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干了
“他？？”
听见这话石林完全傻眼：“录音居然是他的手笔？我靠我一直以为是陈优干的！”
“邢怀很敏锐也很聪明。”钟黎眯了眯眼，“他在我被黑的开始就察觉到这事可能没法善了。”
一个状似遭受职黑的寻常开头，谁都没想到后面能有这么大风波。
邢怀呆在剧组的时间最久，且和剧组大半人员都相处很好，能拿到点东西简直轻而易举。
“录音内容你也听到了，秦唐的人就来探过一次班还正好被他赶上了。”钟黎继续道，“其实按理说秦唐那边不会这么傻，很多东西不能拿到明面上来，他们心里都清楚。”
“但很不巧，那天陈优也在。”
陈优在秦唐手底下混得很不错，他似乎总有些办法和这种疯批老总虚与委蛇，行走之间游刃有余。
“对于陈优来说，诱导着对方说出协议的事情再简单不过。”
所以录音里毫不避讳的谈及了钟黎与剧组的考量，以及模模糊糊的协议字眼，两千万也被提名，声音还特别大。
“这录音是真的？”石林彻底松了口气，“我当时还以为你用了什么ai技术合成了一段呢。”
“当然是真的，但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
“迟长虹这边是不敢对峙的，他心虚。”钟黎微微笑了，“而且这一番折腾下来，他已经是秦唐的弃子了。”
“接下来就看他会如何选择了，是示好还是自保，亦或者是……”
“拼个鱼死网破也说不定呢。”
迟长虹尥蹶子不干了。
邢怀一大早到达剧组，戏服还没换上就听见闹哄哄的人群里蹦出来这样一句话。他手底下一顿，捻着黑色布衫半晌都没有说话。
“我说什么来着！”经纪人打探了一圈消息，气急败坏的回来了，“我就知道钟黎他们胡闹，倒霉的永远都是咱们这些小角儿！”
迟长虹没告诉任何人他撂了担子，片场助理找不到人也打不通电话，强行打开了酒店房间的木门，只收获一间空的没有人气的屋子。
什么违约金什么好名声，迟长虹统统不要了，连夜玩起了人间蒸发，消失得痛痛快快。
“是他自己走的？”收到消息的钟黎也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确定是他本人意愿？”
“酒店里行李都没了，也确实有服务生看见他晚上十二点多出了酒店。”何冉扫了眼混乱的人群，声音里有些紧张，“剧组现在挺乱的……”
说乱都是委婉，第一见拍电影拍到一半导演辞拍了，整个剧组可以说得上是人心惶惶，作为主心骨的导演一没，那这剧组基本就已经算是散了一半，甚至不少群演都已经收拾东西走人。
“不用担心，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新导演。”揉了揉额头，钟黎继续交代，“人应该下午就能到，到时候杨春荣也会过去，全权代表我和裴氏，你跟着打点一下，不想留的就让他走，剩下的等我回去处理。”
何冉应了好，挂断电话瞥向闹腾的人群。钟黎一直让她留在剧组就是生怕有什么乱子，没想到还真是一语成谶。
钟黎这边也纳闷，他还没把迟长虹怎么样，这人怎么就先跑路了？钱不要了？名声不要了？连个受害者的声明都不发，是准备坐稳了做贼心虚的名头？
这么想着，钟黎心里始终静不下来，他再三考虑还是给手下人打了个电话：“去查查迟长虹跑哪去了，看看他和什么人在一起。”
一直到将近中午十二点，电话才又拨回来：“钟少爷，迟长虹似乎是去了秦唐那边。”
去找了秦唐？钟黎放下手里的文件，捏捏眉心。迟长虹那样精明的人，他能不知道秦唐几乎已经是放弃他了吗？
从最开始迟长虹对这部片子就表现的不冷不热，试镜也好，拍戏也罢，他的表现仅仅是在敷衍的完成一份工作，完全没有该有的热情。
迟长虹不喜欢这部片子，甚至说，他厌恶这部片子。
这点钟黎也大概明白，这部电影八成就是秦唐拿来坑他和裴远声的试验田，要是成了钟黎被骂的体无完肤，裴家也要掉块肉。要是不成，身为最大投资商，秦唐也不会吃亏。左右好像都没有迟长虹什么事，他就堪堪在组里当个傀儡，自然是没什么兴趣可言。
当然，先前这种看上去似乎是没什么劣处还能赚钱的计划，迟长虹愿意给人当枪使，钟黎并不奇怪。但现在不一样了，舆论反转下，秦唐的协议书已经够让他喝一壶了，更何况新南河那块地并没有秦唐想象的那样好啃，无论是股份还是当地的工程都存在不少纠纷。双面夹击之下，焦头烂额的秦唐哪还有闲工夫去管一个小小的导演？
前不久陈优那张照片的发布，就是钟黎反击的开始，曾经的脏水，他悉数奉还。远唐国际被扒出千万协议，随即秦唐的私生子身份曝光，股份问题以及名下部分公司的归属也会被一一抛出。
有聪明人看出这是一场权利的争斗，可要真有本事也该用在该用的地方，借着广大网友的手去指点批评，就想把钟黎和裴氏搞垮，秦唐这人莫不是没学过mba只看过八点档？
对于网上的事钟黎并不怎么在意，他现在只是纳闷迟长虹为什么愿意和秦唐同流合污？更何况现在秦唐自身难保，必然没有再去保住迟长虹的必要，迟长虹现在就是送上门的靶子，就凭秦唐那混乱是非的本事，哪能放过现成的替罪羊？
标题钟黎都替他想好了，就叫知名导演狐假虎威，为难当红小生为哪般？
秦唐再不济也有几分手段，纵然脱层皮会疼，可也到不了伤筋断骨的地步。
但迟长虹不一样，在资本面前，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只会是一个牺牲者。
迟长虹会不知道吗？他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名声和招牌，都不要了？
随即而来的另一个问题，迟长虹当初为什么会答应秦唐？或者说，秦唐为什么偏偏找上迟长虹？
和迟长虹不相上下的名导并不少，秦唐当初难道随手一挑就能捡个这么一拍即合的伙伴？凡是有点脑子的人，应该都不会想去莫名其妙的招惹钟家和裴氏，秦唐到底能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迟长虹心甘情愿的趟这一趟浑水？
越想疑惑越多，钟黎也没了安稳的性子，站起身拎起外套出了办公室。
裴氏餐厅中午新上了小点心，裴远声尝着味道还不错，特意叫人包了一份打算一会早退去给娇妻送个下午茶。
钟黎到的时候裴远声刚把点心盒子拎起来，他看看手里的点心，又瞧瞧倚在门口的钟黎，还是没忍住笑了下。
“哎，被我逮到藏私了吧？”钟黎关上门，要笑不笑的看着裴远声，“裴总这是要给谁献殷勤去？”
裴远声捻出块点心送到钟黎嘴边，看着人咬掉一半才笑道：“还没来得及献，殷勤自己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