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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她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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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迟长虹和他老婆都在我这,还有那谁,裴远声告诉你了吧?”

    大洋彼岸的欧洲,陆御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尽量想让自己的疲惫不那么明显,但语气中的轻哑还是将近日来的忙碌暴露无遗:“怎么样,你要来吗?”

    钟黎沉默几秒:“算了吧,我过去是给他送终尽孝吗?”

    陆御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我给过你机会了。”

    “用不着。”钟黎语气恢复轻快,他单手拎着手机,另一只手费劲吧啦的从柜子里掏零食,“你应该明白,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见他,这种机会你不用给我留。”

    电话那头静了静,陆御再开口声音已经很冷:“你知道的,我要他死。”

    陆家三条人命都压在钟左身上,陆御这辈子没有一分一秒不恨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等了快要三十年却只等到钟左死在海里的消息。

    他恨过、怨过、不甘心过。

    本以为一切就要这样随着钟左的命陨而渐渐淹没,可现在不知是不是老天垂怜,竟发慈悲的把人送到了他手边。

    钟黎撕开一袋薯片,完全不受对方冰冷语气的影响:“这件事你不用给我重申,彼此彼此罢了。”

    陆御低低地笑了声,轻轻道:“这个世界上会连一个埋葬他的地方都没有,他还不如死在海里。”

    “随便他埋在哪。”钟黎垂眸看着手里的包装袋,“反正任女士不会想和他葬在一起。”

    “巧了。”陆御笑起来,“陆女士也是一样的想法。”

    裴远声回来的时候钟黎刚从书房出来,眼镜还挂在鼻梁上,垂眸间都是幅冷淡的精英模样,却在抬眼看见他的一刻瞬间软化,双手一伸:“抱。”

    裴远声简直喜欢死他这副慵懒又黏人的模样,三两步上前把人抱进怀里:“干什么呢?”

    “褚眠发了几个合同过来,刚看完。”钟黎在他肩上蹭掉了眼镜,脸埋进裴远声的颈窝间,“你明天有安排吗?”

    想了想明早九点开始的会议,裴远声摇摇头:“没有。”

    “那太好了。”钟黎声音闷闷的,“你和我去见个人吧。”

    两人到墓园的时候还不到八点钟,夏日清晨并不算炎热,园内甚至还隐隐有几分凉意。

    钟黎还是水桶毛巾鲜花三角套,数着台阶走到墓碑前,拿着小毛巾仔仔细细的抹了遍碑面,末了把裴远声手里的满天星接过来。

    “任女士很喜欢这种碎碎的小花,一大捧好看,给别的花做装饰也好看。”

    他理了理花束的丝带,放在了墓碑前。

    裴远声看着墓碑上的女人,很年轻,很漂亮,笑起来和钟黎有七分像。

    “我之前说带裴远声来看你。”钟黎蹲在碑前,“来的不算晚吧?”

    他说着转过头去看裴远声,眸子里倒是没什么悲伤情绪:“这是我妈妈,任愫雪任女士。”

    裴远声站在那静了一会,突然张嘴叫了句妈。

    钟黎一下子就笑了,拽拽裴远声裤腿:“你这一嘴也太顺了,别说我妈了我都吓一跳。”

    裴远声抿了抿唇,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内心有点慌张,他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但似乎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钟黎笑够了,转回身继续看着照片上的女人:“他这人就这样,以前没认真谈过恋爱,就算谈过也没到见家长那步,所以不知道第一次见婆婆要说什么,妈妈你作为长辈多多担待。”

    裴远声笑了一下,也没在乎他的用词,只对着墓碑弯腰示意:“很多次听钟黎提起您,今天终于见到了。钟黎在我这里很好,以后也会很好,你放心。”

    钟黎静静听着,目光同墓碑上母亲的照片隔着空气对视,唇角笑容一直未散。

    直到裴远声声音落下很久,他仿佛才回过神,眼神慢慢聚焦。

    “没什么事,就是来给你看看。”钟黎冲着裴远声一伸手,对方心领神会的把人拉起来,

    两人十指相扣。

    “现在特别好,什么都特别好,你也在那边好好过,”钟黎弯腰又凑近两步,轻轻和女人贴了贴脸,

    “我永远爱你,妈妈。”

    回去的路上钟黎有些沉默,裴远声无意打扰他,安安静静的任他倚着当靠枕。

    “其实我妈刚去世那两年我过得很不好。”

    半晌,钟黎终于开口,他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山丘,声音很轻:“我妈虽然身子不好,在钟家也是人微言轻,但是她在的时候,我就觉得钟家还能待下去。”

    任愫雪身体很差,生下钟黎后便一直卧床不起,她的卧室在二楼的最南边,常常照不见太阳。

    可她的屋子里总是摆满花,就算花开不了太久,香味却能留住。

    每当身子好些时,她就坐在花香与药味里画那本漫画。

    “沈姨是钟家唯一用心照顾我和妈妈的人。”想起那盆山茶花,钟黎闭了闭眼,“她和我妈妈一样都很喜欢花。”

    沈姨喜欢绣球,任愫雪喜欢满天星,都不是多么名贵的东西,甚至连香味都不出众。

    “但钟左不喜欢,他看不上。”

    钟左喜欢的永远是冰冰冷冷的收藏品,文艺复兴的雕像,欧洲贵族的佩剑,唯一曾占据客厅一角的是一束来自欧洲的玫瑰。

    小小的一束就要上万块,插在瓶子里不过一天就被丢掉,

    它连自己的花期都没有熬过。

    说完这些钟黎便不再开口,窝在裴远声怀里闭上了眼,眼眶缓缓变得酸涩湿润。

    任愫雪出身普通,家世也并不显赫,她真的就只是这世上最普通不过的花朵,只是因为在盛开时漂亮夺目,便被钟左摘下,从此在不适合生长的冰冷地带蹉跎一生。

    而这朵不名贵的花努力在那栋冰冷的别墅中煎熬了许久,只为陪她的孩子多走一段路。或许有母亲存在的一天,就不会让那些黑暗将他吞没。

    钟黎虽然只有名义上的父亲,但他有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所以他也如任愫雪期盼着那样长大,变成善良坚韧的大人。

    裴远声轻轻擦过钟黎眼角的泪,将人拥入怀中,声音温柔低沉,是真心实意的安慰:“你是她的骄傲。”

    她的小孩,已经是很好的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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