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卖身契和卖命契
谁知祝海棠摇了摇头，义正言辞的说道:“祝老爷，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小女子不是君子，但也不能接受这无缘无故的身外之财，我不需要补偿，只需要让祝海棠付出些代价就可以了。”
一听这话，祝平阳父女俩着急了，代价？她是想让祝海棠付出什么代价？在一旁看着的两个人也有些不解，她是怕自己接受了这些补偿之后，这件事就这样草草了之了吗？
祝平阳看着柳南絮，问道:“姑娘此话何意？”
柳南絮说道:“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代价，只不过是想让祝姑娘改一改自己的性子，我可看见你贴身丫鬟的手臂上有红肿的印子。”
这祝海棠打骂下人？ 听见有人给自己撑腰，外面站着的下人们纷纷走了进来，跪成一片，说道:“求老爷给我们做主。”
祝海棠脾气坏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了，但是没想到她会打下人，生气就往下人的身上撒气，就连她的贴身丫鬟都逃不过。
祝平阳看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人，心中更是气愤了，看着眼前这个被她母亲娇纵过度的女儿，祝平海简直快要气晕过去了。
祝平阳甩开了祝海棠的手，恼羞成怒的说道:“你你，祝海棠，为父还不知你的心思竟狠毒至此，他们何辜？要日日承受你的打骂。”
听见自己父亲这样说，祝海棠内心更痛了，她低低哭泣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沈凝桉看着火冒三丈的祝平阳，劝道:“祝老爷消消气，只要祝姑娘知错就改就好。”
看沈凝桉是在给她台阶下，祝海棠不情不愿的下来了，擦了擦眼泪，说道:“父亲，女儿错了，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南絮听见祝海棠说不敢了，就顺着她的话说道:“既然不会了，那就写个保状吧。”
柳南絮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说道:“那个小丫鬟，还不快去给你家大姑娘拿笔墨纸砚来。”
小丫鬟赶紧站起身去书房拿来了笔墨纸砚，将纸平铺在桌子上，自己站在一旁研墨，祝海棠拿起笔，犹豫再三后还是落笔了。她快速写完，将保状交给了祝平阳。
祝平阳大致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对柳南絮说道，“今日之事多谢姑娘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访。”
“不必客气，只是希望祝姑娘日后真能如这保状所写，不再打骂下人。”柳南絮微笑着回应。
待离开祝家后，沈凝桉开口问道，“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柳南絮轻轻叹了口气，“若她真心悔改便作罢，若仍不知错，这保状便是证据。”
沈凝兰说道:“没想到这个祝海棠那么狠，我听祝家其他下人说，那个丫鬟是从小就跟在祝海棠身边的，她也真狠得下心。”
“这个祝海棠是有心思的，她并不是真心悔改。”沈凝桉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沈凝兰和柳南絮同时看向她，柳南絮问道:“七公主为何这样说？”
沈凝桉道:“看那些人对她的害怕程度，以及胳膊上的伤，还有旧伤，那伤都留疤痕了，显然不是近几日的。”
“而且，她最后写保状时的犹豫，也说明她不是真心认错。”沈凝桉分析道。
“如果她不知悔改，再犯怎么办？”沈凝兰担心地问。
“那这份保状就能派上用场了。”柳南絮胸有成竹地说，“我们可以将它交给官府，让祝老爷无法包庇她。”
“还是你想得周到。”沈凝兰赞道。
三人边走边聊，决定以后多留意祝海棠的行为。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沈凝兰两人又回想了一下，对啊，这打骂下人她是已经成了习惯，十天半个月的恐怕很难改掉。
“不过，如果她有所收敛，我们也不必过于追究。”柳南絮语气平淡地说。
沈凝兰点点头，“说得也是，只要她不再欺负下人，我们也就放心了。”
数日后，沈凝兰和沈凝桉再次路过祝府门前，碰巧遇到祝海棠外出。
祝海棠看到她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假惺惺地问候起来。
沈凝兰和沈凝桉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祝海棠并未真正改变。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家丁急匆匆地跑来，在祝海棠耳边低语了几句。
祝海棠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她狠狠地瞪了那家丁一眼，转身匆匆离去。
“看来，我们的猜测没错。”沈凝桉轻声说道。
“走，跟上看看。”沈凝兰提议道。
两人悄悄尾随祝海棠，来到了后院的一间偏僻小屋。
只见祝海棠正对一名丫鬟恶语相向，甚至动手抽打。
“住手！”沈凝兰喝止道。
祝海棠吓了一跳，回头看到她们，脸上露出一丝惊慌。
“你竟敢违背保状！”沈凝桉怒斥道。
“我……我……”祝海棠支支吾吾，无言以对。
“这次我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你！”沈凝兰斩钉截铁地说。
她们决定将此事告知祝老爷，并将保状交予官府。
祝海棠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又打算用泪水淹人，可是官老爷哪里会吃她这一套，在大懿，打骂下人是犯法的，即使是有卖身契在主家手上，但是卖身契不是卖命契。他们的命还是自己的，之所以她们不去报官，是因为他们不能出拿着他们卖身契的那家的府邸，但是，性命，还是自己的。
在大懿，有两个主仆契约，一个是卖身契，卖身契是将自己的劳动权利卖给他人，若被卖之人对主家很是忠心，那就可以签卖命契，即使主家将那人打死，那也没关系，但是卖身契不同，被卖之人只能给主家劳作，侍候主家，但是主家不得打骂他们。
但是签了卖身契的不能出主家的府上，相反，签了卖命契跟着主家的人则可以。
“来人！”官老爷一拍惊堂木，就有几个衙役一人一根水火棍小跑着进来了，站定之后，齐声喊道:“威～武～～”
跪在地上的祝海棠明显被这一幕惊着了。在大懿，动辄打骂下人可是要被打三十大板的！三十大板，这不就是要了祝海棠的命吗？
“啪！”官老爷又拍惊堂木，说道:“堂下所跪何人？”
祝海棠战战兢兢的回道:“民，民女祝海棠。”
“所犯何事？”官老爷又问。
“民女，打骂家中下人。”
打骂家中下人？听见祝海棠说的话外面看热闹的人就开始议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