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直踹
腥风血海笼罩三日，在无殇护体白雾的绞杀下，想要鱼跃龙门的变异怪鱼死伤殆尽，残肢肉块在水面漂浮些许日子后沉入海底，血海慢慢淡化，一切又回到从前模样。
它们的勇敢就到此结束了，短暂又突兀，像是命运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被碾碎在凡与仙之间。
它们一开始不过是肆意在海中畅游摆尾的游鱼，蛮兽的血肉是超凡第一次对它们招手，无殇的符文道韵是它们超凡旅途的终结，就像海风吹卷起的浪花，终究是要跌回海里的。
没有例外。
就这样，变异鱼群溃灭后，腥味渐渐淡去，暗红血色也被大海吞食净化，海风的味道又变回一开始的腥味苦咸。
非林伴着日升月落、星驰轮转在连绵不断的浪潮声中，练习两年半，终于将无殇给予的黑色丹药完全消化，生命层次迁跃，达到世界的极限。
野蛮生长或许是因为生长环境不同，出现了变化，并未像修仙世界一样与血肉结合生出符文，化作通路，打破非林与世界的界限，将二者接连在一起。
也不像儒武世界生出大树虚影，顶在头顶，吸纳法则精粹，在枝叶上凝结露水、结出道果。
而是生长在血脉里，不断蔓延扎根，向血脉源头追溯，隐秘的从那里汲取力量，加持非林。
如果时间足够，怕是天地反转，擎苍武帝李冷反而要变成非林的精血化身。
非林察感知药力消化完全，便调息收功，从礁石上起身，站起来活动筋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在经年不变的海浪声中，显得突兀。
察觉到非林的变化，无殇停止玄功，符文道韵收敛，护体白雾消散。
睁开双眼看向非林，目光中符文飞舞，他觉得非林吸收药力的速度太快了，不过两年半而已，那可是一条仙蛟的全身精粹与天地奇珍熔炼的宝丹，而且非林吞吃丹药前不过是一个凡人！
无殇用天眼探查非林，在他的感知中，蛟龙精粹丹的药力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非林的血肉骨骼散发肉眼不可见的莹莹灵光，肉身晶莹剔透，宝体完美无瑕，已经走到凡道的极致领域。
但却体内却没有符文的丝毫痕迹，纯粹的反常，如同一个未经修行的门外人，自己天生凡道大成，便是如此般，可是非林明明修行了。
除非，非林没有功法道典。
“你没有功法，硬生生修到凡境极致了”无殇平淡的开口询问非林，验证心中猜想，如果真是，那有些离谱。
“需要吗”非林闻言摆了摆手，修行是吸收超凡能量、感悟天地法则强化自身的过程，功法是为了提高修行的效率和安全性。
只要能量充足，野蛮生长效率高的吓人，安全的可怕，管你什么超凡能量、是否契合，通通吸收转化为原始本源，强化肉身灵魂，要是硬件允许，法则大道也吸给你看，功法什么的根本不需要。
“不需要吗”听到非林的回答，无殇反问，功法道典难道不是修行之始，没有功法怎么修，自己师父道行通天，贵为人族封号强者、万古巨头，教导自己修行依然还是从功法开始。
功法是先行者对修行经验的总结归纳，蕴含无数人的智慧与汗水，人怎么可以不汲取前人的经验，闭门造车。
无殇又看了一眼非林，嘀咕道“好像还造成了。”
“事实如你所见，我不需要。”非林开口回答道，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什么平常无比的事，如吃饭喝水，修行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事实摆在无殇面前，容不得无殇反驳，俊郎的面庞第一次皱起眉头，非林突破常理，实在让他费解。
“和我打一架，你赢了再让你体验一次七情六欲，你输了给我一本功法典籍。”非林思索一番对无殇开口道，修行功法他是不需要，但是有人需要。
非林准备给皇帝一次选择的机会，是长生还是运朝，如果皇帝选长生那就皆大欢喜，如果皇帝选运朝，那就只能亮出刀锋，拿出真理了。
就像白泽说的那样：“机会可以给你，但是我一定要赢。”
“好。”听到非林的话，无殇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他想看看这自创修行功法的“圣贤”有几斤几两，能否跨越仙凡之间的鸿沟，将自己打败，功法他多的是，师父给了他几十万本做参考应证。
听到无殇答应，非林转身摇晃荀沧，开口道：
“荀沧，退远点，师父给你挣未来。”
“啊？哦。”被打断思绪的荀沧，脑子混乱，非林的话说的他摸头不着脑，完全不能理解，什么叫给自己争未来，不过前面那句通俗易懂，十分直白。
随即御风而起，退出老远，给非林和无殇留下宽广的对战场地。
荀沧离开后，无殇取出自己祭炼的武器，是一双散发墨绿色光芒的龙虎拳套，将其带在手上，摆出架势，无数符文从身上亮起，化作银白色星辰战衣，上面点点星光闪烁，耀眼夺目。
里面星河流动，星辰旋转，如一整条银河炼制而成。
非林几度突破常理认知，容不得他不严阵以待，虽然还处于凡人领域，但说不准还有没有其他诡异手段。
他看不穿非林，非林站在他面前毫不遮掩，却像一团迷雾，看不穿看不透。
“准备好了吗我数到三，咱们就开始。”看无殇摆好架势，非林开口询问道。
无殇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顿时浑身战意散发，目光锐利无比。
“三。”
非林的三刚脱口，两人便向对方发动了自己最猛烈的攻势。
看着拳头凝聚苍龙虚像的无殇，非林心中感叹“人不大，经验还挺老辣。”
无殇其实没什么经验，从修行伊始不过三年，加上这两年半，也不过五年半，未曾见过人心人性，非林说数到到三开始，那他听到三的时候攻过去就好了。
“直踹！”
十倍世界极限的伤害，将无殇拳头上刚冒头的苍龙虚像塌碎，紧接着碎裂的是真仙级的墨绿龙虎拳套。
仙金打造的拳套，在非林巨力下，龟裂瓦解，化作碎片四散崩开，激起狂风巨浪。
攻势未止，无殇没了拳套的保护的右手爆碎成血雾，直踹再进，星辰战衣散发无量华光，如一片星河横陈在非林面前。
非林并未收力，两者接触碰撞，霎时，星辰熄灭崩裂、银河倒转断开，在非林的直踹下，毫无抵抗便破烂不堪，化作符文回归无殇的仙体中。
无殇转动眼珠，看着即将印在自己胸膛上的一脚，脑海中闪过自己短暂的一声，等待死亡的降临，这一脚他扛不住！
死亡并未降临，非林收力了，鞋底轻轻的踏在无殇的衣衫上，收发随心，一切戛然而止。
非林收回左脚，伸出右手放在无殇身前，开口道：“功法拿来。”，感觉不太严谨又补了句“要好的，起码能修成仙道领域。”
无殇回过神，拿出一本古朴的兽皮书，上面散发着煞气，有一股莽荒气息，摄人心魄，品级应该不低。
非林未曾踏上此界修行路，也没有参照物，判断不出功法是否上品，索性不看了。
直接将功法复制一份，招来远处淡然无比、老神在在的荀沧，将功法原本递给他。
又转头对无殇开口道：“再做一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