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阴差阳错
八月，已经算是盛夏了，就连太阳落山后，天气也不见得有多凉爽，他出了门，找出徐天寻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喂？”软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虽然好像在忙碌的寻找什么东西，但依旧温柔。
“你们公司的地址发我一下——”
“啊？你要干嘛？我现在不在公司。”
“那你在哪儿？”
“我在——我在民生大街这边的小吃街呢小存，这附近好像有一家蒸鸡挺好吃的，你知道在哪里吗？”
“什么？蒸鸡？高姐有一次订外卖好像买过一家很好吃，叫咕叽咕叽什么的”
电话那头的徐天寻，在一家店铺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抬头望向招牌，上面四个大字写着，咕鸡咕鸡，旁边有两个很小的小字，蒸鸡。
自己在这条小吃街转悠了二十分钟，愣是没注意到它。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眼神和愚蠢。
“怎么啦？”见电话那头一直没有声音，高存疑惑道。
“没事儿你问我们公司地址干嘛？要过来吗？”
“嗯”
他的声音很小，并且一直在祈祷对方不要刨根问底，否则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更合理些。
“”
她停顿了大概三四秒钟，高存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滞了，徐天寻却又突然开了口。
“在锦荣大厦，24层。”
在她话音落下的一刻，高存的呼吸一瞬间就恢复了正常，他赶忙拦住了眼前经过的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说了一声，好，待会儿见。
拎着三大包的外卖，徐天寻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公司，在门口遇上了刚从车里下来的高存，她注意到，他的后背总是挺不直，微微有些驼。
“我帮你拿上去吧——”高存见到她，加快脚步跑了过去，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徐也没拒绝，把鸡汤和拌饭递给了他。
“你去买鸡了？这么多？”他的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
“嗯公司今天有加班的同事，领导要去买一些请他们吃。”
？？？
高存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每天加班，就是为了这些事？”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徐天寻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她没有转头看他，也没有接话。
电梯缓缓的上升着，高存恨不得把自己的扁桃体从嗓子眼里抠出来扔掉。
让你再乱说话！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
电梯终于是到了24楼，下电梯前，她说了一句话，面色平稳，也听不出情绪来。
“东西给我，你进来等吧，前台有会客室。”
他们在24楼最大的一间屋子门口停住了脚步，高存赶紧把手里的饭递给她，然后乖乖地跟在她身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天寻，这是你弟弟啊？”范志国不在外面，技术部同事们早就等的饥肠辘辘了，他们笑着接过她手里的饭。
“嗯，是呀，范总呢？”徐天寻并不想解释太多，她身后的高存见这几个男人面色友善，只是冲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在自己屋里呢。”
徐天寻把事先让商家撕好的半只鸡，连同汤和拌饭装进了一个袋子里，回头对高存说，小存，你去会客室等我吧。
高存点点头。
敲开了办公室的门，范志国正躺在办公椅上，两只脚脱了鞋搭在办公桌上，见是徐天寻，他继续看着电脑里的电视剧，示意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就好。
“小徐啊，你把门关上，我有点事要问你。”
就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身后那个油腻讨厌的声音再次响起。
重新整理了一下表情，徐天寻把门留了一个很小的缝，转过头站在了办公桌前。
“我今早去的那么晚，小徐，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
谁在乎你来得早或晚？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来不了才好——
“范总公务繁忙，不来肯定有您自己的道理。”
“呵呵，小徐啊，你很聪明，我也是真的很喜欢你。”范志国把双脚从桌子上拿下来，表情也从带着玩味变得正经了一些。
“这几天，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我的意图吧？听话，别再赌气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范总，饭菜该凉了，您趁热吃，我就不打扰您用餐了。”
生怕对方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恶心到她，徐天寻赶紧扔下了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前台后，技术部的几个同事已经开始对着饭菜大快朵颐了，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她因为强烈厌恶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他们把她的那份留了出来，徐接过袋子，转身进了会客室。
“你回来了？能下班了吗？”高存见门被推开，站起了身。
“还得等一会儿，你还没吃晚饭吧？”徐天寻把袋子递给他。
“那你呢？你不是也没吃？”
“我不饿。”她轻轻摇摇头，刚才那股恶心劲儿好不容易才被压下去，别说吃饭了，这浓浓的鸡汤味道闻着都让她难受得很。
“吃完你就回家吧，我也不知道今晚要加到什么时候，太晚了，我们都不回去，高雯会担心。”
她本来是想说高雯会多想的，又觉得好像有那么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他不过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人家当妈的会多想什么？
“太晚的话我更要在这等你了，让你自己回家她才会担心。”
徐天寻听到这话，她的目光移到了高存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和探究。
“好。”
她太累了，实在不想再纠结多余的事情。
高存对他的情愫，她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一些，只是她觉得，那不过是昙花一现，年少时期的怦然心动，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
那天晚上他们等到了九点半，技术部门依然没有下班的兆头，高存独自在会客室，等的都快要睡着了，直到高雯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去哪了？”她在那边毫不客气地问。
“我在外面，有点事，怎么了？”
高存在脑子里快速反应了一下，如果高雯已经给徐天寻打过电话，那徐天寻肯定没告诉她他们在一起，不然高雯不会上来就问他在哪。
“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快回家！你那个不省心的姨姨还在加班，你要是办完事了去公司接她一下也行。”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高存不禁笑出了声。
“妈妈今天有点累，你把姨姨安全地接回来，多给你200块钱小费怎么样？”
“行，知道了。”他答应了下来，把电话揣回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