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千里迢迢来撒娇
事实证明裴远声不光行,而且是非常行。
从浴室出来后钟黎整个人宛如条废狗,瘫在床上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喝口水。”裴远声扶着他半坐起来,水杯就搁在嘴边上,“刚刚喊那么久,嗓子都哑了。”
虽然身体很累,但钟黎精神还好,他毫不客气的指责道:“还不是因为你!我都说了不要了!”
“是吗?”裴远声挑眉看他,“你那是喊停还是在撒娇?”
钟黎哼哧哼哧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索性翻身不肯看他。裴远声好脾气的不和他计较,从抽屉里翻出医药箱掀开了钟黎的被子。
“干吗?”钟黎吓了一跳,撑着酸软的腰就要往一边躲,“我真不行了裴总!”刚刚那姿势实在是太浪费体力,他这会腰腿还酸得难受。
“那先记在账上。”裴远声好笑的拍拍他屁股,按着人肩让他躺平,“给你换药。”
新换的防水贴质量很好,半点水没进不说,伤口也没捂得发红发痒。
钟黎感觉到沾了药水的棉棒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微凉触感激起阵阵痒意。他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这点动作也被裴远声看在眼里:“疼?”
钟黎摇摇头:“没。”
裴远声下手又轻了几分,均匀的涂好药水,小心翼翼的敷上了纱布。
“老裴。”看着收拾药箱的裴远声,钟黎伸手拉了拉他的浴袍,“我这拆线都两三天了,而且伤口不深早就结痂了,没事的。”钟黎隐隐能觉到裴远声心底的那点自责还是愧疚,和一个伤员胡闹半天,他过意不去。
裴远声手下顿了顿,放好药箱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而且……”钟黎侧过头,不自然的清了下嗓子,“你在这里。”
从陆御那听了点不知真假的消息,再加上国内查出来的蛛丝马迹,钟黎一直很担心裴远声,直到看见他,拥抱他,占有他,这份不安才逐渐烟消云散。
裴远声没说话,他看着青年柔软的发梢心里微微发紧,钟黎的意思他明白,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抱着的是和钟黎一样的心情。
甚至更甚于他。
害怕失去,所以才在拥有时肆意疯狂。
“睡一会吧。”裴远声握住钟黎的手,“我在这里。”
醒来的时候裴远声正倚着床头发邮件,钟黎睡眼朦胧的往他那边蹭了蹭,伸手搂住了裴远声的腰:“几点了?”
“小心你的伤口。”合上笔记本,裴远声身子往下滑了滑把人抱进怀里,“快四点了,饿吗?”
一顿折腾错过了午餐,钟黎被他一提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胃里空的厉害:“饿……”张嘴咬了下裴远声的手臂,钟黎有气无力道,“饿死我了,做完不给饭吃。”
裴远声意味深长的在他屁股上揉了把:“没吃饱?”
钟黎嘶了声,抬手就去掐他手臂:“还说呢,搞得我这疼那疼。”
“疼就躺着。”裴远声反手抓住他的手,顺毛似的拍了拍,“我去厨房看看。”
午餐是清淡的小粥和馅饼,钟黎盘着腿坐在床上砸吧砸吧嘴:“这粥一点味都没有。”
“带着伤不准吃油腻的东西。”裴远声手里还替他端着馅饼,闻言皱眉让他把粥喝完,“老鸡汤炖的小米粥,喝了对伤口好。”
“一点鸡味都没有。”钟黎撇撇嘴,好赖是把碗刮了个干净,“假鸡。”
“没怎么放调料,怕你伤口颜色重了留疤。”裴远声接过空碗又把馅饼递过去,“吃清淡一点好。”
钟黎接过馅饼咬了一小口看着裴远声眼眸弯起:“老裴,我发现你好贤惠啊。”端粥端饼特别麻利,手脚灵活很适合金牌月嫂这种称号。
裴远声瞥了他一眼,拎着碗起身出了房间,身板挺得倍直,贤妻良母恍惚只是一瞬的错觉。
“还害羞呢。”嚼着馅饼钟黎笑呵呵的也不再抱怨咸淡,满脑子都是裴远声一手馅饼一手小粥的贤惠模样,撑着床边探头使唤人,“老裴我还想喝酸奶!”
吃过饭,钟黎窝在床上打消消乐,裴远声看着眼前安安稳稳的人也有耐心认真翻起了文件。
屏幕上亮起第七次的prefect,钟黎放下手机稍稍伸了个懒腰:“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国?”他知道裴远声是有大事要搞,但天天待在这庄园里也很无聊,早点弄完早点回去,他有点想念南山那张雕花大床了。
“快了。”在文件上签好字,裴远声扣上笔帽活动了一下脖子,“我先把你送回去?”
“那我来这找你的意义是什么?”钟黎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千里迢迢来送炮?”
裴远声笑了一下,站起身大步走过来,轻佻又不失亲昵的在他下巴上刮了下:“应该是千里迢迢来撒娇。”
想起浴室里的所作所为,钟黎耳根子红了一下,却还努力故作镇定:“我在和你说正经的,现在外面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他说着一顿,看看裴远声坐在自己身边才继续道,“人心惶惶,你打算什么时候出面?”
裴远声一出事,不少人都要跟着遭殃,圈子里永远不缺一把手,旧人倒了那自然会有新人补上。
“不急。”裴远声目光沉沉,“再等等。”
裴家是块香饽饽,多少人明里暗里虎视眈眈等待多时,这会出了事,试探过后可不就要饿虎扑食?
“那……”钟黎攥了下手指,声音放轻几分,“是谁啊?”是谁炸掉了那辆在阳光下亮的耀眼的车。
裴远声看了看钟黎的脸,突然笑了下:“害怕?”他捏了捏钟黎的脸颊,“告诉你你打算做什么?”
“我没想好。”钟黎诚实的摇摇头,他从陆御那知道炸毁了一辆车开始脑子就一直是蒙的,直到看见裴远声安然无恙大脑才开始重新运转。
裴远声凝视他的眼睛,乌黑的眼瞳一瞬不眨,清楚的映出男人的身影。
“是金琦。”
半晌,裴远声妥协般吐出口气,抬手摸摸钟黎的脑袋,低声安慰:“没事了,他跑不了的。”
从几年前开始,金琦就一直是裴远声最难缠的竞争对手,他和钟左有三分像,背后使阴招手段狠又脏。裴远声不喜欢和他那样的人打交道,但挨不住对方一次次的找上门来。前段时间金琦又想在裴氏的项目中横插一脚,但裴远声不惯着他这些阴损手段,直接下狠手搅黄了金琦将近三个亿的项目。
本以为事情也就以金琦大亏一笔为结尾,却没想到有人趁机落井下石,趁着这次动乱翻了金琦的老底。一连串的证据和账目连夜送到了执法部门,金家受到重创不说,甚至还得进局子里踩上十年缝纫机,金琦匆忙收拾细软出逃欧洲,并联手裴家几个不成气候的旁支妄想打击报复。
裴远声接到欧洲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可开完第一个董事会心底却泛上了一丝疑惑,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远达不到让裴远声动真格的程度,明明一个视频会议就能解决的事情,怎么就非要他大老远的跑到欧洲来。
存了疑心就很难待得安稳,裴远声暗中联系了助理心腹连夜赶来欧洲,以身犯险钓出了那群心术不正的蠢人。而如今,一切也终于要尘埃落定。
“别担心。”裴远声轻轻靠在椅背上,下颔略微抬起几分,姿势惬意又舒展,无形中透出的强势与自信,让钟黎一颗心也渐渐平稳下来。
“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我保证。”