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也是她的恩客
李元澈不动声色地收敛了眼底的情绪，一时未作声。
黎月偏过头去，伤口牵扯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小声哼唧了起来。
他沉默，就是否认。
眼里的泪一时汹涌起来，他再将她的头偏过来，上面已是泪流满面。
心里好似奔过千军万马，李元澈笨拙地将她脸上的泪擦去。
“别哭了，本王允了！”
黎月仰起花猫似的脸蛋儿，仍旧啜泣着问他，“你说的是真的？”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等到床榻上的人重新睡去，李元澈轻轻掩上了房门。
幻影迎了上来，这几日赶路，李元澈的衣裳已经几日都没有换过了，一路风尘，刚才又在破庙里与罗刹阴司的人交手，他外袍有一处竟然破了都没人发现。
“殿下，洗浴的水已经备好了！”
李元澈点点头，随即进入了另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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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万籁俱静。
长街上打更的小喽啰已经走过了一趟。
距离客栈几条街的地方，此时却热闹非凡。
院外墙上挂满了红灯笼，烛光映照在青砖墙上，透出一派暧昧的氛围。
雕花大门敞开，迎客如云，好不热闹。
李元澈已经换了一身行头，此刻的他，丰神俊朗，风度翩翩，好似勋贵人家出来寻乐的富贵公子一般，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肆意洒脱。
反倒是薛安稷与幻影略呈现出拘谨的模样。
“咳咳……咳咳！”薛安稷略有些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番，他犹豫道，“殿下……如此，是否不妥？”
“要不然……还是多叫一些人来吧！”
“属下……也觉得……”幻影的话还未说完，雕花大门旁红裙环钗的美姬们视线已经瞟了过来。
“爷~”
两个美姬扭捏着蛇形的步伐迎了上来，薛安稷愣神间，那美姬已经分别环上了他与幻影的脖子。
只是她二人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李元澈。
如此风度翩翩的公子郎，她们自然是不敢肖想。于是略有自知之明的攀上了另外二人。
“爷~”
“奴家瞧着你是生面孔啊！”
“第一次来吧？”
“……”
李元澈忽略掉那两道炙热的目光，跨过雕花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殿……公子！”
“公子……等等我们！”
“……”
觥筹交错、丝竹管弦的声音将薛安羁的声音隐在了身后。
轻纱帘幕垂下，把整个空间分成一个个独立的小天地，穿过帘幕，可以看到女子们或琴或舞，百味横生，各有情趣。
耳边还时不时传来美姬与男伴调笑打闹的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胭脂水粉与熏香的味道，李元澈不禁皱了皱眉。
他的视线忽被高台上一红罗帐吸引，那罗帐高约几米，只是罗帐内却空空如也。
孙二娘掐着嗓子，带了两个娇媚可人的美姬走上前来，满脸谄媚与讨好，“公子？”
“公子瞧着面生？”
“第一次来我这望香楼吧？”
“奴家瞧公子俊俏非凡，这两个小女子，不知公子可满意？”
李元澈的视线堪堪落到那两个美姬身上，只见她们皆穿着薄纱裙，露出腰线，雪峰处更是隐隐乍现！
那两个美姬看见他，已是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只恨此时不能立即被他拥入怀中。
她往日便是这副模样吗？
想到这里，李元澈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孙二娘对两个美姬使了个眼色，那两个美姬这才恋恋不舍的退下，只是离开之余还不住地回过头去，对着李元澈暗送秋波。
孙二娘一副八面玲珑的模样，刚才见他盯着那高台上的红罗帐，心里已经猜出了八分。
“公子莫不是为了诗诗来的？”
见李元澈没有回答，孙二娘心中便知猜中了这人定是孟诗诗从前的恩客。
孟诗诗在望香楼的五年，虽不用像寻常妓子一样同客人嬉戏打闹，以及过夜等，但她找来了有名的女先生教她氏族贵女学的东西，时不时也会让她在那高台上卖弄一番。
她这才似悲似倾诉地对着李元澈说起了缘由。
“枉我那般疼她？”
“那么多恩客为了她一掷千金！”
“光是妈妈我给她花的银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她竟然一点都不念我的苦心，竟然丢下满楼的姐妹跑了！”
“这么多姐妹，从前对着那些恩客讨好卖笑，只为了养她一人，她竟一点旧情都不念！”
“妈妈我呀！可亏大了！”
说着，孙二娘装模作样地用帕子揩起了泪。
李元澈眼底一片阴沉，他隐忍着回头望了一眼，薛安稷与幻影已经不知所踪。
他蜷紧了手心，似笑非笑道：“她从前的恩客很多？”
孙二娘闻言，立马换上了一副骄矜的模样，“那是！”
“诗诗她呀！”
“可不止贵人你一个恩客！”
“为她一掷千金的恩客多了去！每天在这高台前思念她的，没有一百个也有二十个！”
想到那棵不知所踪的摇钱树，孙二娘的眼底多了一抹阴戾。
一瞬间，她又恢复了讨好的模样，“公子！”
“这楼里别的姑娘也是不错的！”
“那都是个顶个的美貌！”
“竟是来寻快活的，又何必揪着一朵花不可呢！”
她话毕，一个比之前两个更甚的美姬迎了上来。相比之下，她穿的更少，一走动，细腰摇曳，波涛汹涌。
若是换了别人，此刻眼睛怕是恨不得盯在那硕大的圆果上了。
李元澈却是半个眼神也没分给她。
那美姬见今日要伺候这么一位翩翩公子，心里更是按耐不住，还不等孙二娘放言，她已经带着两个圆果凑了上来。
“郎君~”
媚态百生，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瞬间窜入李元澈的鼻间，他眼底的阴戾更深。
眼见那美姬双手就要抚上他的肩头，他稍稍发动内力，只隔空一掌，那美姬便在孙二娘惊诧的神情中倒地。
噗的一声，那美姬吐出一口鲜血。
李元澈有些嫌弃地拍了拍手。
不好，这是个来闹事的！
“来人啊！”
孙二娘一声尖叫，丝竹声皆停，帘幕内的女子通通往楼上跑去。
顷刻间。
龟公打手就已居位。
李元澈只是淡淡地睨了这些人一眼，漫不经心地吐出两个字。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