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彩彩彩

    这话一出口，张金光就有扇自己两巴掌的冲动。

    果然，李红鱼虽然没有听说过《无衣》这首诗歌，但是袍和泽的意思她还是知道的。

    她狠狠瞪了张金光一眼，道：“登徒子！”

    张金光暗道坏了，他连忙解释道：“李百户误会了，这其实是一首战歌。”

    李红鱼面无表情道：“哦？是吗？那你唱来给我听听！”

    张金光道：“下官五音不全……”

    李红鱼道：“没事，我不嫌难听。”

    张金光道：“我……

    李红鱼见他还想推辞，神色一变，道：“今日这首歌你不想唱也得唱，你若不唱，我便治你调戏上官，欺骗上官之罪。千户大人来了也不管用，我说的。”

    张金光头听得皮有些发麻，一句玩笑话，怎么还急眼了呢？

    并非他有意推脱，如果让他念咒诵经，自是游刃有余。

    但唱歌，他是真的五音不全。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

    但是，他没得选，只得硬着头皮唱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曲《无衣》唱完，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张金光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已经做好迎接社死的准备。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喝倒彩，而是满堂喝彩。

    “彩”

    “彩”

    “彩”

    ……

    听着一声声喝彩，张金光的神情先是一怔，然后恍然大悟。

    无论在哪个世界，真正能够领会《无衣》中所蕴含情感的，既不是远离战争的普通大众，也不是夸夸其谈的政客，而是那些奋战在第一线的士兵。

    守夜司乃是大唐帝国的暴力机器，负责镇压一切违反大唐律令的妖、魔、鬼、怪、人。

    这些敌人都是修行者，他们的危险性极高，因此，守夜人通常都是以小队的形式执行任务。

    比如李红鱼作为百户，满编的情况下，她麾下有十支小队，每支小队有十二人。

    但现实情况是，她手中只有五支小队，小队中最多的有七人，最少的只有三人。

    这并非她吃空饷，而是因为守夜人的战损实在是太高了，又无法得到及时的补充导致的。

    毕竟，想要成为真正的守夜人，不仅需要有炼气的资质，还要通过层层考核。

    像张金光这样根正苗红，身世清白的人可不多。

    这也是李红鱼听说考功殿出了一个被评为甲上的张金光后，刚执行完任务的她，还没来得及修整，便先去找了一趟千户，软磨硬泡之下，才说服千户和其他同僚，将张金光调入自己麾下。

    然后，亲自前来考核张金光的品行。

    考核的过程虽然一波三折，但对考核的结果，她很满意。

    李红鱼道：“是我错怪你了，你唱歌的确很难听，以后不要再唱了。”

    张金光有些无语，这话听着是道歉，但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李红鱼继续道：“你唱的这首战歌是何人所作？”

    张金光道：“这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具体作者不详。”

    李红鱼也没有继续追问，说道：“明天，你去黄字组的驻地报到，有什么问题直接找他。”

    说着，指了指身边的魁梧青年。

    魁梧青年原本是有点儿看不上张金光这个小白脸的，但是一首《无衣》让他对张金光的印象大大改观。

    他自报家门，道：“庄庆。”

    张金光连忙躬身行礼，道：“张金光见过队长，以后请多多指教。”

    这可是他以后的顶头上司，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否则，万一是个小心眼的，还不得给自己穿小鞋？

    李红鱼和庄庆没有吃饭，直接离开了膳房。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张金光问道：“小白，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李红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