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倔强的选择
后来,高雯和谢景明在一起时,她曾“不经意间”问过他。
“叔叔,你当时是怎么对待那个欠债的老头的呀?”
“哪个老头?哦”
谢景明皱了皱眉,好像想起了什么。
“想起来了,你说老段啊那家伙啊,因为欠钱不还,我就用这把小剪刀,把他右手食指上的肉,活生生剪下来一块。”
他用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剪刀的动作,脸上还挂着兴奋的笑容。
即使是已经见过了他催账的各种“变态”手段的高雯,听见这话还是用手捂住了嘴巴。她倒不是害怕,只是表露出来了一个正常人类听见残忍事件时的反应。
“怕了?”
他抱住她,挑挑眉,那双大而有神的眼里写满了玩味。
高雯的手还捂着嘴巴,笑着摇摇头。
“怕,也来不及了。”
谢景明没怎么用力就把高雯细长的手腕从嘴边掰开,那双丰满的唇瓣贴在了她的嘴巴上——
这个女孩,不像那些娘们,见到他的狠劲儿时,一个个只会害怕的大叫,吵的让人心烦。
而高雯,明明内心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明明在他们的第一次时,她吓得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把自己完完全全给了他。
他确实很久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令人心动的女生了。
而高雯,也是第一次对哪个异性,有了这种感觉。
刚从学校出来没多久,做这一行的时间也不长。高雯对男人的印象,无非就是乳臭未干的学生、或者油腻好色的老头,一个个的,简单的很。
而谢景明这种人长得又帅,办事又狠毒,还很多金的大叔,简直戳中了高雯的心尖尖。
会所的包间里、谢景明的车上、高雯出租屋的小床上、甚至夜晚寂静无人的小树林中,都曾是他们身体与灵魂紧紧贴合的场所。
高雯很快怀孕了。
那天下了夜班,一脸倦容的高雯从会所里慢吞吞的回到家,就见母亲谭霞正叼着烟站在小厨房里炒菜,一阵油烟味钻进鼻子,她突然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谭霞漫不经心挥动着手中的铲子,微微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直到母女二人都坐在桌子前,谭霞的情绪还是很低落,直到她的筷子试图夹了两次,都没有把那颗鹌鹑蛋夹起,她重重地放下那双倒霉的筷子,捂着脸开始呜呜的哭。
就好像冬天里用纸糊上的窗,被寒风吹开了一个洞。
“妈,你怎么了——”
她伸出手,想要帮她擦掉眼泪,却被母亲一把推开。
“滚!”
“你是不是和野男人上床了?厨房里的陈姐说,亲眼看见你和一个男的在包间里脱得精光!”
“小小年纪,和谁学的这样骚气——”
“和你啊——不是吗?”
高雯打断了谭霞的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来没几天你就勾搭上了刘厨师长,爸爸刚死没多久,你就烫了头,染了红指甲,又委身在那个死胖子的身下!”
“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一个老鼠,还想生出什么龙凤?”
高雯是狠角色,谭霞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原本因为刚被刘厨师长玩够甩了的愤怒和伤心,在这一刻被高雯撒了一大把盐——
她一巴掌扇过去,把还在试图说狠话的高雯打的天旋地转,一个没站稳,趴在了地上。
过度激动的情绪和满屋还未散去的油烟味让高雯再一次干呕了出来,谭霞大步走上前,揪住女儿的衣领,冲她大吼。
“你怎么总在干呕?你这个小贱货——是不是,怀了那个野男人的种?”
“你上一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
因为过于激动,谭霞的唾液飞溅到了她的脸上,高雯没忍住,这一次,她推开谭霞弯下腰,乌拉乌拉的吐了一地。
抹了抹嘴巴,她心里一惊。
自己好像真的好些日子没有用到卫生巾了。
从医院出来以后,谭霞就一直在逼问女儿,那野男人是谁。高雯自然是不会说的,她打算上班后再联系谢景明,和他共同商量一下,肚子里这小东西的去留。
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总是觉得,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作为一个可怕的催账人,谢景明非常喜欢小猫,每次看到路边的流浪猫,都会带去宠物医院检查治病,再带回家里悉心照料,好生养着。
这强烈的反差感,让她更加喜欢这个男人了。
谢景明没有让她失望,在知道高雯怀孕后,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满脸欣喜的抱住了她。
“我的宝宝,要给我生一个小宝宝了吗?”
拥抱过后,他轻轻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
“不要这样夸张啦他还只是个小豆芽,感觉不到的。”
高雯轻笑着推开他的手,心里还是很高兴。
妈妈,你看到了吗?
我的大叔,没有让我打掉宝宝。
他要让我生下来。
他,还要娶我呢。
——
“这二十多年,你都去了哪里?”
“催账的时候得罪了太多人,我们老大出事后,能跑的都跑了,可能我当时太跋扈了吧,没有人通知我,得到消息时已经太晚了——”
“仇家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手下的人也跑的跑,散的散,我只好把值钱的东西都装上,跟着一个大哥跑到了意大利。”
“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高雯瞪大了双眼,看着吴羡几乎已经认不出来的五官。
“这些年,几乎都在做微调生怕被认出来。”
“高雯——”
他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女人。
“当初走的太匆忙,来不及告诉你,是我不对。把还在怀孕的你独自扔在盛州,也是我对不起你们,那孩子——”
“那孩子生出来了,现在好得很。”
听见他的道歉,高雯垂下头,轻轻地说。
“高雯,你我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其实,有些事情就这样过去也不是坏事你也明白,我们现在相认,对你我,对孩子可能并没有什么好处”
“谢景明你”
“你向我道歉,又问了孩子”
“可是,你为什么没有问我,哪怕一句,这二十年,我过得好不好”
沉默半晌,高雯终于抬头,眼里已经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