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苗鱼母亲
“可期在里面？”
指针依旧极小幅度摆动，但大致方向就是街边的面馆没错。
封瑜率先走过去，“去看看再说。”
此时街上人来人往，已经有了正常城池的模样。
但人皆古装，依旧让他们显得格格不入，刚进到店里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店小二乐呵呵跑过来，“两位贵客外地来的吧，吃点什么？”
外面看着老破小的店铺，里面竟然能容纳四五十人同坐。
封瑜直奔主题，“劳烦，小哥有没有见过穿着如我们般奇怪的人？”
小二哥一甩肩上搭着的手巾，笑着重复道：“贵客吃点什么？”
这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回答，封瑜的脸瞬间就黑了，甘颐连忙上前，向小哥拍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说：
“肯定是最贵的了，来两份。”
“好嘞！”
小二哥往里面吆喝一声，才又转头回答了封瑜的问题。
“真没见过，我们这小地方很少有外人，像贵客这种气质非凡的，要是有，肯定一转眼就传遍了！”
说罢又乐呵呵跑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甘颐拉着封瑜找张干净的桌子坐下，说：“堂内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们可能在后厨？”
封瑜手中罗盘的指针依旧在小幅度转动，但指向的确实是难以看见的后厨。
与厌光交手的时候封可期就受了伤，就算现在有方有信陪着，封瑜还是不放心，于是选择起身。
“直接去看就知道了。”
但刚起身，小二哥就端着两碗面跑来了。
“贵客等急了吧！香喷喷的面来喽——”
封瑜脚步停下，目光瞬间被小二哥手里端的两碗面吸引，和甘颐对了个眼神，甘颐便笑呵呵问：
“小哥，这是本地的特色，还是欺负我们是外地人啊？”
小二哥把面放在桌上，笑道：“贵客说的什么话，外来的都是客，我们这虽然都是普通的面，但实惠健康啊！”
“更不可能说有欺负外地人的话了，您这么说，我们在座的诸位可都不愿意了哈哈哈哈——”
周边也有人附和起来，嬉笑声一片。
封瑜看着碗里的水泡腐肉，红绿相间，软烂的臭味直冲鼻腔，依旧面不改色，戳了一下甘颐：“我怎么觉得他们桌上的更好吃点。”
甘颐会意，立刻凑近问隔壁桌点的什么。
趁机看了一眼，碗里都是一样的腐肉，但老大哥吃的喷香，“哈哈哈哪有哪有，咱们吃的都一样！”
小二：“贵客放心，咱们店只有这一种面，不论本地外地都是一样的伙食！”
周围人都对此没有任何异样，各人都埋头狼吞虎咽，一碗接着一碗。
封瑜看得反胃，周围腐臭味也越来越重，很显然这些居民丝毫不觉得有问题。
他未再落座，问小二：“本地饮食与外地差异甚大，极具特色，不知可否传授一下烹饪技巧？”
小二摆摆手：“贵客过奖了，都是老板自己做的普通饭，贵客要是真的喜欢，我带你们去厨房找老板，他肯定愿意教你们！”
一听这么简单就能进入后厨，甘颐的干劲瞬间就起来了，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然后还装模作样对封瑜说：“等我学会了，回家天天做给你吃！”
封瑜瞥他一眼，只当狗叫了两声，跟着小二走了。
步子刚迈出，店门忽然涌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城门口骂了甘颐的人。
他一边进门，一边指着他们对身后跟着的白须老者说：“村长，就是他们！”
白发白须老村长立刻拄着拐杖走进，把两人上下打量，最后一敲拐杖：“两位一定是从城外来的仙人吧！”
封瑜：“……不是。”
然后接着往后厨走。
但村长不依不饶，试图拉上封瑜的手，却被他躲开。
甘颐见状立马窜到两人中间，紧紧握住老村长的手上下晃动，“您好您好您好！”
“我们就是想来学一下这店里的面怎么做，不是什么仙人，您老有什么事吗？”
老村长面露痛苦之色，竭力抽回自己脆弱的手，说：
“我们先祖为了躲避战乱闭城不出，老朽已经很久没见过外来者了。”
“这一天来了这么多，老朽实在激动，特意来请仙人们去家中，让我也尽地主之谊！”
封瑜往后厨走的脚步停住，不止是因为村长说的外来者，厨房也走出了一个人。
粗衣麻布，弯腰驼背，走起来能明显看出一条腿不太方便，只能艰难在地上拖行，发出摩擦地板的刺啦声。
是木头做的假肢。
面馆老板笑起来很慈祥。
一脸褶皱，皮肉松弛，头发花白，看起来比须发全白的村长年纪还大上些。
他艰难走过，向封瑜打招呼，“贵客别见怪，我们这就好客。”
说罢又向村长走过去了。
封瑜抬手，罗盘显于掌中，指针再次大幅度摇摆起来，再无法确定具体方向。
村长实在好客，又加上他口中的外来人，两人便应邀去了家中。
村长家里的房屋也并没有建得多好，甚至还有些破旧，建筑风格也很古老。
但后院实在大，此时已经聚集了许多人，甚至一眼看过去都难以估计人数。
村长介绍道：“这里也是城中举行宴会祭祀的地方。”
“过节祭祀，大家都会聚在这里。”
封瑜：“那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也是过节祭祀？”
“是，要不说贵客来的巧呢，”村长乐呵呵笑着，“明天就是祭祀的日子了，今晚大家都要为仪式做准备。”
甘颐早就被周围吸引，跟着看了不少热闹，来兴趣问了一句：“仪式准备就是围着一条大死鱼转圈跳舞？”
“呸呸呸！”村长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拐杖把土地敲出一个个窝窝，训斥道：
“太无礼了！太无礼了！”
“简直是大不敬！大不敬！”
“这可是庇护全城民众的苗鱼母亲！是我们的神明，客人你简直太，太——太无礼了！”
村长气得脸都红了，脚下的地被敲得发出一声一声闷响。
甘颐哦了一声，意识到自己言语的不妥，赶紧向民众围着的方向双手合十，连连鞠躬。
“抱歉抱歉！请原谅我，辽鱼母亲，请原谅我！”
村长怒吼一声：“是苗鱼，苗鱼母亲！”
“哦好的好的，苗鱼母亲苗鱼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