凝成一个人形，最后黄烟散去，一女子捂着心口跪倒在地。
她肌肤大半被羽毛覆盖，只有脸还算白净。
“你叫什么名字？”
“王轻语”
良久在伊姝颇为压迫的目光下，王轻语才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