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活该
会客室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夹杂着无数瓷器碎裂的声响。
门外的阿辛和陈正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半个小时后，甘颐终于颤颤巍巍拿着两截断指从里面出来。
目光呆滞，被两位好心的室友一把拽过就往楼下跑。
“安全出来就好，全头全尾就好！”
陈正很难不赞同，“封总就是脾气——”
“闭嘴啊——”阿辛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回去再说啊，还没走远！”
刚才方有仪已经过来带走了会咬人的钥匙扣，还给三人放了半天假，他们就直奔宿舍去了。
门一关上，阿辛就背靠着门滑到了地上，还心有余悸，问甘颐：“怎么样？”
“你是关系户，封总应该对你挺温柔的吧？”
关系户甘颐仍然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又把两根断指庄重地摆到桌面上。
像祭奠死去的亲人。
“这个世界已经癫成这样了？”
不就是夸他头发染的好看吗？
挑染难道不时尚吗？！
就硬生生把自己手指头掰下来？！
至于吗？！
“嚯！”
陈正惊呼一声，凑过来看，“不愧是封总，办事效率真高，这么直接的做法也就他敢了吧。”
说着还要拿起甘颐痊愈的手仔细观察，“简直妈生手指啊，这谁看得出来？”
“不过，怎么断了两根？”
“滚——”
甘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找个盒子把手指装了起来，准备待会找个地方埋了。
陈正有一搭没一搭安慰他，阿辛忽然接了个电话，挂了之后拍拍甘颐的肩膀。
“有仪姐打电话，让你加她微信。”
“不是我说，你小子这关系户当得真可以啊，连实习组组长的微信都不加，不想盖章了？”
说着把方有仪的微信推给了甘颐。
甘颐手机接收到消息，加了好友，心里反而更乱。
自从从会客室出来以后，脑子里总是浮现出那人的脸，有但不限于这几次见面的场景。
越来越不难怀疑，两人之间可能真的发生过什么。
加了方有仪的微信，对面直接弹过来一条邀请进群的消息。
[方有仪邀请您加入“天界总部山海大厦实习生总群”]
甘颐已经接受自己被误认为关系户的人物设定，但碍于方有仪在公司的地位似乎不低，还是直接挑明了。
[我不是关系户，没参加过考试，也不是实习生。]
但对方根本不搭理他，又发出一条邀请。
[方有仪邀请您加入“山海大厦实习生八组”]
甘颐：[？？]
解释不清？
甘颐心烦意乱，手指在屏幕上啪啪打字，试图再解释一下，对面忽然跳出一条消息。
[加群]
[……]
不知怎的，这带着命令语气的回答让甘颐的心忽然定了一瞬，又默默把解释的话给删除。
紧接着对话框就连续跳出消息。
[文件两界通行证拿证程序]
[文件两界通行考试必知]
[文件两界通行科目一考试三年模拟x五年真题]
[文件两界通行证科目二实习章程]
[文件天界总部山海大厦实习生守则]
……
一连串的文件发过来，甘颐的嘴就没再合上，难以言喻的心情无法纾解，对话框的消息还在继续。
[刷题，下周过科一。]
甘颐犹豫了一下，[我……好像和你们不太一样？]
[我也有必要考这个什么通行证吗？]
方有仪：[考]
她这问一句答一个字的情况，也真的问不出想要的答案，于是甘颐选择直接面对面答疑解惑。
“不考这个通行证不行吗？”
“你疯了吧！”
阿辛恨不能跳起来顶翻天花板来表达自己的惊讶，“你都通过笔试来实习了，你不能想不开放弃啊！”
“余毒未清，还是有了后遗症，坏了脑子？”
“这可是总部，组长还是很好说话的方家姐妹，你不考简直是富二代哭穷，要被雷劈的！”
陈正也表示赞同，“而且你是关系户，应该有特殊关照吧。”
甘颐：“……”
应该是解释不清了，甘颐选择逆来顺受，听从指挥。
加群之后，他立刻打开企业微信的群成员，发现群主是一个叫[封瑜]的男人。
头像是一张第三视角拍的本人照片。
就是这些天遇到的那个男人。
鬼使神差点进去看他朋友圈，不出所料，空白一片。
于是又把他的头像点开，放大，好熟悉的一张脸，真的太熟悉了。
可就是记不起来。
——烦死了！
手机一丢，倒头就睡。
————
总裁办公室。
方有仪端正站在封瑜办公桌前，低着头时不时瞥一眼封瑜的表情，手手上已经出了一层汗，把咬人的豆豆紧紧握在拳头里。
封瑜正拿着她的手机给甘颐发消息，发的什么内容她不知道，只觉得封瑜的脸色越来越黑。
最后干脆手机一关，抛给方有仪。
方有仪立马接过，再次表达自己的歉意，“抱歉老大，我真没想到豆豆会咬人。”
豆豆是一种灵兽，万物皆可食。
方有仪用过自己的血喂养，按理来说他就不会再去喝其他人的血。
实在没想到甘颐竟然是个意外。
封瑜随手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开，语气平淡，“他活该。”
方有仪苦笑一声，心想您这表情可不像您嘴上说的这么简单啊，但也不敢多说，很快就出门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装修低调奢华的办公室里，已经有了一位女孩在工作，见她进来头也不抬，“你怎么惹老大生气了？”
方有仪叹口气坐在她对面的工位上，“豆豆把实习生给咬了，只有老大能解毒。”
“嗯？”
对面的女孩似乎很疑惑，抬头看了她一眼，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庞面对面，方有信选择啧啧两声，拿出自己的钥匙扣。
和豆豆长得一模一样的灵兽抬起头向她吐了吐舌头。
方有信戳戳他，“你小子引以为戒，要是敢咬人我就把你给吃了。”
小八低下了头。
“不行，还是很愧疚。”
方有仪还是决定去慰问一下实习生，想通过封瑜加的微信联系一下，却盯着微信消息页面沉默了。
办公室里打印机发出吐纸张的嗡嗡声，方有仪忽然大叫一声窜到方有信身边，把手机往她脸上怼。
“你快看他名字，看他名字！他叫甘颐，甘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