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来都来了
“妹儿呢，我这都是正儿八经的好货，还要付运输费、仓储费、人工费，我开店也要租金的，你这价我要折本，不得行，真的不得行，你再加一点嘛……” 毛玉珍价讲得太狠，耐心又太好，搞得商家十分无奈。
“哎呀，大哥，咱们都是明白人，我晓得你肯定不得亏。无非就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我家男人刚从鹏城回来就管着两套房子，以后肯定还有更多，你家质量确实好，以后我们就只在你家买了要得不嘛……” 毛玉珍还在坚持着，誓要把价格打下来。
看着母亲和商家不厌其烦地进行着拉锯战，程毛毛心中毫无波澜，甚至产生了一定要学一学的想法。过去学生时期的他总认为母亲喜欢贪小便宜，觉得这样胡搅蛮缠很是丢人，直到出身社会吃过亏、挨过宰，他才意识到砍价这个技能有多么重要，毕竟大家都是缺钱的普通人，少花钱其实就是在变相赚钱，可惜过去的他即便认识到了这个问题，但脸皮就是练不出来，从来不敢讲得太狠。
在毛玉珍坚持不懈的砍价下，这笔生意还是愉快地成交了。吃过午饭，母子二人便来到电子城开始看电脑，相比于在建材市场上的从容洒脱，毛玉珍一进到这里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看着那一台台标价动辄6、7千往上的整机只敢试探性地问问。
在原本的时间线里，程毛毛第一台电脑是考上大学那年父母送的一台笔记本，因此并不清楚这个年代台式电脑的正常价格，对各项配置也不够了解。但眼下的电子城装修豪华，销售人员多为年轻时尚的俊男靓女，而且从言语上可以明显感受到他们对衣着老土的自己和母亲的轻视，程毛毛断定这里的价格一定划算不到哪里去。
“算了妈，今天先不买了。”程毛毛说着。
“为啥不买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毛玉珍不解道。
“这里太贵了，我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程毛毛回答。
“没事，来都来了，高科技的东西贵点正常的嘛。而且你想好哦，我们那边可没有几家卖电脑的，价格肯定还是这边要划算些。”毛玉珍觉得程毛毛是被价格吓到了，开口劝道。
“没事妈，是我这次功课没做好，我先回去了解一下，咱们下次再来。”程毛毛说着。
当然秉承着来都来了的观念，程毛毛还是没有空手而归，从电子城出来后他直接拉着母亲来到了省音乐学院附近挑起了吉他。现实里的程毛毛十多年来换过3把琴，对吉他的各种配置功能十分了解。而且和电脑不同的是，只要不牵涉电子设备，现在的吉他和18年后的就没有任何区别。得益于未来电商平台和发达的自媒体，各行各业的信息差都在被逐渐打破，因此程毛毛对吉他的价格可谓十分门清，可以从标价中大致估算出老板的心理底线。
看了一圈，程毛毛总算找到了满意的琴，是一把国产的面单。琴行老板原本还看不起这个土里土气的瘸腿男孩，结果程毛毛直接当着他的面弹了一首经典的《橄榄国斗牛曲》，瞬间让他相信眼前这个男孩一定是个内行。双方拉锯了好一阵，最终以标价的45折成功成交，程毛毛顺手还薅到了一些赠品，有节拍器、调音器和变调夹。
回去的路上，毛玉珍背着吉他不解地问道：“你好久学会弹琴的，我咋不晓得呢？”
“我之前不是住校嘛，有个同学会弹，我找他教我的。”程毛毛顺口编道。
“你刚才弹的曲子叫啥子，我好像在电视上听到过，好好听哦，感觉你都可以靠这个吃饭了。”毛玉珍感慨道。
“哈哈，算了吧，就是瞎耍而已，真正靠这个吃饭的人不晓得要比我厉害好多。”程毛毛说着。《橄榄国斗牛曲》其实算是很有难度的曲目了，但这是他大学时跟着05倍速的视频教程，凭借很长时间的训练一点点生啃下来的，属于压箱底的绝活，换首曲子立马露馅，并不能代表他的真实水平。
第二天一早，程毛毛坐车来到当地少年宫，准备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声乐和吉他老师。少年宫的工作人员得知了的来意，立刻热情地开始向他介绍起了师资力量。在一通简历里，程毛毛发现了一个十分符合自己需求的老师，张小坤，女，27岁，毕业于省音乐学院声乐专业，是诗城市某初中的音乐老师，在少年宫负责教唱歌、吉他两个课程。
此时刚好有张小坤的吉他课，程毛毛过去旁听了一节，发现她的专业水平的确不错，基本功十分扎实。下课后他找到张小坤问道：“老师，我看您是学声乐的，怎么吉他弹的也这么好？”
“我自己感兴趣，小时候就在学了，大学时候又跟着古典吉他专业的同学练过两年半。” 张小坤回答说。
“哈哈，这该不会是个小黑子吧。”听到她的回答程毛毛忍不住在心里想着，不过也不再怀疑她的专业能力，问道，“老师，您看我这样也不太方便总往少年宫跑。最近您能到我家里来教吗？一周两次，一节课给您50课时费。”
这个时代小城市教师的工资普遍还不高，教育部门对老师校外兼职管控也不严格。很多老师都在工作之余靠给学生补课来补贴家用，甚至一些主课老师补课的收入要远远高于工资。但艺术类老师补课机会本来就不多，加上当地艺考还不是很火，琴行、少年宫等机构给的报酬也不高，因此50元的课时费也算是比较可观了。
张小坤很愉快地答应了下来，二人互换联系方式并约定好时间后程毛毛便打车往江涛家赶去。
“你来了，快快快。”江涛开门，看见是程毛毛赶紧把他迎到了电脑旁坐下，说道，“这游戏太上头了，画面太真实了，就是有点难，我堂堂狂战士居然会被蝎子撵得到处跑，没天理啊。”
“vocal，大哥，你该不是玩了一个通宵吧？”看着江涛满眼血丝、头发凌乱的样子，程毛毛忍不住问道。
“嗯啦，今天队里休息，就多玩了会。”
“哥你悠着点，小心熬夜多了以后不长个。”
“切，再怎么不长也比你高。算了，刚好你来帮我玩会，一晚上都没升到10级烦死了，我去睡一会。”江涛说完直接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