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彷徨等待
坐公交车回到公寓已是九点多,我失魂落魄的坐在阳台,等着方婷的信息。
快十点时,方婷发来了信息,说她到了。我简单回复了下,便不敢再打扰她。
眼下情况突变,我有种强烈的预感,预感方婷没办法再回来。
懊悔已无用,眼下只能祈盼她父亲没事吧。
一整晚我都没怎么睡,给方婷发去几条信息询问她父亲的情况,方婷都没有回复。我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浓重。
自己随便煮了碗面条当早餐后,我还是出了门,心情沉重归沉重,该做的事要做。
从武汉回来时,方婷打消了之前安排我去她父亲企业学习、历练的想法,决定自立根生。
她建议我还是要学点东西,没有文凭就要取得一技之长,方能立足,而不是倚靠任何个体或企业才能生存。
但我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学什么、能学什么,很多我想学的,比如互联网、计算机之类的,那些正规的培训机构学制都不短,而且学费也不菲,耗时耗力,而且即使学出来,以我的学历,也大概率够不上正规公司的招聘门槛。
即使按照之前咨询的培训机构所说,可以自己开店,我认为也没有那么简单,现在,我比之前已清醒多了,这世上既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也没有可以随随便便成功的人,所有异想天开只会一败涂地。
走在大街上,我不断四处观望,心里又在苦苦思索着,我到底能做什么、能学什么?
我心里是清楚的,方婷此去,变数太多,短时间内她也一定没办法回来,我不能干等,浪费时间。
可我到底该怎么抉择呢?难道再进工厂?或者做个餐馆服务员?不不不,没有成长进步的工作,这不亚于浪费青春,方婷说的是没错的。
我的内心越来越彷徨、越来越焦虑……
我在大街上游荡了一天,午饭也没胃口吃,心里又在等候着方婷的信息,非常的焦灼。
晚上,看着阳台外的风景,想着昔日方婷在身边的甜蜜,我终于忍不住,给方婷打去了电话。
但,她没有接……
我内心怅然。
一个晚上似睡非睡、半梦半醒,我侧躺着,手机就放在眼前,但一直到天明,都没有任何动静。
我不想给方婷增添烦恼,更不想给她造成麻烦,只好强行按耐住自己,尽量不去想着她。
方婷那边没有消息,一切都是那么的未知,我终日在街上游走,大多是魂不守舍,也没有方向。
一天又过去了,手机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这样的状态,又过了一两天,方婷终于给我打来了电话!
原来这几天她一直守在医院,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她因为忘带充电器,加上心情沉重,也就一直没给手机充电。
刚有人替她,她才找到充电器充上电,开机后才看到我前两天的未接电话。
而她父亲因为救治及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医生说,大概率会有一些后遗症。
说到这,方婷语气悲伤了起来。
脑出血后遗症我不太了解,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好消息。我问方婷会有哪些后遗症,方婷说现在也还不太好说,医生告诉她在行动、语言、认知、情感等等方面,都有可能出现后遗症,要看恢复情况。
听到这些,我的心不由得也捏紧了,看来方婷父亲绝难康复如初了,这么一来,她整个家族都将视我为罪人!
这几天,我内心也无比的自责。方婷父亲会这样,我是确实有很大责任的。
打着电话,我的眼泪就出来了,不是哭泣,是痛心疾首,是悔恨,是愧疚,我万万没想到,当初和他父亲的一番争吵,会发生这种事。
我不停地向方婷道歉,方婷不停地安慰我,说不是我的错,她说要论错的话,那可能要追溯回十几二十年前,那么多年来很多人、很多事,都有错,他父亲平日又应酬多,烟酒过度,加之火爆的性格、脾气,平日里高高在上,从来没人敢跟他顶嘴,最终我和他争论一番误打误撞成了导火索而已。
我知道方婷是爱我,原本她就温柔善良、通情达理,所以她想得明白这些道理,但她的家人,绝不会这么想。
从方婷躲闪的言语当中,我就能感觉到,她的家人们一定都对我怒火中烧。
我很想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几次将要开口,最终都忍住了。
我能感到方婷也在痛苦的回避着这个问题,好几次我们聊着聊着,突然都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她好几次呼喊我的名字,后面却又没有话,我知道她很想我,我也知道,或许她有很多话想对我说,但没办法说。
同样的,每次我呼喊了她的名字,想告诉她我很想她,想问她,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时,我也只是就呼喊了她的名字,而后沉默,不能说,不能问。
这次通话后,其实我心里已经隐约明白,我和方婷的爱情路到头了。她所有亲人绝无可能会允许她再和我在一起,在他们眼里,我是他们家的罪人!没有去法院起诉我,抓我,就已是仁至义尽。
而从方婷每次悲戚的欲言又止之中,我猜,她也应该明白了我们将有的结局。
按照方婷所说,医生说她父亲以后大概率会有后遗症,我第二天也去找了个网吧,上网查了资料,脑出血后遗症很难避免,严重的可能会瘫痪,轻一点的也会有各种功能、机能的损害。
这么说来的话,她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方婷作为长女,是绝对不可能再不管不顾来深圳的了!
而我更不可能去得了武汉,她的家人永远不可能欢迎、接纳我,即使我偷偷过去,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让方婷更难抉择、更加痛苦。
接下来的日子,是痛苦的。感情上,我捅了天大的篓子,走到了死胡同;事业上,我也一筹莫展,毫无方向,生计无着。每天靠着方婷临走前给我的三千块、日渐减少地生活。
方婷那边除了每天互通消息,我也不敢多加打扰,毕竟她要照顾她父亲,而且家大业大,说不定还要处理家业上的事。
目下,只有等待,还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