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哥哥对她温柔，是理所当然的事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中午。
太阳当空。
炙热的阳光照进小院，凤千圣有些担心的看向了妹妹。
凤玄音本就苍白的脸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病态，不过她没什么异常，神色冰冷。
玄音虽然变成僵尸了，但不怕阳光哎。
凤千圣心里松了一口气，妹妹还可以在太阳下光明正大的活着，算是一个值得庆幸的消息。
中午送饭的是一位女仆。
年轻的女孩有些惊恐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凤玄音一眼，放下饭盒，匆匆离开了。
看见这一幕，凤千圣心中黯然。
似乎是察觉到了哥哥的情绪低落，凤玄音抬起手臂，用长长的指甲轻轻戳了一下凤千圣的手臂。
“吃…饭…”
别想太多啦，哥哥。
凤千圣不愿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妹妹，轻轻点了点头，露出温柔的笑。
凤玄音面部僵硬，不能做出其他的表情，只好眨了眨眼，作为回应。
少女的眼眸冰冷而清澈，没有丝毫杂质。
凤千圣从中读出了俏皮的意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玄音越来越漂亮了。”
听到哥哥如此直白的夸奖，凤玄音内心喜悦，有些生硬的轻轻点头，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嘿…”
哥哥太有眼光了！
吃过午饭后，凤千圣想起了妹妹的黑色指甲。
如果剪掉多出来的部分，染成正常的颜色，看起来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还有尖牙的话，要不也切掉？
这个危险的想法只出现了一瞬，便被他否决。
太荒谬了。
不过手指甲倒是可以剪短些，太长了看起来不美观。
凤千圣进屋，找到了一把小巧的剪子，随后，在凤玄音身边坐下，抓起了她的小手:
“玄音，哥哥帮你剪一下指甲，好吗？”
凤玄音眼珠转动，看见手上漆黑深邃且过于长的指甲，吐出了一个冰冷的字:
“好…”
凤千圣微微俯身，目不转睛的盯着黑色的长指甲，一只手抓紧了妹妹的小手，另一只手拿着剪子，小心翼翼的靠近。
剪刀的刀刃触碰到黑色指甲后，凤千圣微微用力。
咔嚓！
他以为指甲断了，眨了眨眼，发现是剪刀裂了。
凤千圣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妹妹的脸，语气尴尬:
“你的手指甲好像太硬了，剪不掉哎。”
成为僵尸后，肉身素质的确会得到强化，但凤千圣没有想到，连指甲都这么硬了。
也可能是剪刀太垃圾了。
凤千圣轻叹一声，放下了妹妹的手:
“看来只能算了。”
“嗯…”
凤玄音冰冷的声音响起，凤千圣感受到了妹妹的失落。
她一定也对自己的手指甲很看不惯吧。
这次，凤千圣却是想错了。
凤玄音失落的点，其实是哥哥不能帮她剪指甲。
她对自己的指甲并没什么意见，僵尸不就是这样的嘛。
又尖又硬。
正好用来杀人！
兄妹俩同时陷入失落中时，白荻恰好走进了小院。
“千圣，玄音，你们在为什么而烦恼啊？”
凤千圣亮出了手上坏掉的剪刀，有些失落的开口:
“这剪刀质量不太好，剪不了妹妹的手指甲。”
不是妹妹的问题，是剪刀有问题。
白荻从凤千圣手中拿过剪刀，笑呵呵的开口:
“僵尸的手指甲可是用来攻击的利器，你怎么会想着给她剪掉？放弃这个想法吧。”
凤千圣眉头微皱:“玄音是女孩子，留这么长的指甲不好，而且僵尸又不是光靠指甲的，剪掉也没关系吧。”
白荻摇了摇头:“就算你剪掉了，又会很快长出来的，这是僵尸的身体决定的。更何况，你根本剪不掉她的手指甲。”
“好吧。”
凤千圣已经决定放弃，白荻话头一转:
“其实你可以试一下其他的地方，比如脚指甲，据我所知，僵尸的脚指甲硬度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凤千圣愕然抬头，只看见了白荻离开的背影。
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新的剪刀，刀刃锋利完整，和之前的几乎一模一样。
白荻来就来，还带剪刀做什么？
等等！
剪脚指甲？
扯淡。
不合适。
“哈哈，荻叔真幽默。”
凤千圣看向了凤玄音，对方冰冷死寂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他，让他心中有些不安。
不安被验证。
凤玄音对他伸出了腿，语气冰冷，如同命令一样:
“剪…”
凤千圣有些尴尬，妹妹，你这口气是怎么回事？
我是你哥，不是你仆人啊。
凤玄音以为哥哥不开心了，重新说了一遍:
“哥…剪…”
这次语气正常多了，凤千圣心中评价道，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玄音，这不合适。”
男女授受不亲。
他怎么能给妹妹剪脚指甲呢？
若是他会灵气飞刀，直接隔空剪的话，还没什么，但他现在不会啊！
凤千圣暗下决心，要赶快提高修为，学一手灵气飞刀。
凤玄音看着哥哥明显抗拒的神情，心中竟有愤怒在积压。
这样一件小事，哥哥都不愿意为她做吗？
明明之前，还对她说过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他的。
说了等于没说吗？
她不能接受凤千圣这样对她。
什么不合适！
她都成僵尸了，成怪物了，还有什么不合适的。
哥哥到底在想什么啊！
空气的温度随着凤玄音心中的不悦与不满，骤然下跌。
凤千圣看着凤玄音阴沉冰冷的眼眸，小心翼翼的问:
“你生气了？”
“是…”
凤玄音冰冷的话语，如同一泼冷水浇遍了他的全身。
愧疚与悔恨之情涌上心头，凤千圣轻易推翻了之前的决定。
凤玄音变成僵尸，跟他脱不了干系，若她还是曾经的正常身体，怎么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请求呢？
他根本就没有推辞的理由。
他没资格拒绝凤玄音的要求。
因为凤玄音是为了救他，才会变成这样的。
凤玄音看着哥哥陷入了悔恨与痛苦的情绪中，却没有像中午那样，去安慰开解哥哥。
现在的她被愤怒的情绪所裹挟。
内心里尽是极端偏激的想法。
哥哥就应该这样，就应该因她而痛苦，对她感到悔恨，为她而愧疚。
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啊！
她可是把活命的机会，送给了哥哥！
她是替他死的！
哥哥对她好，对她温柔，对她百依百顺，听她的话，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已。
她没有错。
这样不堪的心思，在看见凤千圣那破碎悲伤的眼眸后，通通化作了虚无。
“我…错…”
对不起，哥哥，我不该对你生气的。
“是哥哥糊涂了。”
凤千圣一直不愿在凤玄音的面前展露痛苦又脆弱的一面，他很快收敛了情绪。
因为石凳间距离不合适的缘故，他从屋内搬出了一个木凳，放在了合适的距离，方便妹妹抬腿。
凤玄音见哥哥改变心意后，内心很是欣喜，刚升起的一点愧疚，瞬间被她抛弃。
哥哥都跟她道歉了。
那肯定是哥哥的错啊，她就原谅哥哥好啦。
哥哥忽视自己变成僵尸了，以为自己还是普通的人类女孩，所以才会觉得男女授受不亲。
哥哥都帮她擦过身子了，好傻。
好可爱。
是最好最温柔的哥哥！
她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要少对哥哥生气，多和哥哥沟通，她不是小女孩了，不能再那么任性了。
“哥哥答应你，你就不生气啦？”
凤玄音的情绪变化很明显，凤千圣一眼就能看出来。
“嗯…”
凤玄音微微抬腿，看向了凤千圣:
“谢…谢…”
有你陪着我，我很开心。
凤千圣帮凤玄音脱了鞋子，将女孩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少女秀气可爱的小脚，在阳光下，美丽的如同艺术品一般。
只是那过于苍白的肤色和带着阴森寒气的漆黑指甲，稍微破坏了一点美感。
凤千圣不再矫情，一只手抓住了妹妹的小脚，大拇指放在脚背，四根手指按住脚心，另一只手拿着剪刀，靠近妹妹的脚指甲。
剪指甲的过程很顺利。
这次没再出现剪刀崩碎掉的场景，凤玄音的脚指甲只比普通人的稍微长了一些，不算夸张。
剪完右脚后，换左脚。
用剪刀的过程中，凤千圣全程小心翼翼，神色专注，生怕不小心伤到了妹妹娇嫩的脚趾。
全部搞定！
凤千圣抬头，把剪刀扔到了石桌上。
就在这时，僻静小院内，忽然响起了树枝碎裂的声音。
凤千圣脸色阴冷下来，扭头看向了小院入口的拱门。
凤玄音一直在欣赏哥哥温柔的侧脸，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腿下意识的往回伸。
匆忙间，她的动作很别扭。
向上，向下。
好像踢到什么东西了。
凤玄音心虚的看向了凤千圣，发现哥哥捂住了下巴，脸色阴沉。
“对…不…”
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用脚踢你下巴的。
凤千圣揉了揉下巴，心里想道:
幸好把她指甲剪了，否则要给我踢出血了。
“没关系。”
凤千圣站了起来，回了妹妹一句后，向小院外走去。
凤玄音以为哥哥生气了，想要去追，但她鞋子还没穿上呢。
不过很快，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凤千圣已经提着一个含着手指的小女孩走了回来。
凤玄音感觉这个女孩有些眼熟，语气冰冷的开口:
“娇…娇…”
凤千圣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凤玄音，她可以和白娇娇正常沟通吗？
好！
那就不揍这个偷窥他们兄妹的小屁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