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旧日恋曲
“不！没有！不存在这样的事情！我和莉塔只是很要好的朋友！”
纽特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剧烈的动作拉扯到了手臂上刚包扎好的伤口，白色的绷带上沁出了点点粉红色，他连着用了三个否定句来反驳了忒修斯的问题。
他盯着忒修斯，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观察着露娜，莫名的不希望她相信忒修斯所说的自己喜欢莉塔。
“我说，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激动，纽特。”忒修斯漫不经心的弹了弹掉落在裤腿上的烟灰，目光不咸不淡的扫过纽特，“你这个模样倒像是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
“我说了，我没有……”纽特无力的辩驳着，在吵架这件事上，他鲜少能赢忒修斯。
他看着忒修斯，欲言又止。
“诚实一点，纽特。”
忒修斯吸了一口雪茄，火星在他的指尖明明灭灭，烟雾在他的眼前缭绕着，露娜的脸庞在吞吐的雾气中模糊。
他在这一刻存了卑劣的心思，他私心希望露娜会顺着自己的引导，认为纽特暗恋着他的那位挚友，莉塔·莱斯特兰奇，每一次露娜对纽特的亲近，都会让他觉得好像有比利威格虫啃食着心脏。
“我们不是在说格林德沃吗？”纽特忽然反应了过来，明明他们刚才是在讨论关于格林德沃的事情，他看着空气中飘忽的烟气，皱了皱眉，“忒修斯，我和露娜并没有抽二手烟的爱好。”
他突然支棱了起来，忒修斯有些猝不及防，笑着摇了摇头，将还剩一半的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
“好吧，我们继续来说格林德沃，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因为狂热黑魔法而被学校开除。”露娜捧着刚刚忒修斯展开在她面前的报纸回答道。
“对，就是这里，格林德沃离开了德姆斯特朗，他四处举办集会，发表演讲，他煽动着巫师们的情绪，他认为保密法是可耻的……”
忒修斯说着停顿了一下，他中间又给露娜解释了一下保密法：“对了，保密法是一六八九年签署生效的法律条文，巫师不得在麻瓜面前显露身份，包括但不限于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与麻瓜通婚……”
“那你们现在，是违反了保密法了吗？”露娜指了指忒修斯和纽特，又指了指自己。
“可以说是。”忒修斯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是没关系，现在情况特殊，而且我们遇到了格林德沃，算是被迫违反了保密法，不会被追究。”
“我接着说。”他继续讲述着关于格林德沃的事情，“格林德沃在演讲中表示，在国际保密法的约束下，巫师就像见不得光的蛆虫，阴沟里的老鼠，时刻在躲避着麻瓜，他认为魔法是神祇的恩赐，巫师生来就要比麻瓜高贵，尤其是纯血巫师，这个世界包括麻瓜，应该由巫师来统治。”
“他这样的想法应该会受到巫师的追捧吧，为什么说他是骗子呢？”露娜有些不解，在忒修斯口中描述出来的格林德沃是个为自己种族争取利益的政治家，照理说不应该遭到同类的厌恶。
“他说的比悉尼歌剧院里唱的还好听，他最擅长蛊惑人心，嘴上说着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但其实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和权势。”忒修斯用魔杖指了指露娜手中的报纸，“你看上面的报道。”
露娜闻言垂眸看向手中的报纸，正中央是一张会动的魔法照片，是之前在树林里袭击她和纽特的那个男人，他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中央张开双手，似乎在做着演讲。
照片周围的文字描写着他的种种恶行，集结巫师袭击魔法部，用黑魔法折磨反对自己的巫师，甚至杀死麻瓜。
报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在表达着对这个张扬的金发男人的厌恶和斥责，但目前依旧没有巫师能将这个嚣张的黑巫师抓获。
反而，更多的巫师成为了他的信徒。
“我身为魔法部的首席傲罗，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前，参与过围剿格林德沃及其党羽的行动，但是他太强了，我们完全不是对手，我有两次差点在行动中丧命。”忒修斯说到了关于针对格林德沃的一些特殊行动，仍然心有余悸。
关于格林德沃的事情，忒修斯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这位黑巫师的身上本来就有着浓厚的神秘色彩。
“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忒修斯看了看手中怀表上的时间，然后站了起来，“刚刚我收到了电报，要接收一批从曼彻斯特坐船来的新兵。”
“要进攻了吗？”纽特对战况没有一点的了解，茫然的询问着兄长。
“不，目前还没接到这样的命令。”忒修斯将怀表和雪茄盒都收进了口袋里，指尖在口袋里触摸到硬硬的牛皮信封，愣了几秒，然后向外走去。
在撩开门帘时，他又忽然回过头叮嘱道：“别再乱跑了，尤其是你，纽特，别带着露娜四处乱逛。”
“好。”纽特抿了抿嘴回答了忒修斯，雷鸟已经保护到了，他没有外出的必要了，况且他现在受了伤，也没法到处跑。
门帘轻轻放下，忒修斯再一次离开。
露娜趴在床沿上，脸颊贴着手臂看向了纽特：“你真的没有喜欢过那个莉塔吗？”
她突如其来的八卦让纽特陷入了沉默。
喜欢过莉塔吗？
或许有过些许的心动吧，在无人涉足的阁楼里，他和莉塔对着坐在午后金色的阳光中，莉塔的手心捧着刚出生的渡鸦，而他的双手捧着她的手的时候吧。
但是同样在很早之前，在莉塔告诉他，她喜欢上了他的兄长忒修斯·斯卡曼德的时候，这份心动就已经被他驱逐。
好像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更喜欢忒修斯，他安静的看着露娜，感受着心脏处的悸动，她是否也会和别人一样，更喜欢忒修斯呢？
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放弃。
“没有。”
这是纽特给露娜的回答。
帐篷外的忒修斯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封烫金花边的信笺。
上面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他的名字。
“忒修斯·斯卡曼德先生
我倾慕你已久，两万零三天
是我对你爱意疯长的时间。
莉塔·莱斯特兰奇。”
他手指轻轻一捻，信笺的边缘被红色的火星吞噬，化作无数飞灰。
消散在茫茫雨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