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日与月》
清晨,轻纱般的薄雾笼罩在山野间,丝状的云在青天之上漂浮,阳光一点点穿透云雾洒向大地。晨风似顽皮的精灵,吹拂过,在林中留下树叶的沙沙声,沁人心脾的花草香气随之拂面而来。
沈若梦身着一袭素衣,缓缓漫步在这如诗如画的美景之中,只觉心旷神怡。
“女公子?女公子?”
焦急的呼叫声由远及近。
是白芷、月见她们。
等寻到沈若梦的身影,白芷疾步赶到,月见不习武,只能在后面气喘吁吁跑着。
沈若梦迎上前,接住了白芷带着关心的责问:“女公子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晨起,我听闻到鸟儿的叫声,便觉得房间待着有些许闷,便出来走走。”沈若梦微笑着解释道,“你们不必担心,这大清早的,还是在自家的庄子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自从沈若梦上次遇险之后,府中的人便更关心她的踪迹了,白芷清晨醒来后去女公子的房间,居然发现房中无人,问院里其他人,只说女公子出去了,去哪不知道,也没有人跟着,白芷当场就急了,赶忙召集人去四处去找找。
月见刚平复自己的气息,一脸担忧地望着沈若梦说道:“虽说这是自家庄子,可毕竟是头回来,女公子,以后出门还是带着人吧!”
白芷在一旁点头,她对月见的话很是赞同。
知晓两个婢女是在担心自己,沈若梦只好点头答应:“好,以后不管去哪儿,我都带着你们!”
“女公子,你还想再走走吗?”白芷问沈若梦。
沈若梦想了想,“我还想再走走!”
“那白芷陪着您走走。”白芷转头吩咐月见,“月见,辛苦你回院子一趟,刚庄子上的管事吩咐人出来找女公子了,我怕他们惊动夫人她们,你回去和他们说一声,女公子找到了!”
月见应声而去,白芷则继续留在沈若梦身旁,主仆二人一边欣赏着四周的美景,一边闲聊着。此处的庄子主要依靠眼前的山湖生活,所种的庄稼并不多。
沈若梦停了下来,找了一块大石头,从袖子里摸出一张手帕,平铺在石头表面,坐了下来,静静看着远处的澄澈的水面,并没有说话。
白芷站在自家女公子的身后,也没有言语,静静陪伴着。
水面上的雾气散去,太阳开始发挥它的威力。
白芷这才上前一步,凑到沈若梦耳朵边:“女公子,日头渐渐毒起来了,我们回去吧?”
主仆二人返回所住的院子。
简单用了饭食,冯如筠这个当家夫人便带着自己的儿媳、女儿去阿娜夫人的庄子上赴宴。
赴宴的人络绎不绝,看来阿娜夫人这次邀请的宾客不少。
马车蜿蜒着在山路上爬行,此时,掀开马车帘子,远远便可瞧见阿娜夫人的庄子。她的庄子建在半山腰上,是经典的羌人风格,沈若梦见过阿娜夫人城内的府宅样式,这里的邛笼要高许多。
等到了庄子外,家仆看到沈家的马车,急忙小跑着进去禀告,阿娜夫人带着卡纳便迎了出来。
“沈夫人,幸会幸会!”
“阿娜夫人,沈冯氏领家眷前来叨扰了!”
“你们的到来令我这简陋的庄子华丽不少,应该常来!”阿娜夫人一时想不起来蓬荜生辉这个词,就只能这么说了。
当家夫人在这里寒暄,卡纳和沈若梦两个纯真少女已经手牵着手在一旁小声讲着悄悄话了。
卡纳用很惊奇的语气小声说道:“阿梦,你们府上来得挺早的呀,这会儿还没几个客人到呢!”
沈若梦也学着卡纳压低了声音,“那是我阿母有先见之明!”
“怎么说?”
沈若梦解释:“阿母昨天便带着大嫂嫂和我到了这边的庄子上,休整了一晚,今日过来赴宴刚刚好。”
“原来如此!”卡纳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们来得如此早!”
等姊妹俩说完小话,一抬眼发现大人们已经走远了,两人赶忙跟上。
“阿梦,今日的宴会我找阿母身边的傅母问过了,就是平常的宴会,无聊至极!”卡纳边走边说。
“那你是有什么想法吗?”沈若梦还不了解卡纳,不喜欢这种交际的宴会,和阿娜夫人简直两个极端,阿娜夫人就喜欢热热闹闹的。
“阿梦你果然懂我!”卡纳激动地声音都大了许多,惹得前面的阿娜夫人转头呵斥她。
“卡纳!”
卡纳刚忙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不会再犯,阿娜夫人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过头去。
“等会再说!”卡纳暂时不敢说话了。
就这样,她们穿过阿娜夫人的院子,穿过后门,来到了一片巨大的平台上,这个平台很宽敞,有明显的人工雕凿过的痕迹,延伸出去,可以远瞰不远处的大池。
大池分南池、北池,平台这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全貌。
冯如筠夸赞:“阿娜夫人,你这庄子真是用心了!”
“这是我出嫁时,阿兄陪嫁给我的,说是以前祖辈传下来的观光地,我见这儿风景不错,便命人修筑了这个观景台。”
“景色宜人,阿娜夫人也是雅致的人!”
家仆已经布置好今日的场地,巨大的羊皮罗伞,像一朵朵洁白的云朵,罗伞下是各家夫人女公子的座位。
阿娜夫人是主人家,坐在主座,冯如筠作为俞元城内最高长官的内人,坐在主座的右边罗伞下。
中央是歌舞台,用白色的石子铺就。
沈若梦和卡纳站在了一处,又说起了悄悄话。
“今日你阿母准备了什么表演呀?”沈若梦看着周围的布置,完全想象不出来是怎样的表演。
“嗨,还能是什么,老掉牙的《日与月》。”
“《日与月》?那是什么?”沈若梦好奇地问。
这下轮到卡纳吃惊了,“阿梦你别告诉我,你没听过日与月的故事?”
“没有吧!”沈若梦想了想,好像没什么印象,“你给我大概讲讲这个日与月的故事?”
“哎呀,我讲不好,要不然等下你好好看看表演呢?”
沈若梦想起刚刚进门那会儿卡纳说的话了,“你不是说你有别的想法了吗?”
“我原本是想《日与月》这故事都老掉牙了,估计你也会觉得无聊,那我们就去干点别的,那既然你没听过这故事,那就等你看过歌舞表演后再去干别的。”
“来得及吗?”沈若梦担心。
“肯定来得及,我原本打算带你去孤山上游玩的,不过没关系,歌舞表演结束后是游戏时间,我算过了,今日我们肯定赶不及回俞元城,我们在孤山住一晚,明日清早赶回来,完全来得及!”
沈若梦大概算了下,的确来得及:“好,那就听你的。”
宾客陆续到来,姊妹二人也被各自的阿母叫过去与其他贵客寒暄。
人齐了以后,《日与月》歌舞表演开始了。
原来这个故事是有关日与月的传说,
讲的是很久以前,地面原本是平坦的,没有沟壑也没有山峰,后来由于猿猴推倒了天宫中的水缸,导致雨如泉涌,洪水泛滥。天神木比塔的两个孩子,分别叫太阳和月亮,被派到人间,帮助人类重建家园,后两兄妹分别变成太阳和月亮,一个在白天出现,一个在夜里出现。
这个故事中的太阳和月亮既是一对兄妹也是一对夫妻,舞台上的伶人情感充沛,把那种兄妹、爱人的禁忌爱恨离愁演绎得淋漓尽致,很有看头。
欣赏完了歌舞,沈若梦把卡纳带自己去孤山游玩,明日再回的消息告知阿母和大嫂嫂,得到她们应允才跟着卡纳走了。
当然,白芷、月见两个婢女也被她带走了,还有后来跟上的护卫们,一行数十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很快便来到了一处适合下船的水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