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诡谲一剑
一柄青色长剑急速在李元眼瞳中放大,再过片刻,那抹璀璨青色几乎就要将少年眼瞳填满。
青色长剑来势快极,仿佛一抹青色闪电。
李元见此一幕,心头陡然掀起惊涛骇浪,如此凌厉一剑,如何躲避?
沈崒缓缓后退一步,避免鲜血溅射一身。
显然,在这名常年与死尸打交道的官家仵作眼中,这少年必死无疑。
“小子,下辈子要绕着老子走。”沈崒大笑一声,接着嘲讽,说道:“你若心有不甘,可以到阎王老儿那里参老子一本!千万记住,老子叫沈崒!”
李元面对这气势汹汹而来的一剑,难有应对之策,当下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竭力躲避。
下一时刻,少年猛地一跺脚掌,与此同时,腰肢拧转,迅速闪身。
“垂死挣扎?”
沈崒一脸不屑的说道。
不过下一刻,沈崒面色却是陡然凝固下来,随之一抹惊骇欲绝之色迅速布满眼瞳。
“谁?”
沈崒身形蓦然暴退,快若离弦之箭。
这般仓皇逃窜的情态,仿佛是有一股巨大的危机正在迎面碾压而来。
与此同时,人身小天地之内风云激荡,一身灵气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
下一刻,体内劲气亦是迅猛攀升,形如大潮涨起,而后又宛如野兽一般顺着四肢百骸疯狂游走,向着双臂汹涌汇聚而去。
几个眨眼之间,沈崒一双手臂肌肉虬起如龙,劲气顺着皮肉疯狂穿梭,形如风吹麦浪,连绵起伏。
沈崒一双眼眸几乎眯成一线,看着那无端倒射而来的青色长剑,呼吸急促,一双手臂之上,近乎萦绕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惊人劲气。
显然,他已经将三花三转的实力催动到了极致。
但是,他仍旧没有信心接下这一记激射而来的长剑。
那柄原本刺向李元的长剑,在即将要剥夺掉少年的性命之时,竟是毫无预兆的震颤一下,紧接着竟是以一种近乎违背规则的方式倒射而回,目标直指沈崒。
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诸人见到这极为诡谲的一幕,皆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乎同一时间,又不约而同的后退一步。
显然,这古怪至极的一幕让得诸人心头惶恐不已。
一道近乎振聋发聩的呼啸破风声陡然响起,在山洞中肆意滚走,如一道闷雷摔落在地。
罗汉洞中,气流错乱如大水激荡,风声呼啸如罡风悲鸣。
李元在听到这阵呜咽的破风声之后,身形猛地一顿,慌忙抬头看去,面色顿时错愕不已。
那柄原本指向自己的致命剑条,竟是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倒射而回?
关键是,那柄剑条甚至都没有能够及时调转锋芒,而是直接原地返回,剑柄在前,剑尖在后,径直的朝着沈崒刺去!
“谁?”
李元几乎与沈崒同时惊呼一声。
显然,少年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一头雾水。
那柄倒射而去的剑条去势极猛。
沈崒一边暴退,一边注视着剑条的行进轨迹。
笔直一线,激射而来,并且指向自己的还是剑柄,而非剑尖。
不过即便如此,沈崒也不打算硬接,委实是这一剑之上所承载的力道太过恐怖。
他能从剑条之上嗅到一股极其浓重的死亡气息,就像年少时,第一次剥开腐尸修炼一样,让人心生畏惧。
沈崒脚尖一点地面,肩头随之一偏,暴退轨迹走出一个极为诡异的弧线。
“怎么可能?”
沈崒恐慌不已,声音颤抖,喃喃自语。
那柄剑条仿佛是被一个无形之手操控着,在沈崒暴退轨迹发生改变之时,那柄剑条亦是改变行进轨迹,紧追着沈崒不放。
就像人永远无法摆脱掉自己的影子一样!
显然,这是一柄诡异至极的锁定之剑,不达目的,将会永无休止的纠缠下去,直到命中那被锁定之人。
罗汉洞的甬道并不算长,约莫只有十丈左右。
此时,沈崒那暴退的身形已经接近洞后的那堵石壁。
再过不久,这名官家仵作将会变得无路可退。
既然无路可退,那便只能迎难而上。
一念至此,沈崒倒也果决,直接收回双腿劲气,几乎刹那之间,就稳稳停下暴退的身形。
沈崒停下身形之后,慌忙抬起双臂,交叉格挡在胸腔之前。
下一刻,劲气开始狂暴流转,直接就将沈崒胸前的衣袍尽数搅碎,露出极为结实的肌肉。
沈崒左脚向前跨出一步,身子半蹲,前腿微曲,后腿绷直,扎出一个看似极为坚实的弓步,随后又将所有劲气尽数汇聚于双臂与腰间。
直到做完这一切后,那柄青色剑条这才轰然来袭,最终毫无阻碍的撞在沈崒双臂之上。
双方交接。
出乎意料,那柄来势汹汹的青色长剑并未释放出不可阻挡的强大攻势,反而是轻飘飘的撞在沈崒双臂之上。
沈崒眼神一凝,脸上泛起一抹古怪之色。
这柄携带着磅礴气势的青色剑条,其上所裹挟的力量,看似仿佛能够撞碎一切,可是落下来之后,却是没有流露出多少劲气。
只是下一刻,剑条竟是缓缓旋转了起来,随之便有一股肉眼可见的劲气缓缓自剑条之上流淌而出,就像是有一股透明的水流漫过剑身,向着沈崒双臂冲刷而去。
沈崒面色顿时大变,气息短吐长吞,艰难抵御那股自剑条之上倾泻而来的暴躁力量,只是任凭沈崒无论如何使力,都是难以撼动剑条分毫。
更可怕的是,仿佛随着自身力量喷吐而出,那剑条的旋转速度却是越来越快,缓缓向外释放着更为雄浑的力量。
这柄不知被何方神圣操控的剑条,仿佛是要摧毁沈崒的心性一样,无论沈崒使出多少劲气,剑条所释放出的劲气总是刚好比之高出半筹,力道把握极其精准。
这剑条仿佛是要做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双方宛如抵牛一般,力量相互角斗,彼此互不相让,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劲气涟漪迅猛向外荡开。
沈崒死咬着牙关,手臂颤抖不已,汗水顺着手臂滴落。
饶是如此,他仍旧不断对着剑柄施加力道,但剑柄之上的力量仿佛永无止境,沈崒当下却是已经处于强弩之末。
“前辈饶命!”沈崒似乎力有不逮,只能咬牙艰难说道:“求前辈放过晚辈一马,晚辈承诺不再插手此间之事!”
这柄诡谲剑条既然没有一击杀毙自己,就证明这位尚未现身的高人并非是冲着取命而来。
可自己若还是这般不知好歹,甚至连服软的话都不愿意说一句,惹恼了这位不知名的高人,恐怕最后没有好果子可吃。
四下寂静,无人应答,唯有沈崒粗重的喘息之声。
“前辈为何执意要戏耍晚辈?”
沈崒犹不死心,低声问道。
话音刚落,长剑嗡鸣一震,蓦然爆发出一股蛮不讲理的劲气,直接将沈崒撞飞。
既然不愿意被戏耍,那就如你所愿,接受劲气的洗礼吧。
高人也是有脾气的!
长剑撞飞沈崒之后,劲气瞬间消溃全无,铿锵一声摔落在地。
沈崒硬扛下这道如山岳撞击而来的凶悍劲气,身子重重撞向石壁,一口鲜血不受控制的自口中喷涌而出。
他靠着石壁颓然而坐,大口喘息,而后又低头看了一眼手臂,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李元见到那柄长剑劲气消散,手腕翻转,将斩将刀收入窍穴,而后箭步一踩,向着沈崒冲杀而去。
沈崒咽下喉间残留鲜血,见到少年杀将过来,慌忙高举双手,急促说道:“不打了!我不敢杀你!”
委实是被这诡谲的一剑给吓怕了。
显然这一剑是为救那少年而来,顺便给自己长个教训。
既然如此,沈崒又怎敢再对李元起什么杀心,找死不成?
李元见到沈崒突然认怂,停下脚步,突然伸手指向吕蒿景,沉声说道:“你既然不敢杀我,那就去杀他!”
“借刀杀人?”沈崒眉间浮现一抹显而易见的怒气,从来都是自己把别人当枪使,没想到这野小子竟敢拿自己当枪使,拒绝说道:“刚才那一剑太过厉害,当下我气力全无,杀不掉他。”
李元冷笑一声,说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虱子多不痒,债多不压身。
你不敢杀我,我却敢杀你!
话音刚落,少年身形一动,再次向着沈崒冲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