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龙会要投降
人皇太子失踪后的第六天。夜。
京城。人皇宫。御书房。
人皇端坐着，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公公正在汇报今天内阁发生的事，重点是九门提督的事。
“不出意外，九门提督王建飞，以后将彻底成为胡阁老的铁杆了。九门提督，直接守卫京城所有城门安全，这个职位很重要。王建飞明面上犯这么大的错，胡阁老不管不顾的死保他，所图甚大啊。而且，胡阁老直接没问过司礼监的意见，就更能说明问题了。”情况汇报完，王公公要作出自己的意见，供人皇参考。
“这事不用管。”人皇知道锦衣卫正在调查王建飞。
“还有就是白阁老今天的突然暴起，奴婢实在是看不懂。”王公公继续说道。
“不用管他，但愿他不要作死。”秋香是东厂暗探的事，王公公不知道。所以，白志发之前的所作所为，人皇一清二楚。
“其他都是正常的政务，包括追查太子的下落，内阁都是按部就班的在做，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只是，五军营、三千营的兵马调动，人数实在有点多。”王公公说完，看着人皇，毕竟，解救太子，派再多兵，也不能说多。
“呵呵。这不是去救人，而是去杀人。让他们去杀好了，我就看他们能杀多少。”人皇冷笑，意味深长的冷笑。
“还有事吗？”人皇接着问道。
“没了。”王公公觉得人皇刚才的冷笑，冷得刺骨。
“那退下吧。”人皇起身走了。
……
人皇太子失踪后的第六天。夜。
月黑风高。适合杀人。更适合搞阴谋诡计。
直隶往南走的方向，一个普通的山村。项城地界上的一个普通的山村，在项城往南三十里路的一个不起眼的半山腰上。
山村看起来很普通，三面环山，山脚一条河流过，只是里面住的人不普通。
大蛇帝国有个黑龙会。大商帝国也有个黑龙会。
大商帝国的黑龙会，理论上是大蛇帝国黑龙会的下属分舵，但会众基本都是大商帝国的人。而且，近几十年来，边境封闭，两国的黑龙会几乎断了联系。
大商帝国黑龙会在直隶的高层，很大一部分都在这个村里。
村里最高处的屋里，有八个人。这种级别的会议，本来应该有九个人，差了一个，二头领二狗。
二狗失踪了，三天前就不见了。
屋子里正中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他是大商帝国黑龙会在直隶的首领-会长陈大狗。
“二狗铁定是背叛黑龙会了，不然大商军队不会那么快找到这里来。都说说吧，现在怎么办？”陈大狗问道。
“会长，现在外面人心惶惶，人心不稳，如果大商军队进攻，我们难有一战之力。”一个高层说道。
昨天，一个惊人的消息传了回来:黑龙会在京城袭杀人皇太子，最终活着四人成功绑走了太子。
今天传回来的消息是:绑走太子的四个人，也死了。大商军队正在清剿直隶黑龙会的人。
问题的关键是，黑龙会在座的这些高层，根本就没参与绑架太子。
传回消息的人，只是两个京城附近的底层喽啰，语焉不详。
在众人还在心神不定的时候，一个更直接可观的消息:村子被大商帝国的军队包围了。
只是因为村子易守难攻，大商的军队还没有进攻，或许他们在等天亮吧，或许他们在等更多的军队来吧。
“会长，下令突围吧！等大商军队增援来到，我们必败无疑。”一个高层说道。
“会长，下令突围吧。宜早不宜迟。”两个人站起来，说道。
“他们围而不攻，或许是等我们投降。投降，或许还有活路。”一个高层小心的说道，还四处张望，想找到支持者。毕竟，投降很可耻。
“要不投降算了，把一切罪责，推给二狗，本来也是他干的。”还真有支持投降的人。
“我支持投降，我们在座的人，包括外面的众兄弟，全都是大商的人，我们跟大蛇帝国黑龙会，半毛钱关系没有。唯一的关系，就是有个相同的名字。投降，是唯一的活路。”又一个支持投降的人。
七个人都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说要投降的三个人，也没遭受别人的语言围攻。
只有一个人坚决反对投降，四狗。他的妻子是有大蛇帝国血脉的女人，异常漂亮。虽然这个女人是在大商出生的，甚至她母亲也是大商的百姓。
会长不想死，但是投降就能活，他觉得可能性很低。绑架人皇太子，这罪太大了。
会长望着七人，他在思考到底该怎么办。
七人在等会长思考，也不追他。
“三狗，你脑子好使，你代表我，代表直隶黑龙会去大商军营，商量投降事宜吧，条件你看着办。”会长看着三狗吩咐道。
“诺！”三狗领命而去。
屋子里的人松了一口气，暂时不用纠结了。
四狗却是满脸的难看，他想出去走走。
“所有人不得离开！”会长看出了什么四狗的异样，说道。
……
“报:将军，山上下来一个人，自称是黑龙会的三头领三狗，要见你。”一个军士进了营禀报。
营帐里有三个人，主将一个，副将两个，他们正在商量天亮开始进攻呢。
“让他进来吧！”主将内心一喜，说道。
“诺！”军士转身离开。
“这是投降来了？哈哈！”左副将笑道。
“内阁的命令是，斩尽杀绝，这敌人要是投降了，怎么弄？要是真投降，不如接受他们投降，然后再……”右副将比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看看情况再说吧。”主将笑呵呵的说道，眼睛看着两个副将，心里在想，“这事怎么操作呢？”
不一会，三狗进来了，佩刀被军士收了。三狗通过一路的观察，已经知道了这支军队是京城来的-五军营，统兵将领姓刘，军队人数两千左右。
“拜见刘将军。在下黑龙会三头领三狗，奉大头领命前来商谈我黑龙会向贵军投降事宜。”三狗不卑不亢的如是说。
“你们黑龙会绑架太子，胆子不小啊。现在看到大军包围，没有活路了，又想起来投降？呵呵。既然你们要投降，说说你们投降的条件吧。”将军说。
“只要保证我们投降后的人员安全，其他都可以谈。”三狗诚意满满。
“好啊！我接受你们投降，也能保证你们的人员安全。”将军说道。“但是，有两个条件。”
“还请将军示下！”三狗看到了希望。
“把被你们绑架的太子殿下，交出来！把参与绑架太子的人，交出来，死活不论！”将军说。
“将军，绑架太子一事，不是我黑龙会所为，而是二头领私自干的，与我直隶黑龙会无关啊。”三狗申辩道。
“哈哈哈哈哈！三头领是吧。我讲个故事，你听着。”将军笑道。
“将军请讲。”三狗回道。
“有一个客人去钱庄，存了一百金币，还是钱庄的二掌柜亲自给客人办的手续，开的票据。后来客人拿着票据去钱庄取金币，结果，大掌柜告诉客人，票据是假的，无法取金币。客人说金币是在钱庄存的，票据是二掌柜开的，哪怕二掌柜开了假的票据，那也是钱庄的问题，钱庄就应该还客人金币。三头领，客人的要求没错吧？”将军问。
“确实没错。错是钱庄的错，与存金币的客人无关，钱庄确实应该还金币给客人。”三狗如实回答。
“可是钱庄掌柜说，二掌柜的所作所为，均是二掌柜个人行为，与钱庄无关，客人有什么事请客人自己去找二掌柜。三头领，你觉得钱庄掌柜说的有道理吗？”将军问。
“有屁的道理，这明显是不负责任的托辞。钱庄自己的内部人员出了问题，与客人无关。……”三狗明白了，汗流浃背。
“是啊，你们黑龙会的二头领，还有一百个人，趁京城久无战事，防备不足，大闹京城，杀人无数，绑架了大商人皇太子。现在我问你要人，你告诉我，这是二头领的个人行为，与黑龙会无关。呵呵！你觉得，我大商帝国上至人皇，下至百姓，会信吗？”
“……额……”三狗无话可说。
“所以，钱庄掌柜，只有把客人的钱还了，客人才会原谅钱庄的错。而你们黑龙会，只有把太子完好无损的交出来，并把参与此事的人员也交出来，我才能名正言顺的接受你们的投降。我说的没错吧？”将军问。
“可是将军，我们确实是被拖累了，而且，我们真不知道太子殿下在哪里啊。”三狗欲哭无泪。
“这是你们的事，投降，可以，就算太子不在你们手上，但是总得把绑架太子的凶手交出来吧，哪怕凶手死了，也得让我们看到。就像那个客人，要他原谅钱庄，钱庄总得把金币关还给人家吧，总得配合官府把那个又坑钱庄又坑客人的二掌柜，给抓了吧。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将军笑着问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三狗真的崩溃了。
“行了。你回去吧。给你们两个时辰考虑，两个时辰后，你们还不投降，我大军开始进攻。”将军说完，不做声了。
“…额…-”三狗还想说什么。
“回去记得好好考虑考虑！一定要考虑清楚了。送客。”将军意味深长的看着三狗，就看三狗是不是聪明人了。
“将军为何答应他们投降？内阁可是命令，斩尽杀绝。难道，将军是想骗他们放下武器，再……”右副将又比了一次割喉的动作。
“放心，他们不会投降的。交出太子殿下，你让他们拿什么交？”将军笑着说道。
“哦！好像是这么回事。”右副将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是将军，既然投降不存在，那为何还要告诉他们进攻的时间，这不是给他们有准备吗？”左副将不解的问道。
“答应他们投降，他们就有了生的希望，抵抗才不会那么强烈。”将军意味深长的说。
“还有这个说法？”左副将暗道。
“行了。这次围剿直隶黑龙会，这是内阁白送给你我兄弟的军功，相信这次任务圆满完成，升职是肯定了的，搞不好，还能弄个伯爵当当。”将军说道。
两个副将也是跃跃欲试，忘记了刚才的疑惑。
“右副将，你是小阁老直接提拔的人，行前，小阁老特意让人带话，让本将多照顾照顾你。所以，这次围剿直隶黑龙会驻地的头功，本将准备让给你。你有没有信心？”将军看着右副将，问道。
“多谢将军成全。”右副将抱拳感谢，满脸兴奋。
左副将一脸的郁闷。
“行，你下去准备准备，两个时辰后听令，由你主攻。”将军说道。
“诺！”右副将兴奋的走了。
“左副将，这次由你负责外围，缩小包围圈，并适时增援右副将。”将军声音比较大，命令是下给左副将的，没走远的右副将也听到了。
左副将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道：“诺！”
”你俩，立即调三十亲卫来，守住大帐，任何人不得入内，强闯者-斩。”将军吩咐自己的亲卫。
“诺！”两个亲卫调人去了。
“将军……”左副将不明所以。
“我说。你听。别打岔。我接下来说的话，非常重要。”将军盯着左副将，接着说道：“本将接到消息，此次绑架太子一案，乃内阁大臣胡一龙、程子甄、胡荣海三人共同所为，所有参与此事的黑龙会成员，均被他们灭口，主谋二狗失踪。而真正的黑龙会，对此事一无所知，本将军接道密令，黑龙会成员，与此事无关者，与大蛇帝国无关者，均可纳降，收为己用。”将军说到密令两个字的时候，右手指指了指天。
左副将惊呆了。信息量太大。
将军说完就一直不再言语，死死盯着左副将。
左副将问道：“将军所欲何为？”
“你说说看，你怎么选？”将军问道。
“将军，我现在有得选吗？我这条命就交给将军你了，将军怎么选，我就怎么选。我就是想不通，内阁为何要如此干？这不是和人皇不死不休吗？”左副将郑重的表忠心。
“是内阁干的，应该错不了，至于理由，想不明白就不要想。说说看，你希望我怎么选？”将军问道。
左副将在猜，眼前这个捏着自己小命的将军，到底是怎么选的。思考再三，才回答道，“我猜将军选择效忠人皇陛下。”
从字面意思上理解，整个大商都是人皇陛下的，做了大商的官，自然就是效忠人皇陛下。
但是，所有在大商做官的人都知道，大商帝国的朝政，捏在内阁手里，人皇可从来不管内阁怎么施政。
所以，“效忠人皇陛下”，就有了两个解释。第一，按内阁命令行事，把这些黑龙会成员赶尽杀绝。第二，收降这些黑龙会成员，却不能让内阁知道。以后就是和内阁不死不休了。”
“看来你是聪明人。”将军看着副将说道。
“那，将军怎么操作？”左副将问道。
“什么怎么操作？天亮后该你做的，你按刚才我的命令行事就可以了。团团围住，缩小包围圈，别放跑一个黑龙会的人。然后，把你能用的人，成立督战队，任何人在进攻过程中胆敢后退，立斩。”将军说道。
“……”左副将有点糊涂了，本来听得明白的，现在不明白了。
“你，不明白？”将军问道。
左副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作为大商帝国的将领，奋勇杀敌，效忠人皇陛下，总是不会错的。”将军说道。
“是。誓死效忠人皇陛下。”左副将说道。
“下去吧。依令行事。”将军说道。
“诺。”左副将走了，他还在缓审，信息量太大了。关键是，刘将军的话，是真是假。
等左副将彻底走远，将军大喊道，“来人”。
将军的亲卫队长走了进来，”将军！有何吩咐。”
“不到两个时辰，就要进攻黑龙会了，你交代下去，开战后，你们不要参与进攻，成立一个督战队，胆敢后退者，立斩！”将军命令道。
“诺。”
“下去吧！”刘将军说完，缓缓掏出一封信看了起来。这封信，将军一个人时候，看过很多次了。
每次看这封信，将军都在流泪，心中在呐喊：“人皇陛下！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