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 章 给爸爸找工作
给爸爸找工作的事暂时搁下了,爸爸变得更沮丧了。
每天似乎都提不起精神,整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差不多十年的人,到头来还是对生活无从下手的感觉。
可自己这些年一直在不停的奋斗啊。虽然工资从最开始一千多点涨到现在的每月七八千的工资,可还是感觉不够花。
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环节出了毛病,每天累死累活的活着,房租电费水费,吃喝拉撒穿,都需要钱,挣得钱越多,生活水平也在提高,可心里依旧有个地方不满足。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要更加努力才行。可我还是不得不辞掉了现在的工作。
离开了现在工作的地方,心情都变得好了,不用每天过着勾心斗角,心惊胆战的日子。
安说,至少他少了很多担心。
我想虽然他嘴上不说,心里多少还很介意的。
妈妈似乎安分了不少,妹妹也暂时消停了一些。
我还在为爸爸的工作发愁。
听他说,他自己也找了当初和他一起混过的兄弟。
有的洗心革面了,虽然混的还不如他,有的已经娶妻生子,他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还有一些人则是能躲就躲,恐怕被他粘上。
他也一度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当初年轻气盛的替老大入狱,说好的,老大找人照顾他的老婆,给他一笔钱,出来在给他一笔安置费,当初给的钱估计早被我妈花光了。
现在老大人找不到了,八年,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的。
我想他终究是后悔了,为了当年的意气用事,我问他如果在重来一次,你会不会还这样做。
他沉默了。
我知道,有种东西谁也改变不了。
妹妹去技校的事定下来了,我和安送的她。
送到了之后嘱咐她好好上学之后我们就回来了。
我和安出去住,家里面只剩下爸爸和妈妈两个人了。
我偶尔回家住,我慢慢发现他们开始爆发争吵,有意无意的,有时会被我听到。
妈妈不甘心一直守着这样的爸爸,她总是嫌他没钱没能耐。可在我面前他们还是装作一副很恩爱的样子。
我什么都知道,还是装着不知道,我害怕,害怕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离开我,也怕爸爸知道妈妈的事情后,心里难受。
妈妈开始每天都在外边玩到很晚回家。
我劝过她很多次,她每次都说,你爸都不管我,你也别管我了,反正我不和你爸离婚就行了。
我气的不行,也无可奈何。
爸爸似乎显得与大城市永远的格格不入,他曾问我想不想和他回老家生活,我心里无比恐慌。
我问我妈,你没把我的事情告诉我爸吧。
我妈说,没,他知道了会打死我,然后再杀了那个老光棍。
我问他那个老光棍最后怎么了,死了么。
我妈说,以为你早忘了呢。他当时没死,现在不知道,估计死了吧,反正和你没关系了。
原来当初那个老流氓掉下山以后不久就被人看到了,送到医院,他说他不小心踩空了失足掉下来的,没说是我推的他,别人都不知道。
我说,算他还是点人。啊,呸。
那个老流氓,命大,当没把他摔死,只是腿给摔坏了,到医院接上了,几个月后就能下地走动了。
听妈妈说,他后来患上了老年痴呆,更不记得什么事了。
我妈说,这下更好了。不会被人发现了,慢慢村里人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都忘了。
我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可怜,那个带给我无限屈辱与悲愤的地方。
我不敢回去,怕往事被人们记起。
老家叔叔的孩子结婚,爸爸还是回了一次家,他说,家里的变化真大呀,好多孩子都不认识了,都是不认识的小孩。
很多人都老了,比他还老。
我笑,爸爸你怕不是不照镜子吧。
他的白头发还是我带他染黑的。
人闲的时候就是会很无聊,我爸也是。
他整日无所事事的,每天就会浇浇花,喝喝茶,或者搬个凳子,坐在凳子上看着大街发呆。
我猜,他也想融入这个社会了吧。
终于,有一日他走了出来,一路上人们都好奇的打量他,他也好奇的打量着别人。
突然他在一个路口停了下来,一个小桌子吸引了他。
桌子上放着一个小茶壶,四个上了点年纪的人在打扑克,周围围了一圈人,他站在那里,看着那一群人比比划划的。
他一下子来了兴趣,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一连几天,他都忍不住往那边走。
开始的时候,他只是站着看,后来也会和别人一样看的好像比打牌的人都激动,发出夸张的表情动作。
在后来打牌的几个人也注意到了他,开始招呼他一起玩。
开始他还会觉得不好意思,慢慢的也就加入了他们。
我害怕他就此沉迷下去,不止一次的提醒他。
我常常想告诉他不要再玩了,后来想想,反正他们也不玩什么钱的,正好,也省的爸爸整天憋在家里难受。
这总比他一个人一天天,待在家里发呆要好。
可是我想错了,重新迷上打扑克的爸爸,虽然开心了许多,但他也开始有点太废寝忘食了。
他常常回家忘了时间,不在做好菜等我们回家吃饭,我看他在家里的时间明显少了许多。
妈妈也不管他,她恨不得,一整天看不到他,免得打扰她的好事,干涉她的自由,为此我苦恼不已。
我有点害怕,刚刚感受到一点家庭的温暖。我害怕。
我和安商量了很多办法,都不行。
安说,要不,我们结婚吧 ,等有了小孩,让爸和妈给我们哄孩子,看孩子,说不定他俩就都好了。
我说,去你的 想的到美,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孩子呢。
对于爸爸的事情,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我试着让爸爸分散一点注意力在我们身上。
都被他否决了,他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唯独对打牌有兴趣。
他还兴致勃勃给我们说起他的狱友,说他的牌技如何如何的好,他还说了许多狱中的事情 ,听的我头皮发麻,越来越害怕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究竟还会发生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