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母女平安
他说完这话,周围的邻居心里都是一惊,以前只知道宋学文是一个烂赌鬼,又因为他家生的三个都是女儿,一直被人瞧不起,就算昨天听说他卖鱼赚了不少钱,也没有用正眼瞧着他的,很多人心里都在想,说不定是在哪里去偷来的,别看他现在有两个钱,要不了几天就会输个精光,到时候还不是打老婆孩子。
“前段时间还听说要卖女儿去抵债的。”
就算看到方建中带着人来宋家找茬,除了他父亲宋开明和母亲刘春芝出头外,连他的二弟三弟都躲得远远的,人都不见。
以前宋学文整天不务正业,土地下放后,也不好好下地干活,有时候输得多了,也偷了不少家里的东西拿去抵债,其中也不乏宋学武和宋学军两兄弟的东西,往后村里有丢东西的,几乎都算在了宋学文身上,这也导致他在村里人缘非常的差。
而且来他们家要债的,这也不是第一次,往往来见不到宋学文,就拿一点家里的东西,或是宋开明偷偷给他平了。更甚的就是见到宋学文,把他带到村子外面揍一顿完事,也从来没有见他反抗过。
但是今天的宋学文,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不光打得方建中三个人满地找牙,还因为李茂财非礼了白玉兰,就要把他的手剁下来。
看来以后还是少说他们家的事情了,要不然被宋学文听到,就要赖上自己家怎么办。
大部分人都是喜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如果这件事情牵涉到自己的利益,那还是趁早闭嘴为好。
方建中三人也没有想到宋学文的变化这么大,尤其是被毒打了一顿后。
李茂财和李宝富此时十分后悔,李茂财刚刚是想非礼白玉兰,可是还没有摸到,就被白玉兰挡开了。
“宋大哥,都是误会。”
“我只问你,我老婆的脸是不是你打的。”宋学文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威严。
李茂财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事情已经非常清楚了。
宋学文从边上拿出一根一米左右的木棍,丢在李茂财面前,狠狠地说:“是要我动手,还是你自己来,我给你三秒钟。”
李茂财求助似的看向李宝富,又看向方建中,那俩人早已经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只求能尽快离开,哪里还管得了他的死活。
见此情景,李茂财自知是踢到了铁板上,今天要是不留下点什么,估计自己是走不脱的了。
“宋大哥,千错万错,都是兄弟的错,不该打你老婆,我们也是听信了粪桶的话才来的。”
“一”。
宋学文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只管数着数。
“打了你老婆,是我不对,你就说要多少钱才可以放过我们兄弟。”
“二”。
“好,你小子给我等着,只要我不死,跟你没完。”
他知道再求下去也没有用了,只能放下狠话,拣起木棍,狠狠地朝自己的左手掌敲下去,然后就是痛苦的哀嚎。
宋学文见李茂财把自己的手打断了,吼了声滚,三个人狼狈的逃离了三合村。
三个人刚刚离开,地上躺着的白玉兰就痛苦地呻吟起来,宋学文还以为刚才伤着了,刘春芝连忙招呼边上几个婶子过来,帮忙扶进屋去,宋学文则连忙叫宋学兵去找一个躺椅,好做成担架,送他老婆去医院。
“动了胎气,马上要生了,还做什么担架,快点去烧点热水。”刘春芝一边骂着他这个蠢儿子,一边忙活着,“都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老婆是不是要生了都看不出来。”
这时围观的人们,除了二婶胡芸留下来帮忙外,其他人都散了。
这个时候农村生孩子,除了难产或是其它原因,基本都是在家里生,然后请一个接和婆,刘春芝和胡芸本身也会接生,加上白玉兰这已经是第四胎了,所以家里人也不是很担心。
宋开明连忙去烧开水,宋学兵则跑去叫二哥二嫂和三哥三嫂过来帮忙。
因为二嫂三嫂怕来要债的,刚开始几次还会过来瞧瞧,但是瞧着瞧着,两兄弟就会偷偷的帮忙还有些债,为此两兄弟回去没有少挨骂,再后来只要是来要债的,都躲得远远的。
生孩子不一样,虽然两兄弟对宋学文意见大,在农村家庭观念还非常的时代,一个男丁对一个家的香火延续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都期盼着这次白玉兰能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所以宋学兵跑去叫两位嫂嫂的时候,又让老二把家里的躺椅一起带着过去,然后才去找老三,又在老三家里拿了两根五尺棍子用来做担架用。
宋学文却是在堂屋里急得团团转,里面不时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像一把刀,刺在他的心上。
他心里十分紧张,前一世,老婆就是因为难产,导致这个孩子都没有出生就离开了他,他不想这个悲剧再一些的发生,看着妻子被母亲和耳婶扶进屋去,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一阵婴儿的哭泣声划破山村的天空,一个新的生命终于诞生了。
一会儿刘春芝、胡芸都退了出来,刘春芝经过宋学文身边的时候,白了他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
胡芸劝慰他说:“放心吧,母女平安。”然后走到灶台边打水进屋去给婴儿和白玉兰擦洗身子。
这时老二宋学武和老三宋学军夫妇以及老四宋学兵都来了。在兄弟来了也帮不上忙,只有老二的妻子周嵘和老三妻子艾小英进里屋帮忙。
刘春芝此时拉起在一边抽着旱烟的宋开明就走了出去。又是一个女儿,尽生一些赔我货,她埋怨着白玉兰,又心疼自己的儿子宋学文。
宋开明抽回被老伴拉着的手,看着呆呆地站在那里的宋学文,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也只能跟着老伴一起离开。
而其他三兄弟还以为是因为又生了一个女儿,大哥心里难受,也不停地在一旁劝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