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阳光灿烂
露娜松开了纽特。
她抬头再次看向他的时候，阳光静静的落在他的发顶，那双她格外喜欢的灰绿色眼睛，正呆呆的看着她。
充满着期待和窃喜。
像极了他养的那只鸭嘴兽将金币抱在怀里时，眼睛亮闪闪发光的样子。
露娜知道他听懂了自己话里的含义。
他白皙的皮肤染上了淡淡的粉红色，从脸颊蔓延到耳后，渲染到脖根下。
露娜觉得他真的是可爱极了。
“露娜，——
我真高兴，这是我长到这么大最高兴的一天，我想我应该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吧，
我是说，我们会拥有一个比塞利和苏茜更棒的婚礼，
噢，梅林，我到底在说什么！”
纽特的脑子里像是被保罗的大勺搅动过，嘴巴不受控制的说出奇怪的话语。
露娜看着他语无伦次的样子，笑着将冰凉的手心贴上他滚烫的双颊，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别着急，你慢慢说，我在听，婚礼的话我觉得去挪威的斯瓦尔巴群岛会更好，那里可以看见极光。”
“那我们就去那里！”纽特沦陷在她眼底温柔的笑意中，“我还没见过极光。”
“纽特，——
麻烦帮我找个可以装东西的篓子。”
不远处的河里传来了塞拉修斯充满活力的喊声，中断了他们之间微醺的暧昧。
“他想要个容器装他抓到的鱼？这里上哪去弄鱼篓？”纽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只有光秃秃的岩石，和几棵枯败的树。
露娜拉了拉他的衣袖，盯着他的脸说道：“纽特，你是个巫师。”
“我知道我是个巫师，露娜。”纽特歪着脑袋看着她的眼睛，不明白她说这个的目的，他是个巫师，她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露娜一言不发，只是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这有什么联系吗？我总不能凭空变出来一个篓子……”纽特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忽然眼睛睁大了看着露娜，右手拍上脑门，“哦对，我确实可以，我是个巫师，我到底在做什么。”
注意到塞拉修斯并没有看向自己这边，纽特爬了一个上坡，从枯树上折下一根光秃秃的树枝，掏出魔杖将它用变形术变成了一个大小适中的鱼篓。
“嘿，塞利，接着。”
他小跑到河边，对着塞拉修斯举起了手中用魔法变换成的鱼篓。
塞拉修斯在欢快奔腾的河水中站直了身子，他对着纽特招了招手：
“扔过来，亲爱的！”
鱼篓在空中划过一个半圆形的弧度。
塞拉修斯膝盖微曲，从河水中跳起，抱住了那只被向他抛掷而来的鱼篓，然后重重的踩进河里，溅起激烈的白色水花。
露娜看见水中的鱼儿受了惊吓，争先恐后的向岸边散开。
金色的阳光在澄澈的水面上跳跃着。
塞拉修斯在河水中跳跃着。
他灵巧的左闪右跳，将一条又一条活蹦乱跳的鲜鱼扔进了背在背后的鱼篓里。
“我还以为会很难抓，试了一下倒是挺简单的。”塞拉修斯背着沉甸甸的鱼篓涉着水走到了岸边，对着纽特伸出湿漉漉的手，“早知道一开始就问你要篓子了，不至于白白放走了两条鱼。”
纽特抓住他的手腕，将他从河里拉了上来，他在河边用力甩了几下腿，将挂在光裸小腿上的水珠甩了下去。
他晃了晃背上满满一兜的鱼篓，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纽特问道：“你上哪弄得鱼篓？”
“我在坡上的树林里捡到的，应该是镇上的居民落在那里的。”纽特的手指又开始搓着衣摆的边缘，他不能跟塞拉修斯说，这是他用变形咒变出来的。
“感谢这位好心的健忘人。”塞拉修斯将依旧潮湿的脚塞进了鞋子里，“回去之后，我要让老保罗给我做个黑松露蒸鱼！”
“黑松露？”露娜走在纽特的身侧，探着头看向了塞拉修斯，她没想到营地里居然还有这样的食材。
“对，保罗自己偷偷藏的黑松露，说是从他老家带过来的，我还有十支雪茄，跟他去做个交换，他手艺不错，到时候我们一块尝尝。”
塞拉修斯哼着曼彻斯特的民谣背着鱼篓在前面走着，阳光在他背后拉扯出一道长长的剪影。
露娜和纽特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在记忆里抛光冲洗成一张鲜活明亮的相片，珍藏在漫长的岁月洪流里，闪闪发亮。
回到营地后，他们暂时的分道扬镳，各自回到各自的帐篷里放置自己买来的东西。
纽特撩开门帘的时候愣了一下。
忒修斯正坐在桌边，他的手中夹着一支快燃尽的雪茄烟，烟雾飘飘渺渺，将兄弟俩隔了开来。
“忒修斯？”
纽特轻轻喊了一声兄长的名字，他以为今天忒修斯又要忙到很晚才能回来，没想到他这么早就回来了。
忒修斯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眸色深深的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露娜，无言将手中的雪茄烟摁灭在桌面上，烟灰纷纷扬扬。
他从怀中掏出魔杖，用清理一新将桌上和地上的烟灰尽数清除。
“忒修斯？”
纽特看不明白他的举动，以为他没有听见自己第一次的声音，于是提高了一点音量再喊了一声。
忒修斯将魔杖收回口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了纽特的身边，抬起了手。
他的手在空中停留了十秒，最后重重的落在了纽特的肩膀上。
纽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纽特，现在立刻回国去，带着露娜一起走，我一会就把你们俩送去圣米歇尔山，那里有回到伦敦的门钥匙。”
忒修斯这次坚决的口吻不容一点反驳的余地，他连露娜都想一并送了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吗？”露娜看着他问道。
对上那双蓝眸，忒修斯偏过头回避了她的目光，语气故作轻快：“上面有命令，要我们前往索姆河，听说已经将德军碾压了，我们过去做一些轻松的扫尾工作……”
露娜眯了眯眼睛：“你说哪里？”
“索姆河。”忒修斯以为她只是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等那里结束了，我就回去找你们。”
“我不走。”露娜拒绝了他的提议。
忒修斯愣了一下，搭在纽特肩膀上的手指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说，她不想离开这里。
是不是不想离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