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窝边草
徐天寻的小屋，第一次迎来了男女之间清醒时享受欢愉的暧昧气息。
“享受”这个词也许不是那么的准确，她一直在哭，接吻的时候在哭，解开浴巾的时候也在哭——那浴巾早就松了，在被高存抱进卧室里，轻轻放到床上的时候，软踏踏的挂在她的身上，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它吹开。
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过她白皙饱满的脸庞，她也不去擦，任由高存一次次的将它们吻干净。
“天寻，天寻”
大概是在平时，他只能喊她“姨姨”，所以在这样的时刻，高存总是格外的迷恋她的名字。
门铃响了起来。
原本陷入爱人温柔乡的高存一个激灵，想要起身去开门，却被早已双眼迷离的徐天寻挺直身躯勾住了脖子——
高存索性不去管了。
门铃终于停了，徐天寻的手机紧接着响了起来，他们谁也没有去看，手机屏幕上，高雯两个字，和她自拍的笑脸正在上面闪烁个不停
——
爱意弥漫，高存到底是年轻，表现仍然不是太好，却比徐天寻喝醉那次要好很多了，一次又一次，待到二人都筋疲力尽之时，竟足足来了三次。
结束后，徐天寻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浑身瘫软在高存的怀里，湿透的发丝贴在他的胸膛。
高存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这一幕，在他梦中早已出现了无数次，如今终于成了现实。
他的吻再一次落在了她的唇瓣，柔软如棉，她也乖巧的回吻着，好像一个温顺听话的女朋友，眼里只有他。
就算现在，让他立刻死去，他都甘愿。
只是，不知为何，她又哭了。
眼泪流出来，打湿了原本就被汗水浸透的头发，滑腻腻的，高存用手轻轻拂去她的泪水，声音嘶哑道。
“不哭。”
嘴上劝着她，自己却也哭了。
他紧紧抱着她，她也紧紧抱住了他，头贴在他的胸膛，听着那强壮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一下一下，仿佛在撞击她的太阳穴。
“你该走了。”
哭够了，徐天寻轻轻推开了他的胸膛，声音沙哑。
高存直直的看着她，半晌，他轻轻叹了口气。
“好。”
他没有勇气去问她那些问题。
比如，她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和他发生了这一切——
又比如，在他们之间发生了这些以后，她还会，想要结婚吗——
他不敢问，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只好点点头，在穿好衣服后，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
“我走了。”
徐天寻没有推开他，却也没有再迎合。
她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高存披上扔在门口的大衣，心事重重的推开门——
走廊里都是烟味，一个女人就坐在门口。
是高雯。
她见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自己想要找的人，便站了起身，用脚踢开了在地上堆满的烟头。
“高姐”他彻底慌了，看见自己的妈妈正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看着他，目光从他潮红的脸色，又落在了被徐天寻咬破的嘴唇上面。
从小到大，不管是他考试考砸了，还是在学校里和谁打仗被老师叫家长了，高雯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尽管，每次犯错后他是会挨打的，可——
“高姐”见她不说话，冷冷的看着他，高存又有些胆战心惊的开口，就被高雯扬起手中的一个物体，狠狠的砸中了眼睛。
他不敢出声，高雯的心狠手辣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待他捂着眼睛，忍着剧痛带来的眼泪弯下腰才得以看清，那在地上静静躺着的，是他扔在家里忘记拿的手机。
他心里一凉。
高雯揪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拉开还未来得及关的门，走进了徐天寻的家。
“怎么？”她看着高存的脸色，甚至咧着嘴笑了笑，表情却写满了残忍。
“刚训练结束，有点想你？”
“这次的火锅很好吃，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带你来尝尝？”
“我说你怎么不谈恋爱呢——原来他妈的，满脑子都是窝边草！”
说到这的时候，高雯揪着高存的头发，大步走到了徐天寻的卧室门口，一脚踹开了屋门。
在进屋前，高雯不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能在刚才不接电话不开门的这段时间里做点什么，只是，一个是她最好的闺蜜，一个是她的亲生儿子，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足够让她彻底崩溃。
在走廊里坐着抽烟的时候，她也尽力的克制着不让自己想太多，也许，不会的。毕竟高存刚刚成年，而光看微信的聊天记录，天寻对他也并不算热情，也许，只是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一厢情愿。
可当她踹开房门，亲眼看见不算大的床上一片狼藉，以及没有穿衣服，蜷缩在角落里默默流泪的徐天寻，高雯还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愤怒的目光，落在了徐天寻肩头和脖子上几处显眼的草莓印上。
“高雯”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和巨大的动静吓了一大跳，徐天寻慌忙抓起身边的薄被子，紧紧地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高雯用尽了力气，才没有从嘴里说出难听的话。她的全部愤怒都积攒在了手中，回过头又狠狠地给了高存一个耳光。
高存被这一巴掌扇的天旋地转，可就在他直起身子的一瞬间，第一反应还是大步走了过去，死死地挡在了徐天寻的面前。
他以为，高雯也要收拾徐天寻一顿。
他怎么能舍得，她为了他，挨这样重的打？
“都是我。”
“高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一直在缠着天缠着姨姨。”
“她从来都没理过我，都是我，我自己在一厢情愿。”他的声音里满是苦涩。
高雯本就没想对徐天寻动手，却被自己儿子这夸张的举动气的大怒，她用力推开高存，伸出手指向了徐天寻的脸。
“婊子。”她用颤抖的声音说。
而徐天寻在看到高存挨打之后就低下了头，到最后也没有抬起来。
说完这句话，高雯就揪着高存的耳朵，离开了徐天寻的家。
连大门也没有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