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暗线
他潜入了亡界，直达了宫殿。
“老爷，请问有什么吩咐？”
德丝皮娜穿着一席黑白女仆装迎面走来，她一副谦逊的样子，迎上来问候。
“你知道克洛特教会吗？”克雷尔像随口一问：“费德勒在哪里？”
德丝皮娜回忆了一下，说道：“克洛特教会……我听男爵说过，如果老爷要去拜访教会的话，曾经书房里面是有一个符咒的，但是那个地方已经被夷为平地了，所以要去那边几乎没有任何渠道，除非来自黑暗之神的邀请。”
“黑暗之神我们可能找不到，如果……如果非要拉在一块，繁衍母树是在黑暗森林里的祭司，也许这是一条线索。”
“如果你可以去黑暗森林，问一问繁衍母树，也许能打听到一些消息。”
德丝皮娜说着，她回头指着还躺在地上的蜘蛛人。
“费德勒在那边呢，他被轮回，但是没有主的意志，一直都没办法活动。”
克雷尔看过去，费德勒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
失策了。
上次克雷尔把他两个叫醒。
但是只跟德丝皮娜说话。
这样一来好像，还有一丝抱歉。
让费德勒躺了那么久。
克雷尔马上走过去，拍了拍费德勒，让他“唤醒”起来。
“……！”费德勒睁开眼，似乎还在应激，手手脚脚都慌乱失措的动起来，看起来，像一个翻过来的螃蟹。
克雷尔突然想到一句话。
海底的螃蟹其实相当于陆地的蜘蛛。
“费德勒，管家，”克雷尔呼唤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一点都不好，老爷，”费德勒张牙舞爪了一会，自己实在爬不起来。
“抱歉，我转不过来。”
这个一向把体面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管家，着急又无可奈何。
克雷尔觉得自己再不管他，他就要哭了。
“……轮回。”
克雷尔把费德勒的形象轮回成了人形：“现在我给你第二个形象，好些了吗？”
费德勒变回人形之后，上下把自己摸索了一番。
没有两个头，两个脖子……
没有六条手……
终于，衣服都能穿上去了，他最喜欢最体面的杏色小马甲，跟当初一样！！
一行泪流出来。
“伟大的亡灵之主，可歌可泣的神迹，我……我愿意以绝对的忠心去维护死亡之神带来的福祉，我爱我神！！”
克雷尔微笑着，等他抒发完激动，问：“你还记得路克斯么？”
“记得，祂赐予了我神秘途径的能力，这个能力非常强大，越接近神，越不像人，我已经把我这幅最完美的神拟形态传播出去了，我拥有上百个子嗣，去宣传吾主的力量之强劲，神秘途径人才发展蓬勃了！”
“等等，你说什么，”克雷尔愣了一下。
这两个属于路克斯留给他的左膀右臂，居然一个赛一个厉害？
还以为是路人npc，死的跟他一样快。
原来都是被派遣出去发展暗线的ssr卡！
那么多神秘知识和相关的事，他完全没有途径知道，有路克斯的时候好说，不懂就问，没有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有个短缺。
就是！
完全对现在的神秘者一无所知！
也只有最简单的概念。
好比是老师上课第一节导学，巴拉巴拉一大堆框架，数学分式分数质数偶数，名词是听过了，但是组合在一起公式运用这块，他是一点都不懂。
而德丝皮娜能事无巨细的说出繁衍母树能力；费德勒可以通过繁衍的能力去拓展人脉渠道……
这可是男频里面，主角必备的搞一个军团、什么暗卫、情报网必须途径。
再说了，前期一直对萨基尔各种防备，曲线救国，对他的主线情人下手，确实也是成功了的，然而，这家伙彻底混乱之后，看克雷尔，就打克雷尔一次，战力数值又超标……
也就打了一次被光明神殿回收了，克雷尔才能喘口气。
不能再挨打了。
在男频文里，萨基尔是主角。
灵魂存在的时候，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克雷尔自己灌了一大口鸡汤，整个人都精神了。
本来懒散又毫无逻辑的思维一下子集中了起来。
现在他雄心壮志。
似乎对找到路克斯这件事已经是临门一脚了。
费德勒看着克雷尔神色阴晴不定，他马上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的话。
一时间两个人陷入沉默，只不过是各想各的。
“你是说神秘途径，人才蓬勃发展？”克雷尔神游太虚那么久，对方都没回答，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他又重新问了一遍。
“是的老爷，你是说这个？”
费德勒表情瞬间轻松了。
“我和德丝皮娜一起去边缘的神弃之地……那些领主沉迷酒色享乐，之前都是光明之神派遣牧师来制造圣水，治病净化，但是光明神殿自起一国，本来是信仰文化的事，现在就成为了国事，听说他们成国后大张旗鼓的要求信徒上供，物质支持……”
费德勒娓娓道来，他比划着，从怀里拿出来一瓶精致小瓶子。
透明的瓶子里面，闪着银光，无比神圣，流光溢彩。
奇怪的是，那些银白色的液体，自己团成一团，不上不下。
这样很违背常理的“圣水”，就变得非常“神秘了”。
“这是圣水，其实是一些水银和罂粟花提炼物。”
“喝了有致幻的效果，要么直接死，解脱，要么就大声赞叹遇到神迹，再死，给其他人做个宣传。”
“即使是这个圣水，也要一百张赎罪卷才能得到。”
费德勒冷笑：“十个铜币，一张赎罪券，可以分到一口。”
“一口不至于毙命，但是会自己宣讲一会神谕，然后彻底依赖了圣水。”
“天可怜见的！要不是痛苦无法解脱，苦难如影随形，谁会把最诚挚的信仰献给光明神啊！”德丝皮娜愤慨的插嘴说道：“那些民众，那些贫民，他们都要死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信仰，却来发布赎罪券，购买这个东西赎罪，减少苦难！”
真的减少了吗？
克雷尔点了点头。
他知道光明神殿做事毫无底线，甚至能出其不备……利益至上。
但是，抹黑神明那么严重。
神明知道吗？
神明不知道的话，就耐人寻味了。
“之前的圣水也是这样的么？”克雷尔问。
“不一样，之前是真的有神秘力量赋予过，能治病的。”费德勒曾经也是为光明神做事，他马上矢口否认。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克雷尔含着笑问，就像引导着人去行差踏错的恶魔，偏偏又带有无所抵抗的信服力。
“……”费德勒细想，沉默了一会。
突然，他平静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嘴角耷拉着，满脸艰苦，不可置信，眼睛呆呆的，瞪得很大。
他露出诡异的微笑，表情扭曲而疯狂。
“光明神……苏托儿……”
“好像是，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